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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在紧张地等法官和审判庭的最终宣判。
喻青唐是全程听完了整场开庭，知道按照目前的形势，法官有很大的可能性会判无罪，但在事实举例中，张律主要采用了情理战术，有些法官是吃这套的，但有些法官并不会为之动容。
他看向被告席位的少年，从头到尾表现出来的都很镇定，就是不知道是真的镇定还是假镇定。
郁生手心已经被汗湿透了。
在问到为什么与独眼拳手结仇的时候，密密麻麻的汗水从脊背渗出。
张律眼神示意他说实话就好了。
郁生就实话实说了，他有注意到，当他说完的时候，法官很明显皱了皱眉。
短暂的休庭后，法官重新站在了位置上，敲了一下法槌。
“下面宣布审判结果。”
所有人的心都提起来了。
“人民法院经过审理,认为被告人郁生正当防卫不构成犯罪,则作出无罪判决,并在宣告判决后立即释放在押的被告人！”
郁生睁大眼睛，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喻青唐猛地松了口气，去领人去了。
旁听席后，郁成山看着那个儿子，摇了摇头，转身走了出去。
“郁总。”
小齐为他开门。
“去机场吧。”郁成山看着窗外更迭的风景，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这个儿子，要不了了。
又是熟悉的咖啡厅。
眼前的少年已经是一身干净坐在那里，面前仍然是一杯牛奶。
喻青唐没叫咖啡，给自己点了杯白开水，一口气喝了大半，从包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在他面前：“这里是十万块钱。”
郁生看着那张卡，没有动。
“这个钱应该够你现在到高考的所有花费，从今天起，不要再接触打拳了。”
喻青唐道，“我不知道你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在里面过得怎么样，但我能告诉你，江绾过得一点都不好。”
郁生抬起头，嗓音有些沙哑，“她怎么了？”
“今天在法庭上的所有关键性证据，都是她在街上一声一声求来的，为了这几段视频，她半条命都没了，在医院一直躺倒上个星期才出院！”
喻青唐根本不打算瞒他，尖锐的目光紧紧盯着他，“你欠她的，这辈子都还不完！”
“我这辈子都是她的。”
那些话就像是一根根细针密密麻麻扎在了心口，疼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蜷缩着手指，幻想着自己把女孩能够抱在怀里，但触碰的指尖只有摸不到的空气。
郁生接过卡，起身深深向他鞠了一躬，“谢谢您。”
喻青唐闭了闭眼，道：“你在我这里，依旧没有半点筹码可以和我谈条件，在高考前，依旧是别去找她。”
郁生喉间哽塞，问他：“最后一面，可以吗？”
喻青唐斟酌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下午五点半，二中的放学铃准时响起。
江绾在班上等着所有同学都出门了，才缓慢地收了东西，往家的方向走。
依旧是熟悉的位置，熟悉的身影。
喻青唐给她开门，开动车子的时候看了她一眼。
江绾安安静静坐在位置上看着窗外发呆。
“不问一下庭审的结果？”他问。
江绾愣了一下，缓缓垂下眼帘，“我不敢。”
平常看她就没怕过什么，现在倒是这也不敢那也不敢的。
喻青唐掉头，聊起了另一个话题，“听说你这次考试掉出了年级前百？”
江绾应他：“嗯。”
喻青唐又道：“这不是你的水平。”
“下次不会了。”江绾轻声道。
车厢里安静了一会儿。
江绾终于发现了什么，“不回家吗？”
喻青唐嗯了一声，“带你去见一个人。”
江绾还有些愣愣的，心里有了一个猜想，但没敢问出口。
一直到动车站看到那个少年，大脑还没反应过来，眼泪已经掉下来了。
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
江绾看着他眼泪直掉。
这些天她一直都在想，要是他被判刑了，她该怎么办。
她想了好多种的可能，想过自己要去看看他，想说，就算坐牢，我也等你，我也等你出来。
唯独没有想过少年就在站在光里等着她。
郁生紧紧把她抱在怀里，吻了她的秀发与脸颊，千言万语只汇成了一句道歉：“对不起绾绾。”
江绾哭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用力环住了他的腰。
少年身上还是自己熟悉的那个味道，她闭着眼，任由眼泪将自己冲刷。
“绾绾，你打我好不好，你打我骂我都好，你别不说话，你打我。”郁生看不得她掉眼泪的样子，心口一顿一顿地疼。
“我后悔了，你走之后我就后悔了，我该答应你的，我该答应你的，对不起，对不起绾绾，对不起。”
郁生亲吻她的泪水，看她哭成这样，一遍一遍和她道歉。
江绾哭得没力气了，靠在他怀里啜泣，骂他：“王八蛋！”
“是，我王八蛋，是我不对，你打我，打到你愿意原谅我，只要你还要我，我都不还手好吗？”郁生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脸颊上，低声去哄她。
江绾哭得有些喘不上气，低着头不理他。
喻青唐不合时宜地插了一句：“时间差不多了，别耽误赶车了。”
江绾一听，泪哒哒地抬头看他：“去哪？”
郁生捧着她的脸，把上面眼泪擦掉，低头吻在了她的唇上，“回去高考，考完就回来找你。”
喻青唐差点就冲上去了，眼神警告。
然后江绾就踮起脚挽着他的脖子，直接贴上了两人分开的唇。
喻青唐：？
等吻够了，江绾低声警告他：“不准再碰拳了，这辈子都不准给我碰了，你在我这里的信任已经透支了，你要再敢让自己出一点事，我就直接出国，我就让你再也找不到我，你听到没有！”
“听到了，再也不碰了。”
郁生紧紧抱着她，恨不得将她刻入血液中带走。
在喻青唐最后的忍耐限度下，郁生终于还是离开了。
江绾坐上回去的车，扣安全带的时候忽然发声保证：“我下次一定能考回年级前十。”
喻青唐冷着脸开车。
“哥，你信我吗？”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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