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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拿着酒瓶，他垂头丧气的看着窗下的景色。
突然看见妹妹以那样的面貌出现，这对理查德的打击很大。
借着装醉的样子他已经闯进了很多地方了，包括酒店的仓库，但他依旧没有找到妹妹的身影。
外面的日头正烈，但那理查德却感觉不到太阳的温度，他只觉得浑身发冷。
看着下面的地面，突然他有一股想要不顾一切跳下去的冲动。
而这个股冲动随着他盯着地面的时间越久，越发的强烈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打在了他的手臂上，让他从这冲动中回过神来。
“理查德，你在这里啊，我想和你谈谈。”
颜佳拍了理查德的手臂一下，然后抱着双手趴在了窗沿上，直视着理查德的眼睛。
她的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像是烈日中的鲜花，把理查德的心理防线拉了回来。
仰头喝了一口酒，理查德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他开口问颜佳是什么事情。
“我先给你看样东西。”
掏出笔，颜佳在随身携带的书上写了起来。
理查德依旧在喝酒，并没有去看颜佳写了什么。
现在的他，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他的脑子一直回放着妹妹米莉亚凄惨的样子。
他不再看向地面，而是望着天空。
他害怕那股冲动还会出现，要是他死了，米莉亚该怎么办。
突然在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绿色的光点，紧跟着从下方飞来了更多的光点。
这是一群在白日中飞行的萤火虫。
理查德伸出手，一只萤火虫落在了他的手上。
“这是……。”
明明是在白天，但这些萤火虫发出的光芒却如此的显眼。
理查德失神的看着这漫天的萤火虫。
“好看吧。”
在理查德为这些萤火虫失神的时候，颜佳抱着书靠了过来。
两人手臂挨着手臂，从颜佳的手臂上传来源源不断的温度。
理查德转头看见的，就只有颜佳近在咫尺的明媚笑容。
“这是……你做的？”
颜佳点头，把书上写的文字展示给理查德看。
但理查德并不认识中文。
“上面写的什么？”他问颜佳。
指着书上的文字，颜佳一字一句的说：“「为我的朋友理查德，献上美丽的萤火之光。」。”
颜佳再次问理查德：“好看吗？”
理查德把头偏到了另一边，他不想让颜佳看到了他通红的眼眶。
但不管他的头偏向哪里，只要他睁着眼睛就能看到飞舞的萤火。
这是颜佳送给他的礼物。
理查德的肩膀上一热，颜佳用额头抵在了理查德的肩膀上。
“理查德，你可以帮帮我吗？”
两人保持这样的动作过了一会儿，楼下已经传来了其他客人们，发现这些萤火虫的声音。
“我还得找米莉亚。”在楼下越发喧哗的时候，理查德出声了。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但情绪还算稳定。
“我会帮你找的，你也知道我的特殊能力了，但你要先帮帮我，我真的很需要你，理查德。”
颜佳离开了理查德的肩膀，看着理查德的后脑勺，严肃的说着。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理查德说：“要我怎么帮你。”
颜佳勾起了嘴角，笑容灿烂的说：“我要杀一个人，但我们不用直接动手。”
理查德没有回头，不然他会看到颜佳笑的十分邪恶，这与他印象中的颜佳不符。
“……好。”
理查德答应了。
又过了会儿，整理好自己情绪的理查德和颜佳并肩走着，而他一直抓在手中的酒瓶被放在了窗口。
过了一会儿，有侍者收走了这酒瓶。
实验室中，霍尔顿又为自己注射了一针‘解毒剂’。
在‘解毒剂’的作用下，他看到自己身上的异变消退了。
但巨量的药剂打入身体，也让他十分的疲惫。
“没有时间了。”
他身上的异变越来越严重了，从前天夜里开始，他身上就不断有异变冒出来。
第一次是汗毛变成了鳞片，在药剂的作用下，这些鳞片很快就恢复正常了。
第二次的异变是从手指开始的，他的手指在变长，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骨骼痛。
他用了药剂，但效果不显著，他又加大了药量。
一直到现在，他为了维持人类的样子，已经把药量加大到了给大象用的剂量。
或许，他已经没有下一次了。
看着堆积在脚边的空药剂瓶子，他心中的恐慌在不断蔓延。
他会变成怪物吗？
就像他曾经经手过的那些实验品一样？
逐渐脱离人类的形状，变得面目全非，然后失去自己的意识，彻底变成怪物然后死亡。
不，还是有实验品存活下来的实验品。
莉莉的妈妈，是他最得意的作品，但依旧是瑕疵品。
她是徘徊在人与海妖之间的生物，拥有自我意识，但并不稳定。
她总是处在意识空白的状态。
如果他活下来了，是不是也会变成的和她一样？
霍尔顿痛苦的抓着头发，然后把头发揉的一团乱，就像他的内心一样。
这一切都是白雾的错！
想到了白雾，霍尔顿不可避免的想到了不受白雾影响的莉莉。
不，他不能这么做，莉莉是最接近完成体的存在，是证明他研究方向没错的证据。
突然一阵敲门声惊扰到了霍尔顿，他像只受到惊吓的兔子，在椅子上跳了一下。
成功的把敲门的威廉给逗笑了。
看着霍尔顿惊恐的脸，威廉自顾自的走了进来。
随着他的靠近，被丢在地上的药剂瓶子被他踢得叮当响。
“你、你想要干什么？！”
威廉的双手压在了霍尔顿的肩膀上，把他牢牢的按在了椅子上。
“你看起来很纠结啊，霍尔顿博士。”
霍尔顿仰头看着在笑着的威廉，如同在看着一个恶魔。
“让我想想你在纠结什么呢？”
歪着头的威廉像是恶劣的猎人，在模仿着抓到老鼠的猫，享受着猎物在自己手中挣扎的感觉。
霍尔顿试图挣开威廉的钳制，但他没有想到看起来文弱的威廉力气这么大。
“是在纠结该怎么解决身上的异变吧，那容我提醒一下……。”
威廉俯身在霍尔顿的耳边，轻声说。
“还记得那个和你一起的小孩子吗？”
霍尔顿停止了挣扎，眼睛发着光。
是啊，不是有个人比莉莉更加合适吗？
要知道，那个孩子，可是在高浓度白雾中呆着也没事的人啊！
“但把孩子出现的诡异，消失的也诡异，该怎么找呢？”
见霍尔顿反问他，威廉勾起了嘴角。
他居高临下的看向了霍尔顿。
“你不用担心，到时候我自然会把他带来，只是你得做一件事。”
威廉伸出了一根手指，在霍尔顿的视线中，指向了被摆放好的标本们。
“你不想再实验下，那孩子到底会不会受影响吗？”
霍尔顿陷入了沉思。
“毕竟这可关乎你的性命，不是吗？”
“霍尔顿先生，你也不想变成怪物吧？”
在威廉的语音中，霍尔顿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威廉恶劣的勾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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