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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老了，现在上山也不利索了……”
他叹了一口气，苦笑着说道。
其实他还有些话没说出口。
现在王富贵出脱得越来越有出息了。
他突然有了希望，想要留着身体，也许有幸能见到自己的孙子。
自己的腿脚不利索，要是踩空了，一切都没了。
所以他不想再放羊了。
但闲在家里肯定不行。
所以他就过来问问，看看能不能和左阳学着养殖野猪。
“德能爷，养殖野猪比较辛苦，你能吃得住吗？”
左阳有些担忧的问道。
“这有啥，你爷我一辈子，啥活没干过，还怕辛苦吗？”
德能爷笑呵呵的说道。
左阳点点头。
德能爷这一辈子，啥苦都吃过。
养猪这点苦，在他眼里，可能也不算啥。
“行！既然您想干，那还有啥不能干的！”
“那我就先帮您把家里的羊给卖了，您好专心养猪！”
德能爷呵呵笑了。
他站起身，蹒跚着说道：“那走吧，咱也签合同吧！”
“德能爷，咱不用签合同！”
左阳摇了摇头：“我可以不相信谁，都不能不相信你呀！”
德能爷欣慰的大笑起来，开心极了。
……
第三天，左阳就载着德能爷和王富贵出沟。
大叫驴开着三奔子，载着一车的羊。
这只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羊呢，三奔子装不下。
他们要去的，是杨柳村。
杨柳村就在曹王路口上，紧挨着县道。
今天是杨柳村赶集的日子。
以前赶集在曹王镇上。
但曹王镇实在太偏僻，集市太小。
慢慢的，集市也就散了，改到了杨柳村。
一到赶集的日子，四面八方的人都会汇集到杨柳村，热闹极了。
大叫驴把羊先放下后，又飞奔回家，去把剩下的羊拉了过来。
德能爷足足养了二十七只羊。
他在市场里转了转后，基本上已经把价格了解清楚了。
很快，德能爷的羊就吸引了羊贩子的注意。
“老人家，你要卖羊？”
“对。”
“这一圈羊，全都要出手？”
“对呀，老喽，不想喂了，想一起卖喽。”
德能爷叹了一口气。
他放了几十年的羊。
突然要把羊卖掉，还真有些舍不得。
“那咱们谈谈？”
羊贩子伸出胳膊，手指笼子袖子里。
这叫捏价。
有个文艺的美称，叫袖里乾坤。
德能爷也把宽大的衣袖伸了出去，两个人在袖子里，用捏手指的方式，比划着价格。
羊贩子似乎比了一个价，德能爷摇了摇头。
他可能也比划了一个价。
羊贩子笑着直摇头。
“老爷子，你这个价格太高了，我要亏本啊。”
“你的价格太低了，我肯定不卖。”
德能爷吸了一口气，也笑了起来。
“那我再看看吧。”
羊贩子把手拉出去，转身走了。
“爹，你要多少钱啊？”
王富贵焦急的凑了过去，好奇的问道。
德能爷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
王富贵自讨没趣，嘿嘿笑了。
大叫驴是个闲不住的，拉着王富贵一起，去集市上乱窜了。
只留下左阳，陪着德能爷。
左阳给他散了一根烟，两个人蹲着吸烟。
不一会儿，一个羊经纪走了过来。
羊经纪，就是羊市上的中间人，为买卖双方谈价格的经纪人。
“大叔，你这羊要卖？”
“要卖。”
“那我看看价呗。”
羊经纪伸出了衣袖，和德能爷捏了价。
不一会儿，他就拉着一个羊贩子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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