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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快步走到了小团子的面前，躬身行了一礼。
削薄的唇吐出两个字来：“殿下。”
在他来到天机阁的那一天，祁渊便派了医者诊治他的嗓子。
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治好他，只是他恢复语言能力之后依旧不爱开口，极为沉默寡言，只有在给墨柚写信时话才会多起来。
墨柚连忙摆了摆手：“不必多礼。”
“你……快去看看罢……”她默默的退开了一步，露出了身后的景象。
面前的少年深吸了口气，眼眶微红，拖着沉重的步伐迈进了屋内。
黑色棺椁中躺着的，是他唯二的牵挂。
虽然早就知道会有如今这一幕，可当这天真正到来时，他还是很难过。
难受到无法呼吸。
与他相依为命的奶奶，终究还是抛下他了……
从今往后，他除了殿下，什么都没有了……
……
……
认认真真祭拜完之后，墨柚静静的退了出去。
身边带来的丫鬟已经去帮忙了，她凝视着紧闭的屋门，微微的叹了口气。
身边的祁渊像是猜到了什么，深沉的墨眸转向了她：“柚柚是在心疼他吗？”
墨柚顿了顿，沉默着点了点头。
她确实挺心疼颜岱的遭遇的。
几岁便没了父母，一路摸爬滚打，好不容易活到现在，相依为命的奶奶却也在今天离开了他。
今天过后，他就真的是孑然一身，再无亲人了……
甚至他连除她之外的朋友都没有……
墨柚微微的叹了口气，心情略有些复杂。
见她垂着头不说话，身边的少年以为她是在伤心，沉吟片刻，方才道。
“人都有生老病死。”
“包括颜岱奶奶。”
“甚至是我。”
他安慰她。
却不曾想，他这话一落下，墨柚的心跳便漏了一拍。
一想到他会死，就有莫名的，无边的恐慌涌上心头。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伸出了手，攥住了少年掩在宽大袍袖下的手。
那向来澄澈的眸中此刻却满是执拗，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眼神倔强，细听却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慌张。
“夫子说过永远不会离开我的。”
“我可记得清清楚楚，夫子万不可食言。”
少年微愣，显然没想到她会如此说。
好半晌，他才缓缓地点了点头：“好。”
“我不会离开的。”
闻言，墨柚高悬的心才放了下来。
她这才注意到自己又紧握住了他的手，眼神一滞，慌忙松开了。
噔噔噔后退了两步，确保自己没机会再进行禽兽行径时，方才松了口气。
她可得与夫子保持好距离，避免她又脑子不正常跑去干一些人神共愤的坏事……
祁渊骤然被松开手，长眉下意识拧了起来。
他开始思索最近有没有哪里惹了她生气。
想了好半晌，他只想到了那个舞娘。
思忖片刻，他抬眸，认真的看着她。
岑薄的唇微启：“是她自己贴上来的。”
墨柚愣住了：“啊？？？”
顿了顿，他又道：“我没让她碰到我分毫。”
语气甚至有些小傲娇。
墨柚却更懵了，同时，因为他这番话，她心头的阴霾和压抑也跟着消散不少：“什么？？？”
祁渊还没来得及回答，屋门便被人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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