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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祁走到穆娆的身边,一脸歉意的看着她,理了理她凌乱的头发,南宫祁看着穆娆有些悲伤的双眸,本来想好的话,却在此时通通堵在了嗓子眼里。
穆娆静静的看着南宫祁,她那莞尔一笑抵了万语千言。
“对不起,阿娆。因为赵泽的死让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当时我又在气头上。”南宫祁不敢直视穆娆,只得低下头这才道了歉。
穆娆知道南宫祁身上的伤口还未愈合,情绪不能波动,穆娆那些委屈,就被她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穆娆扶着南宫祁的面庞,让二人的目光重合在一起,穆娆看着南宫祁点了点头,想要告诉南宫祁自己已经原谅他了。
南宫祁一遍一遍抚着穆娆的面颊,眸子里尽是歉意。
“王爷,穆姑娘是时候该喝药了。”军医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转眼就看到军医踏进了帐篷内。
军医看着面前温馨的情况,还是替穆娆有些不平,开口道,“王爷,昨夜穆姑娘在您的帐篷外被冻晕,想必也得有你的情况吧?今早我和穆姑娘提起此事的时候,你可知——”
穆娆连连咳嗽几声,打断了军医的话,军医无可奈何的瞥了穆娆一眼,把手中端好的药递给了南宫祁。
转身走到门前,回过头又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
南宫祁把药先放在桌上,又转身扶起穆娆,这才好好喂着穆娆。南宫祁舀起一勺汤药,又吹了吹,这才递向穆娆的口中,因为南宫祁从未做过这等细活,所以极其滑稽。
穆娆看着面前南宫祁这个生硬的动作,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南宫祁看着穆娆笑弯了腰,自己也不自觉的扬了扬嘴角。
穆娆端过汤药,一口气喝了个见底,却苦的皱起了眉头。南宫祁立即翻找着冰糖,想喂给穆娆,而就在此时,帐篷外传出一阵欢声雀跃的声音。
穆娆喝了汤药虽然不至于立即见效,却也可以发出声音了。
穆娆尝试着开了口,“王爷,外面是怎么了?”声音仍然沙哑并且微弱,却还是被南宫祁听到了。
“我也不知,应该是士兵们打猎到了好东西吧。”南宫祁担心穆娆的耳朵,所以尽量把声音放柔软了讲。
穆娆点了点头,忽然打开的窗户吸引了穆娆的视线。穆娆只好举起袖子挡在眼前,就听得士兵接着讲到,“王爷!匈奴退兵了!我们大捷!”
南宫祁自然高兴,却也遏制住大好的心情,淡然的对着士兵点了点头,然后轻轻关上了窗户。
“阿娆,我们胜利了。”南宫祁虽然声音轻柔,眸子却在跳跃着喜悦。
穆娆也很高兴,看着窗外依稀的绿色枝叶,她联想到了那个洞穴里的五十多名重伤士兵。
“王爷,那些士兵我们也该送回来了,而且......”穆娆讲到赵泽这里,还是禁不住的顿了顿,“赵泽的尸体也在那里。”
南宫祁听到这个名字又怎会不哀伤,但他还是佯装淡然,冲着穆娆点了点头,接着道,“嗯,我这就前往那里。”
南宫祁看着穆娆担心的目光,没有多讲,扶着穆娆躺在床上,又轻手轻脚的拉了拉被褥,看着她渐渐进入梦乡,这才起身离开了帐篷。
南宫祁站在帐篷外,纵使是白天,南宫祁还是可以感觉到那凛冽的冷风不停地往自己脖子里钻。
南宫祁不知道穆娆那晚上是怎么熬过去的,心中对于穆娆的歉意此时更甚。
南宫祁站在窗外,透着窗户探了一眼屋内,穆娆的背影显得格外弱小。南宫祁发誓,回到北齐后,一定要好好补偿穆娆。
南宫祁朝着远方看去,不禁攥紧了拳头,秉着缰绳,后面跟着数十名士兵,一齐朝着洞穴奔去。
南宫祁到达山洞时,天边已经泛起了夜色,这里又是在半山腰,南宫祁知道那个山洞不敌寒冷,又加快了脚步。
好不容易到达洞穴门口时,南宫祁仍是犹豫不决的,纵使他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却还是迟迟不想掀开草帘。
南宫祁念着却又害怕看到赵泽的尸体,前几日还活蹦乱跳的赵泽,如今却已经僵了尸骨。那些往日的回忆,就宛如一柄柄雨箭直逼南宫祁的心脏。
跟在他身后的几个士兵互相看了看,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南宫祁动也不动的,因为方便,他们是小国的士兵,自然不知道赵泽这一回事。
眼瞧着天边愈发黑漆漆的,士兵无可奈何,只能够轻轻戳了戳南宫祁的臂膀,在催促之下,南宫祁只好掀开草帘,探进去半个身子。
洞穴内是强烈的脓血味道,那将近五十名重伤士兵已经有几个垂下了脑袋,南宫祁听到身后传来了惊呼声。
军医看到了洞口的亮光,连忙爬了出来,大概是因为那三个北齐士兵的原因,军医也会了一些并不熟练的北齐话。
军医断断续续的解释着,“着五十个小国的重伤士兵,如今已经离开了五个。而那三个北齐士兵也已经昏迷了过去。”
看着军医重新充满希望的双眸,南宫祁还是愧疚的鞠下躬,道了歉,“真的不好意思,我们来迟了。”
军医望着已经完全黑下去的天空,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转过身给南宫祁留出了洞口。
南宫祁颤颤巍巍的爬了进去,一片令人作呕的味道中,南宫祁看到了已经紧闭双眼的赵泽尸体。
“他手里还攥着一个金戒指,只不过被那个姑娘拿去了。”军医特意提醒着南宫祁。
南宫祁这才明白原来当初是穆娆害怕自己情绪波动,这才没有告诉自己。而至于金戒指,南宫祁想起了白日里穆娆张开又闭上的嘴巴,终于恍然大悟。
南宫祁已经明白了一切,又背上了赵泽的尸体,踏上了马。
南宫祁承受着赵泽的体重,看着茫茫夜色心头悲伤更甚,又甩了甩缰绳,在一片呼啸的风中,南宫祁朝着军营疾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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