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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玉看得感动极了。
趁着这时间，秦玉转头问孙瞎子，“孙爷爷，您知道他们是哪儿来的吗？”
突然来这么多人找他看手相，简直吓人。
孙瞎子摇着扇子的手停下了，斜眼看他，阴阳怪气道：“哟，你这是忘了那个被狗咬的了？”
被狗咬？
那个粉裤衩！
秦玉恍然大悟，“哦——原来是他啊，所以是那个粉裤衩叔说的对吧！”
孙瞎子无语。
他有点不想理他。
什么粉裤衩叔的，明明就是他自己算出来人家的粉裤衩！
那粉裤衩那日在众目睽睽下被疯狗咬屁股，他又当着一群碎嘴老头儿面说，“疯狗咬人”、“大男人穿粉裤衩”、“小孩看手相算中”，三项合一，可不得让更多人知道他看手相灵验了？
这两天讨论的人可多着呢！
他昨天收摊回去的时候还听见有人讨论粉裤衩的事，据说那男的已经从医院回去了。
事情经过昨天一天发酵，已经是得到有效传播了，所以秦玉过来才会撞见这么多人。
而杨清镇上的老人都挺迷信，不然孙瞎子也不能在这儿摆摊算命了。
对于秦玉生意这么好，作为半个同行，孙瞎子本人是有点嫉妒的。
但这没办法。
本事吃饭，别人比他强，生意好也正常。
不过这不妨碍他不开心啊！
在陈子坤的安排下，一群人已经排好了队。
跟大爷大妈交流不太容易，陈子坤都忙出了一头汗，走到秦玉身边的时候还在心里唏嘘大腿不好傍，便宜王琛了。
靠个三轮车就俘获了大腿的心。
看来他是时候也要抽空去学个三轮车了。
秦玉开始给人看手相。
第一个是个大妈。
大妈一号：“我要怎么做啊？是不是就给个手就行了？”
秦玉微笑：“是的哦，我只给人看手相，只看手，凭缘分，无缘不给钱，有缘给五块就好。”
大妈一号伸手：“行，你给我看吧！”
秦玉摸手：“嗯……没缘，阿姨好走。”
“啊？这就完了？”
“是的呢，你我无缘，恰恰说明阿姨最近几天很安全，不会有事情发生呢，难道阿姨希望有缘？”
当然不希望！
大妈一号既满足又有些的遗憾退去了。
第二位是个大叔。
大叔：“小神算啊，我听说你还给人看病了，你给我看看我有病没得，我总觉得这几天胸口疼。”
秦玉微笑：“叔叔，我只看手相，不会看病，您这该找医生。”
大叔不满：“不对啊，你昨天不是给那个王阿婆看了吗，怎么到我这儿就不行了！”
秦玉依旧微笑：“可是那位王奶奶是因为不久后会病症多发或许要魂归故里的，您也要？”
大叔卡了下，“那，你真不会看病啊？”
秦玉继续微笑：“您看我一个孩子像是会望闻问切的医者吗？”
大叔不开心地走了。
第三位是个步履蹒跚、拄着木棍的老奶奶。
奶奶直接伸手：“娃儿啊，你帮我看看吧。”
老奶奶的头发花白，脸上的皱纹密布，一只手干枯如橘皮，上面布满了灰褐色的老人斑。
“好的奶奶。”
秦玉笑着，轻轻搭上老奶奶的手。
搭上去的那一刻，秦玉看到了。
看到了老奶奶的死期。
破旧的土屋内，空无一人，穿着新衣的老奶奶闭眼躺在床上，一身整洁，神色平静安详，若不是胸前连一丝起伏都没有，看起来就仿佛睡着了一样。
这不是意外。
只是寿数到了。
秦玉抬眼看向面前背脊佝偻的老人。
一个人将死的时候，其实是有预感的。
如果不是心里清楚，对方不会在死之前换上新衣。
奶奶脸上带着笑，见到秦玉看过来，她还乐呵呵问道：“我是不是快死了？我晓得的，我就想看看还有时间没得，我想去理个头发。”
老奶奶的话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一旁的陈子坤却听得真切。
他诧异地看一眼老太太，然后转头看向秦玉。
孩子对于死亡的概念是不深的，突然有一个老太太过来说自己要死了，陈子坤第一时间是担心秦玉能不能接受。
秦玉能接受。
他很坦然。
“当然有时间了！”
秦玉笑起来，“奶奶你的头发是有点长了，我也觉得要理一下，要不等会儿我陪你去吧？你看看我的头发是不是也长了些？我陪您过去，到时候我们一起剪啊！”
孩子的笑脸就像是朝阳一般生机勃勃，那种美好，是将死之人渴望但又慨然的。
对于秦玉的亲近，老奶奶很开心，但她还是摆了摆手，嗔道：“算喽！哪儿能要你陪我去，我自己去就好了……”
老奶奶是个干净利索的人，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老旧的碎零钱，然后数了五块给秦玉。
“是五块吧？你数数。”
秦玉没数，他拿着一把碎零钱对老奶奶撒娇笑道：“奶奶眼神好着呢，才不会错！我信奶奶~”
孩子亲近的笑脸窝心又暖人，老奶奶被哄得直乐呵，驻着木棍走时还在说这娃儿好。
秦玉目送走了老人。
第三位是个大妈，第四位是个大爷，第五位……
一直到一个大妈拿着照片过来，秦玉前面都只碰见了四位有缘人。
大妈拿着一张男人手的照片递给秦玉，“小师傅，你给我看下我儿子的姻缘呗，你看看他什么时候会结婚，他都三十五了还没女朋友！”
一旁的陈子坤瞪眼。
这大姐怎么回事！
不是之前跟她说了不算姻缘的吗！
让一个小孩儿给人算姻缘像什么话！
秦玉也有些无奈。
他将照片还回去，真诚表示这事他是爱莫能助。
“阿姨，我真不算姻缘的，我不从事这行，而且就算要看，也得见到本人才行，要不您找旁边这位试试？”
秦玉推荐旁边无事可做在看热闹的孙大爷。
大妈嫌弃地看一眼孙瞎子，“哎呦算了吧，又不是没算过，他还说我儿子是个孤寡命呢！”
秦玉、陈子坤：……
孙瞎子：！
没说天煞孤星就不错了！
一个整天在家啃老没出息脾气还大的男人，哪个女人会愿意嫁啊！
现在的小姑娘又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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