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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家对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也闭口不谈，就连冠明昊都知道没有去揭他的伤疤。
第二年的清明，按照惯例冠家都是要回老家扫墓的。
今年朱妍同往年一样，准备好了去祭祀用的东西，犹豫了一下去找冠华商量事。
“小生她妈妈的第一个清明，他是不是要去看一下啊？”朱妍压低声音问他。
冠华皱了下眉头：“小生和你说了这件事吗？”
“没呢，但他看着不在乎，心里不知道会不会想，这孩子什么事都不爱往嘴上说，当初他妈妈过世，他一个人闷不做声烧了几天才退烧，你说他会不在乎吗？”
朱妍说着，看到冠明昊从门口路过，赶紧叫了出来，“妈给你点钱，你去问问小生，要不要陪他买点东西去看看他妈妈。”
冠明昊嘟囔：“今年不回老家扫墓了？”
“对啊，昊昊是长孙，不去不合适。”冠华也附和着。
朱妍说：“这一天的时间呢，大不了我们下午再去，正好和别的亲戚错开。”
冠华还想说什么，正好手机铃声响了，又把话咽了下去，看到来电显示，皱了皱眉。
朱妍看他这样，问了一句：“谁呀？”
“郁总。”冠华匆匆说完，接起了电话。
听到对方说了一句什么话，冠华的脸色一下子有些变了，朱妍在旁边抓心挠肝，恨不得把手机抢过来她来说。
“好的好的郁总，我现在就去叫他。”
冠华应了一声，等对方把电话挂了才说：“郁总已经快到家门口了，说要把小生接走。”
母子二人异口同声：“接走？”
朱妍细想，连忙追问了一句：“是带他去扫墓吗？还是说……”
“把他接到国外去。”
冠华说完，屋里陷入了几秒的沉默中。
“凭什么啊！”冠明昊第一个开口打破平静，“他想不要就扔掉，想要就要接走，平常连一个电话都懒得打过来，现在一张嘴就要人，怎么这么不要脸！”
“明昊！”朱妍让他注意说辞，但脸色也显然有些不好看。
“我先去找小生说这件事。”冠华起身，走进了孩子们的卧室。
冠想想一个人在房间坐不住，总爱跑哥哥这边来，这会儿郁生正在教她解题。
冠想想每次学会了一道题就只会这一道，稍微灵活一点举一反三她就做不来，常常一个题型要问好多遍。郁生总是看书看到一半就被打断了，也不厌其烦教了一遍又一遍。
冠华敲门进了屋，没急着说事，俯身看了下想想的作业，夸了她两句，让她收拾一下东西，要回奶奶家祭祖了。
冠想想屁颠屁颠就跑回房间去了，郁生把书收好，也准备起身，就被冠华叫住了：“小生啊。”
“冠叔叔，是有什么事吗？”郁生看他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对。
冠华坐在冠想想原来的位置上，重重叹了口气，“刚刚你爸爸给我打电话了，说他已经回国，想要来接你。”
郁生听着，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他说，他想要接你去国外读书，刚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正在路上赶过来，让你收拾收拾东西。”
郁生这回终于有了点反应，撑在桌子上抬了下眼皮，“不去。”
“就是！”冠明昊一溜烟儿就进来了，将手搭在了郁生的肩上拍了拍，“不愧是我好兄弟，硬气！”
“你在这捣什么乱，”冠华冲他挥了挥手，“你去帮你妈看看还有什么东西要收拾的，重的东西先提到车上去，快去！”
冠明昊不甘不愿地走了，到门口冲郁生挥手，让他千万别走。
“冠叔叔一直以来都把你当做亲生儿子看待，但这些年郁总也经常和我问起你，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的亲生父亲，不论你是想走还是想留，冠叔叔的建议是你先去见他一眼，你看怎么样？”
冠华试着提出自己的想法，仔细观察他的神色。
郁生靠在背椅上，垂眸问他：“他都问我什么了。”
冠华迟疑了一会儿，刚要开口却发现少年不知道何时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她，像是洞悉了一切。
冠华沉默了。
“冠叔叔，我知道了。”
郁生起身，从衣柜上将自己带过来的行李箱取了下来，行李箱摊开在地上的那刻，他像是被定住了，迟迟没有动静。
冠华看着他，还是起身先离开了。
“你真的要走吗？”冠明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在了门口，靠在门上静静地看着他。
郁生起身又坐回了床上，看着箱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想出国吗？郁总从来就没有想过你，就连你妈妈去世他都没有回来过！你要是跟他走了，你就剩自己一个人了。”
冠明昊眼眶有些泛红，“你还认我这个哥吗？”
郁生许久没说话，想了很久，久到门口传来了气鸣声，他突然站了起来。
“哥，你身上还有多少钱？”
冠明昊一愣：“卡里还有两千。”
郁生拿起包，掏出了之前郁成山留给自己的银行卡，交到他手里，“我跟你换。”
冠明昊瞪大眼睛，觉得手心里的银行卡有些烫手，“你疯了？这里几十万你说给我就给我？”
“密码你也知道，就是我的生日，跆拳道馆的卡还有半年的费用，你要是想去就直接报我的名字，如果不想去也可以退卡。”郁生一边说着，一边迅速收拾着行李。
“不是，你现在是要走还是不走啊？你现在是什么意思啊？”
冠明昊懵了，跟着他在屋子里转。
“要走，但也不能走。”
郁生把箱子拉起来，打开了床头的柜子，里面有一个储钱罐，一个信封。
郁生当机立断把储钱罐给砸了，里面是一堆硬币和一些零碎纸币。
硬币郁生随手抓了一把，把纸币全部捋好，放进了信封，从里面拿出了一张泛黄的纸条，深深看了两眼，放进了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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