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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唇角不自觉抽搐了一下，面前的青年还在喋喋不休，把自己平生能想到的最恶毒、最能说的词语悉数打在了她身上。
表字、栏货，还是什么其余的，被他毫无例外的全用在了自己的亲姐姐身上。
赶来的于然都听不下去了。
猛然一脚，踹在了门上，怒骂：“你疯了吧，檀文谦，你就这么骂你姐姐的？”
檀文谦冷冷的目光剜了一眼檀袖，冷笑：“我哪点说错了？”
檀袖双唇蠕动一下，一言不发，就低着头进门了。
于然指着檀文谦，怒吼：“你自己在外面欠了多少赌债，不都是檀袖帮忙还的，足足两三年啊，有多少个一千万，你怎么好意思说她？！”
檀文谦嗤笑：“要是我知道这钱是她讨好蒋听风要来的，我死也不要。”
“你、你——！”于然气得不行，捂着心口，拉着檀袖的手就进了最里侧的卧室。
临近前，她狠狠甩响了门，“你有本事自己去赚啊，专门找你姐要，欺负你姐算什么本事。”
门外的叫嚣声还在继续。
于然心疼，赶紧卷开了檀袖的手心，丝丝缕缕的血丝从月牙溢了出来。
她叨叨：“你让檀文谦回来干嘛，这不是找罪受吗？”
笑了一下，檀袖发现笑不下去，就不笑了，只是低声询问：“你怎么过来了？”
于然白了一眼，“这不是今天是忌日，我就过来看看，怕出什么事。”
其实最重要的还是——闻陆拜托她过来看看，刚好，她也有过来瞧瞧的意思，就顺道上来了。
没成想一来就看见檀文谦指着檀袖的鼻子骂，这算是什么事？
揉了揉鼻子，于然满脸担忧看着檀袖，提议道：“要不然你跟我住一阵，等檀文谦走了，再？”回来？
檀袖停顿了一下。
门外的动静愈发的大，又摔东西的，更有踢桌子的。
倒吸了一口气，檀袖还是点了头。
她倒不是怕了檀文谦，只是担心，自己和他相处在一个房间下，迟早会出事——而且，这样正好，就不用蒋听风遮遮掩掩的了。
檀袖清了清东西，就背着背包出去了。
檀文谦正臭着脸，檀袖往下一看，一个碗碎在脚边，他没打算捡，还随便踢了两脚。
视线在上面顿了两秒，檀袖旋即挪开了视线，没有再继续看下去，神情疏冷又淡漠。
“我让袖袖陪我睡两天，到时候，你该回去就回去。”于然说。
檀文谦正心烦，摆了摆手，又开了一把游戏。
于是，于然带着檀袖走了。
到了于然家，肚子里的阵痛一阵比一阵剧烈。
檀袖眉头紧紧簇了起来，身躯蜷缩起来，在外喊檀袖的于然迟迟没有得到回应，打开了门进去，才发现女人已经晕倒在客厅了。
她略微一顿，手掌往着额头一伸，滚烫。
于然轻喊：“檀袖、袖袖？”
迷迷糊糊间，檀袖听个明白了，哑声：“我没事，可能是感冒了。”
还有，就是淋雨受寒了，姨妈提早来了。所以两两加剧，才导致她如此的身体不适。
勉强支撑了起来，檀袖比划了一个正方形的物件，于然秒懂，把东西给她递过去，又泡了一杯红糖姜水。
一杯红糖姜水下肚，又换了东西，檀袖的脸色可见的好多了。
檀袖缓声：“谢谢。”
于然摆了摆手，“没事，女人吗，总要帮助女人的。”
檀袖失笑，窝在沙发上，无比庆幸自己从家里般出来了，不然和檀文谦吵起来，估计更难受。
摆弄着手机，又请了两天假。
她在摁下请假键的那一瞬间，同事圆圆的消息就发过来了。
圆圆：你怎么又请假了，身体很不舒服吗？
檀袖没有将自己的隐私透露给别人的打算，搪塞了两句，就准备过了。
可是圆圆的消息却意料之外：听说蒋律和新来的雷律师在一起了。
檀袖挑眉，坐直了身子，神情严肃地看着手机，询问怎么回事。
“怎么说呢，”冲水声响起，圆圆低声道：“今天蒋律下午的时候来了一趟律所，说和雷律有事要谈，结果有人看见他俩抱上了，百叶窗都没拉！！”
甜腻红糖味还在上颚滚过，檀袖却已经觉得索然无味了。
她手指撑着面颊，回复了圆圆一句：帮我祝他们百年好合。
就利落掐断了电话，准备睡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猛然间，床头的铃声阵阵响起来。
檀袖蹙紧眉头，爬起来接了。
“听说，你搬出来了？”蒋听风的声音向来冷清。
檀袖一怔，“小叔叔，你怎么知道？”
蒋听风：“你说呢？”
“你去我家了？”檀袖有点不可思议，接着道：“你见到檀文谦了？”
话筒那边的声音很嘈杂，风声、引擎声，和清浅的呼吸声，可偏偏没有人声。
如此长久的沉默下，檀袖的心跳七上八下，把脑袋里的睡意通通赶走了。
檀袖屏住了呼吸，道：“檀文谦有没有冒犯你，小叔？”
她的用词很巧妙，一个冒犯两个字，把蒋听风的位置摆得很高，仿佛下一刻就能用这个身份替檀文谦开脱。
“是王特助见到他了。”蒋听风机纠正。
檀袖心下微微松一口气，强笑道：“那没事，檀文谦自幼很乖。”
他对她这个观点嗤之以鼻，“真的？”
抿了抿唇，檀袖没反驳蒋听风的质疑，长腿抻了抻，脑袋也转过弯来了。
她轻巧笑开：“小叔叔，深夜找我，就是为了跟我聊家常？”
蒋听风：“给钟叔的手机发了定位，他会来接你。”
他什么都没说，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他给她打这个电话，是为了喊她陪他睡，或许更赤裸点，就是惦记她的身躯。
檀袖眨了眨眼，看向窗外圆圆的月亮，温驯着说：“但是我最近不方便，蒋律。”
很少有别人拒绝蒋听风的时候，一般都是，蒋听风拒绝别人。
而偏偏檀袖就是拒绝蒋听风的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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