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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地望着窗外，高楼平屋，树木花草，一切皆如有生命一般，面向我来，背对我去，匆匆的模样，仿佛这八年里消逝的时光。
借着玻璃的反光，我窥视着希儿的模样。那如白瓷娃娃一般精致的俏脸似乎克服了时间的魔法，永久地定格在了其主人的少女时代。但……我察觉地出来，那双黑红的眸子之下，一定有一段深沉的过往。
“这八年来……辛苦了。”
双手插进上衣的口袋，我转过头来，与希儿一同面对前方。沙哑的声音从喉中发出，连我自己也为之一愣，这语气竟如此沧桑。
冷哼一声，希儿左手把住方向盘，右手熟练地向座位中间的凹槽探去，抓起一包烟，递给我。
“我不抽。”
扫了一眼，luckystrike，是不认识的高档牌子，我不由皱起了眉头，摆了摆手。虽然不满希儿沾染上烟草，但现在明显不是劝她戒掉的时候。
“随你。”
希儿取出一根叼在嘴里，刚准备拿出打火机点燃，想了想，又把香烟放了回去。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疑惑，她淡漠地扫了我一眼。
“布洛妮娅不喜欢我抽。”
“原理工作室的幕后投资人，是你吧。”轻吐一口浊气，我试探着问道。
“不是。”
希儿回答地很快，但很快便补充道。
“是希儿。”
“也难怪了。像原理这样的工作室，基本不可能拉到那种数额的投资。”点了点头，我似笑非笑地着看着身边的女孩，这傲娇的性格，还是和以前一样呢。
冷哼一声，希儿显然对我这意料之中的表情不太满意。要不是希儿（白）一直担心布洛妮娅，她才不会把资金浪费在这种以梦想为支撑的小工作室上。
“希儿，不仅是原理工作室，e.tstudio这家公司可以算是业内的一股清流。在e.tstudio刚刚成立，推出以魔机系列为主体ip时，大量水军在没接触过游戏的基础上大骂其抄袭。但瓦尔特先生却依旧力排众议，毅然决然地继续了魔机系列的企划，最终完成了《魔机》这款神州游戏史上的开山之作。”
嘴角微扬，希儿满是不屑地摇了摇头，“千千万万的失败者，唯一成功的就只有瓦尔特一个。”
“舰长似乎对e.tstudio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甚至是内心的自我美化，但那始终只是一间资本公司。为这样一家公司奋斗，舰长难道不觉得愚蠢吗？精神股东可是一件很吃亏的事情啊。”
朱唇开合之间，希儿向我传达了内心的想法。这些话，她不可能和布洛妮娅说，想必憋在心里很久了吧。
“希儿，长大了呢。”甚是感慨地说道，我为之前依旧把她当作小孩子来看待的行为而感到愧疚。希儿的话虽然有些刻薄，却句句在理，逻辑形成闭环，让人找不到可以反驳的地方。
“像e.tstudio这样的公司，是很难在如今被资本所掌握的市场上生存下去的，”我顿了顿，转过头直视着希儿那唯美如画的侧颜，“但他却生存了下来，成为了如今的巨头之一，希儿难道没有考虑过运气之外的原因吗？”
沉默许久，希儿抿了抿粉嫩的唇，终究还是摇了摇头。她很想听听，舰长对此到底有什么独到的看法。
“e.tstudio的一砖一瓦，是由年轻人的梦想堆砌而成的。”
“在资本的打压下苟活成长，e.tstudio是一个奇迹，而这奇迹的背后，是公司员工的不懈努力。他们会为了一个小小的细节对游戏反复打磨，会为了一点小小瑕疵推翻之前所有的预案，他们所得到的工资，远远配不上他们所付出的劳动，明明有着在大厂躺着吃饭的技术，却甘愿承担一切破灭的风险。”
“这确实是精神股东，但我更喜欢用另外一个词去称呼这种行为——为爱发电，或者，为梦想发电。”
“这种行为在资本家眼里确实是愚蠢至极，但希儿，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他们不去那些大厂呢？”
“因为只有e.tstudio让他们感受到了梦想实现的希望。”
“每一位e.tstudio的游戏制作人都有一个共同的梦想，那便是做出一款真正一流的本土游戏，以一个领跑者的姿态面对全世界，面对全宇宙，气宇轩昂，扬眉吐气。”
“我很喜欢《魔机》系列里面的那句经典台词——天上的暴君啊，见识一下星星粉碎的样子吧。希儿，可千万不要小看梦想的力量啊。”
自顾自的地说了一堆，当我回过神来时，希儿已经停好了车子，娇躯前倾，爬在了方向盘上。雪白的胳膊垫在脑袋下面，一双红色的眸子深邃而又高贵，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我，仿佛在打量着一件珍视的宝物。
半晌，见我不再说话，一副尴尬的样子，希儿突然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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