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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如此，江绾也意识到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了，瞧陈幸气成那个样子，回头不知道要怎么气回来。
“江绾。”郁生拉了拉她的手。
江绾撇撇嘴，转头看向他，有些失落，“就连我也不能说吗？”
“没有人欺负我，”郁生有些难过，“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了，对不起。”
“你没有做错什么，不用道歉，”江绾声音很轻，明明是说给他听的，却更像是在问自己，“我只是不能理解，在你这个年纪，不应该和陈幸一样爱哭爱笑爱玩吗？”
江绾看着他，仿佛看向了十年后的那个少年，低沉的、安静的、孤僻的呆在只属于自己的世界里。
郁生有些无措，像是犯了错一般低着脑袋。
江绾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却有一股想哭的冲动。她没有再去扯他的拉链，拉过他不断想往后缩的手的手把袖子往上一撸，成片的青紫错横交纵，还留了几块并不明显的疤痕。
她伸手小心从疤痕上抚过，开口才发现自己有点哭腔，她问他，“疼吗？”
郁生下意识点了点头，又赶紧摇了摇头，“不疼的，好了就不疼了。”
江绾低着头看着他白嫩的手心中不知怎的留下的划痕，许久没说话，反手抱住了他，湿润的眼眶抵在他的肩上，悄无声息把眼角的泪花抹去，“我会保护好你的。”
小郁生靠在她身上，鼻尖红红的，紧紧抓住她。
江绾知道自己吓到他了，主动拉他起身，挤出一个笑容安慰他：“下课已经很久了，我们先回家吧。”
低着脑袋的小男孩终于有了反应，小声答应了。
江绾牵着他到班门口松开了他的手，让他回教室收拾东西。
郁生神色有些紧张，就连回教室的步伐都加快的不少，然后第一次在江绾收拾好东西之前赶回了三班，她的教室。
江绾有些心不在焉，看到他的时候拉拉链的手都顿了顿，然后拿出来早就备好的一袋奶糖。
郁生接过奶糖的时候唇角是向上弯的，两只手并在一起小心地捧着，江绾莫名觉得有些好笑，指了指奶糖，说：“我帮你放在书包里吧，别掉了。”
郁生想说自己可以拿着，可是听江绾这么一说，又忍不住点了点头。
江绾觉得这孩子有些乖的过分了，放糖的时候才发现他的书包好像又换了一个，随口感慨了一句：“你换新书包了？”
郁生没有答话，江绾也不介意，牵着他往外走去才有机会问：“你这几天为什么没有来上学啊？”
郁生眼神闪烁，捏紧了衣角，“我、感冒了。”
“最近天气越来越凉了，别随随便便乱脱衣服……”
江绾习惯性叮嘱，说到一半想到刚刚那一幕，忽然停了下来没再说。
“嗯。”郁生乖乖应了一声。
江绾没再说话，郁生也不吭声，好不容易走到校门口，江绾方才琢磨今天耽误这么久江清兰怎么没进来找人，就见到校门口的江清兰在和班主任沈识聊天。
江绾望着他们的方向，不安地想到昨天逃课的事，心里咯噔一下，沈老师不会告状吧。
思考间，一个穿着旗袍烫着卷发的女人踏着高跟鞋走到了跟前。
还没等江绾反应过来，女人泪眼汪汪地抱住了郁生，“生生，妈妈来接你回家了。”
江绾愣了愣，两辈子第一次见到郁生的妈妈，让她一下子有些不知所谓，下意识看向了郁生，“郁生，这是你妈妈吗？”
郁生依旧没什么表情，就像是不认识眼前这个女人一样，但听江绾问了，迟疑了半秒，还是点了点头。
“你妈妈真漂亮。”江绾视线跟着这位母亲转，有些没礼貌地将其上下打量了一番。
能生出郁生这么漂亮的小男孩母亲自然不会差，眼前这个女人从骨子里就透露出了大家千金的气质，一身旗袍温婉动人，还喷了点带有小资情调的香水，一身装扮就算是放在十多年后依旧不落俗。
但江绾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母亲这个身份放在她身上，有一股强烈的违和感，明明表现得特别关心的样子，却觉得特别的……
钟芸听她这么说，莞尔一笑，摸了摸郁生的脑袋，细心地询问：“今天辛苦了吧，快把书包给妈妈拿着，我们回家吃好吃的。”
郁生突然往后退了一小步，江绾下意识将他牵得更紧了些。
美丽的钟女士也不恼，轻声哄着他伸手要去提他的书包。
“绾绾？”
江清兰见女儿出来就主动结束了谈话，寒暄了几句等沈识走了后，收拾好情绪远远唤了她的名字。
……特别的假。
江绾终于找到一个词去形容钟芸，她就像是电视里演的那种好妈妈，像是不得不在外人表现的格外亲切，让人觉得她是个好妈妈。
难道……她是郁生的后妈？
“绾绾，我们回家了。”
江绾深吸一口气，挥了挥手回应了妈妈，另一只手轻轻挠了挠他的手心，小声告诉他：“我要回家了，明天来你家找你玩，你要等我。”
郁生摇头，有些慌乱地想要去抓她，却被钟芸紧紧抱住了。
江绾小跑到江清兰身边，有些紧张地问了一下：“妈妈，沈老师说什么了？”
江清兰冲她微微一笑，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沈老师说最近绾绾的作业都做的很好，绾绾真棒。”
江绾面上一副很高兴的样子，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感恩沈老师没告状。
离开时江绾还回头看了眼郁生，见他已经扑在妈妈怀里撒娇，皱了皱眉，暗想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郁生的书包还是被钟芸给取下来了，整个人被抱在胸口几乎喘不过气来，使劲挣扎了一下惹得门卫老爷爷误以为是人贩子，赶紧过来吆喝。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当郁生被问到她是不是妈妈的时候，小男孩委屈地哭了。钟芸擦了擦他的泪，一副无奈的样子，“孩子闹脾气呢，还想在学校玩不回家。”
老爷爷核实了一下身份，纵然再怀疑什么，也只能让人把孩子带走。
钟芸抱着郁生，路过一辆黑色轿车的时候，低下头唇角缓缓勾出了一个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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