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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为什么要他睡我房间，我不是说不要总让乱七八糟的人进我房间吗？”
这是江绾第一次这么冲地和江清兰说话。
江清兰正在换床铺，被说得一愣，随即语气立马严肃了起来：“什么叫乱七八糟的人，那是你舅老爷！”
“再说了你这一年回不来几次的，不睡这个屋难道要人家一个老人大半夜出去找宾馆吗，你有没有一点良心，这个屋本来就是为客人准备的，妈妈都给你把东西换了你怎么还斤斤计较呢！”
江绾第一次被说红了眼，下意识咬住了下嘴唇，“这是我的房间，怎么是客房呢？”
“你一年到头回不来几次，做客房怎么了！”
江清兰把铺好的被子往床上一扔，“睡吧，太晚了。”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
江绾站在房间里，闻着那套还带着柜子樟脑丸气味的被套，伸手擦了下眼角的泪。
第二天一早，江绾赶了最早的一班车回到了小镇。
在路上，她还接到了江清兰的电话：“你这孩子怎么回事，走也不打一声招呼，煜煜还一直说要见你呢。”
江绾没吭声，把电话挂了。
回到小镇还早，江绾先回了外公外婆家了，外公也刚起，见到她还有些讶异，问她吃早饭没。
江绾说没。
外公又进去给她煮饺子。
吃完饺子，江绾有些累。
昨晚都没怎么睡好，但是大脑却异常清醒，怎么也睡不着。
在躺了一会儿无果后，江绾想去看看郁生，但是又怕他没醒，放轻脚步往外走去。
出乎意外的是，铁门是开着的。
江绾站在门口疑惑地看着半开的铁门，想着是不是阿姨出门的时候没有仔细关门，可一路走进去，就连大门也没锁。
她试着开门，门吱呀就开了。
少年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江绾被吓了一跳，然后就看他眼眶一下子就湿了，眼泪就掉下来了。
“你怎么……”
江绾刚走过去，就被他死死抱住了。
像一只被遗弃了很多年又找到主人的小狗，郁生把自己埋在她的脖颈，眼泪不要钱地往下掉，抬头吻过了她的唇角。
江绾被吓了一跳，想要躲却被他抱得更紧了。
“你身上的味道不好闻。”
他哑着嗓音，不喜欢她身上有别的陌生的气味。
她的嘴唇很好看，郁生用指尖摩挲，擦得红红的，克制地他吻在了自己的指尖
“喜欢我一下好不好？”
江绾能听到自己心动的声音，含着泪拥住了他的脖子：“好。”
她答应了。
郁生怔怔地望着她，随即疯了一般含着她的唇瓣，不断摩擦着叫她的名字，“绾绾，绾绾，绾绾绾绾绾绾……”
江绾没有躲，抬头加深了这个吻。
这是他们彼此真正意义上的初吻。
“等了多久？”
温存过后，江绾抚过他的脸颊，能很清楚看到他眼里的红血丝。
“一晚上。”
郁生有些委屈，“你说你昨天会回来的。”
“傻瓜。”
江绾额头紧贴着他的脸颊，那些被她忽视过后的委屈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
她克制住自己的泪水，起身其主动亲了一下他的脸颊，“我陪你去睡会儿好吗？”
郁生拉着她，委委屈屈应道：“好。”
雨过天晴，窗外的太阳已经逐渐热烈。
江绾把他推进房间，然后去把窗帘给半拉了起来，让阳光不那么刺眼。
转身过来，郁生已经把自己乖乖躺在了床上，睡在最旁边给她留了超大的位置，扭着头看她。
江绾笑了，坐在他旁边，轻轻哄他：“睡吧，我在这呢。”
郁生不睡，郁生还睁着眼看她。
江绾好笑地遮住他的眼，“宝宝乖，睡觉觉啦。”
手下的睫毛还在微微颤动着。
江绾趴在他耳边逗他，“还不睡？”
郁生轻勾了一下她的手：“再说一遍。”
江绾自然接道：“还不睡？”
郁生又不说话了。
江绾看逗得差不多了，躺在他的身边，牵住了他的手，耐心又重复了一遍，“宝宝乖，睡觉觉。”
手被他悄无声息握得更紧了一点。
郁生喜欢她这么叫。
半梦半醒间还想听她的声音，带着困意轻轻蹭过了她的手心。
好不容易把他哄睡了，江绾无聊地把玩着他的手。
他的手很漂亮，指头纤长，很有骨感却不会让人觉得太瘦，小指头那有一块小小浅浅的疤痕，像是一个爱心。
江绾对那个爱心挺感兴趣的，拿着他的手看了很久，直到手心里的他无意识动了动手，她才把他放好，闭着眼假寐。
说是假寐，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江绾也逐渐入了睡。
陪郁生睡了一会儿，江绾醒来的时候他还在睡着，就没有去吵他，起来在屋里随手拿了纸趴在他身边画他的睡颜。
有一个安静的模特是个什么样的体验。
江绾细细地打量着他的五官。
他长得像是传统水墨画上的古风美人，五官端正但又不浓烈，薄唇微抿带着淡淡的血色。
江绾试着把食指放在他的鼻尖，顺着嘴唇贴近了下巴。
她突然想到刚画人物时有个前辈曾经说过，美人的鼻尖，嘴唇，和下巴都是能连成一条直线的。
她约了这么多次的商稿，却是第一次碰到真人是真的可以连起来的。
江绾收回手，静静地望着他，饶是她一个现实主义者，也不免会去想，如果他的腿好好的，那他的人生该有多么的精彩。
郁生醒来第一时间就去找她，把她抱在了怀里，蹭着她的锁骨，似乎是想确认自己没有做梦，说，“我听见你叫我宝宝了。”
江绾还想否认，“没有。”
郁生委屈巴巴的，“我听见了。”
江绾发现自己有些恶劣，就喜欢看他这副委屈的模样，可爱的紧。
“你听错了。”
郁生幽怨地看着她，好像在看一个负心汉。
江绾被他盯得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好摸摸他的脸，“好好好，叫你宝宝。”
他开始耍赖，“没听见。”
“宝宝？”
“没听见。”
“宝宝~”
“……”
郁生用鼻尖蹭了她的脸颊。
才应：“在呢。”
江绾没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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