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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觞疑惑地来到墨九辞面前，心疼地擦拭男人眼角的眼泪，将人稍稍搂进自己怀里。
“怎么了？”
“手臂，我看下阿觞的手臂。”
墨九辞的两只手都被石膏固定着，只能让女孩给他看。
“手臂？刚醒过来看我手臂干什么。”
洛觞戳了下小崽子的脸，白皙的皮肤按一下就出现了轻红色。
不在意地往上掀袖子给男人看。
轻薄的黑色袖子掀开，入眼即是细腻光滑的肌肤，莲藕般白嫩，没有一点瑕疵。
“另一只手，我要看另一个。”
“看胳膊做什么？先看看你自己吧，伤成这样，怎么搞得？”
洛殇微惑，眉毛微挑，怜惜又颇为恨铁不成钢地轻啧。
这小崽子整天都不让人省心。
“阿觞，我是不是，真的很该死啊？”
墨九辞看向洛觞，不像求怜那般狡黠，真的就是征求意见般。
情绪被卷入低沉的海浪，精美的人偶失去灵魂，只剩下破落的娃娃。
洛觞端着果盘的手顿住，微攥，空气中多了几分阴影冰冷。
轻扯唇角，“乖，谁说你该死的？”
她可以为他们提前选些棺材，罢了，直接剁碎喂狗。
“我以为自己最不可能让阿觞受伤害的，结果却不是这样的。”
他才刚和自己最为珍视的宝贝在一起，却发现能带来的只有破坏。
才柳暗花明却又深陷沼泽，憧憬还来不及幻想，绝望就将它压的稀碎。
男人声音哑的厉害，淡淡陈述。
“伤害？什么伤害？”
洛觞被墨九辞几句莫名其妙的话搞得有点晕。
这世上能伤着她的人确实少，整天粘着她的小家伙能伤害她？
“宝贝在瞎说什么呢，别想太多了，你能伤害我？”
洛觞俯首轻吻男人的额头安抚。
“看着我小九辞。”
让两个人眼睛正对，洛觞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认为小九辞算是我最喜欢的人了，小九辞很好。
有什么不高兴的说给我，别自己难受，嗯？”
哪怕带上上一世，她也是第一次见到浑身上下都阴沉沉、毫无波澜的墨九辞。
没由来的心底生出些恐慌。
“前几日我生病的时候，用的是阿殇的血，这几次都是这样做的，对不对？”
洛觞有些愣神，小九辞怎么知道的。
“配方里的确是需要一点，但没太大问题。”
瑰丽的桃花眼微蹙，他是因为这个才感觉自己伤害她的？
也是男人刚才为什么要看她的手臂的原因。
忍不住轻笑。
捏男人的腮帮，“不过一点血而已，算不了伤害。”
墨九辞又询问。
“如果，我说如果我这个病需要阿觞的命来换，阿觞会怎么做？”
“需要我的命？代价还挺大的，唔，但如果小久辞对我好一点，我就可以救宝贝。”
洛觞语气里浸透了满不在乎，甚至还有几分挑逗，想让小家伙高兴点。
“救我？”
墨九辞笑着笑着就又湿透了眼眶。
他的身体自己再清楚不过了，病毒早已完全侵入，甚至免疫系统机能都开始崩坏。
如果非要达到根治的目的，将全身上下的血液换尽了也不见得好转。
那个闯进来的女人给他说了很多，刚听起来荒谬不已，可每一个字眼都是对得上的。
“洛觞的身体因为特殊原因，一些实验的叠加，身体的血液早已成变异，但这些变异进化的血却是千金难求。
你装作喜欢她，不就是为了洛觞的血吗？不是？怎么可能。
刚开始确实可以用一点血就达到预期的结果，但后来会产生抗药性的。
她那点血根本就不够，你需要的是她生产血液的全部器官，血细胞、……
怎么样？想好了吗，要不要待在我的身边，我可以帮你杀了洛觞。
……”
如果她说的是对的，那以后他真的要靠阿觞的命活下来？
怀里人的情绪不对，洛觞一点点变得凝重，冰冷也在蔓延。
墨九辞也蓦然变得稳定下来，只是猩红的眼眶依旧，整个人看起来愈发空洞。
淡然的眸色刺的洛觞竟有些急切、害怕。
她第一次生出这种情绪，自记事以来。
哪怕前仆后继的围剿和刺杀也没有一丝感触，可现在洛觞不得不承认她被小家伙搞怕了。
“阿觞帮我一件事好不好？”
“什么？”
洛觞用指腹轻擦掉男人湿润的水珠。
“桌子上有把刀，阿觞拿它杀了我好不好，很快的不费事。”
几个不轻不重的字，洛觞眼底的笑意也停了，停了几秒，重新看向床上的人。
嗓音温凉，有些愧疚，“刚才的话我没听清楚，你要不要再说一遍？”
掀起的眼尾微红，纵溺又冰冷，似乎下一秒恶魔就越出来，肆意屠杀。
不知道是不是这时候男人的情绪过于低落的原因，像是未察觉到暴雨来的警告。
小心地抓过女孩的手，忍着剧痛攥住，笑着，“如果阿觞觉得麻烦，我自己也可以，没关系的。”
“好，好的很。”
洛觞冷戾的气息再也压抑不住，第一次杀人的想法这么强烈。
甩开墨九辞的手，微惑，“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才会让你觉得我的底线可以随便挑弄。
玩我？”
洛觞猛的起身，一把扫落桌子上所有的东西，特制的玻璃桌子也应声倒地，碎片溅了一地。
床头的花瓶也摇晃几下，房间里顿时都是杂乱的硬物撞地声。
“外边的人进来！”
守在外边的几个保镖听着里面的声音都不禁胆颤，但还是强撑着恐惧推门进来。
“看好他，出了一点事都tm地给老子喂狗！”
墨九辞也是第一次见女孩这么暴怒的，不同于杀人于笑面的魔鬼，更像是被气到不行。
“是！”
几个保镖赶紧弯腰。
归夜一进门就看到满地的碎片，阴鸷的洛觞，刚想说些什么就被人用枪指着。
“洛小姐？”
洛觞没搭理他，径直摔门而出。
归夜再看自家主子，墨九辞干脆闭上眼睛，不去理会这些杂乱。
归夜：……
所以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现在有点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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