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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种人之将死时的平静与孤独,
只不过……
这句话霍谨言没有听到,只有她和风儿听到了。
她静静坐在那里,握着手机,脸上挂着微笑。
打完电话确认儿子平安之后,拿着手机上楼。
一切似乎都和从前一样,又似乎不太一样。
唯一让人觉得怪异的,是她走路的姿势,特别平缓,平缓得像是在面对一场死亡。
是路终归有尽头,从家里的客厅到二楼,不过就那么几百步的距离,不消三分钟便能走完。
陈妈从对面走过来,看她精神有些恍惚,下意识多看了她两眼:“太太,您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叶婉仪摇头。
陈妈便没有再问。
看着她走进卧室,眼间尽是疑惑。
匆匆下楼去给霍谨言打电话。
“少爷,我看夫人的状态很不对劲,要不您还是回来看看吧……”
霍谨言听完电话,频频皱眉。
想到母亲之前在电话里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到底还是犹豫了。
该不该回去?
叶婉仪一进卧室就坐回床上,凝着她和霍青山的结婚照看了又看,伸手把它摘下来,细细擦拭干净。
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三十多年了,知道你没爱过我,也知道我对不起你,所以权当我们互抵,两不相欠吧。”
“青山,以后没有我的日子,希望你能开心。”
把结婚照放回原处后,又贪恋的看了一眼。
打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头拿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些药在掌心里,猛然吞下去。
穿着衣服慢慢躺回床上,闭上眼睛。
===
温晓晴联系上温夫人后,以最快的速度上了一辆出租车。
知道邵先生的人在跟踪自己,因此,特意选了一家人多的商场门口下车,走进商场。
进了商场以后,立刻从逃生出口离开,迅速又拦了一辆出租车,去往母亲说的地方。
趁机甩掉了那些跟她着的人。
眼下她只想先匆匆跟母亲见一面,再回霍家,如果让邵先生知道她有逃跑的打算,只怕她们娘仨都活不了。
温夫人见女儿这么慌慌张张,也提高了警惕,在女儿进门之后,透过猫眼往走廊里看,确定没人跟上来,才跟她说话。
“你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为什么让我把宝宝带出来?”
温晓晴疲惫的紧,长松一口气,确认安全了,瘫在沙发里。
“妈,你什么也别问,就照我说的去做,等爸的葬礼一过,我们离开这里,彻底摆脱邵先生!”
关于邵先生对女儿做的那些事,虽然孩子从未提起过,温夫人却是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尤其上次,他让那些人糟蹋女儿的时候,她就想过要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好!妈都听你的,你怎么说,妈就怎么做!”
“哦对了,这几天宝宝怎么办?邵先生埋霍家的眼线看不到他,会起疑心的。”
温晓晴捏着太阳穴想了想:“没事儿,他不会把宝宝怎么样的,等会儿我去见他当面向他解释一下,就说霍夫人拿宝宝要胁我,我了也是没办法,才让你带着孩子出来住的。”
母子二人又商量了好一阵子,制订好离开计划,温晓晴这才离开,去往邵先生的园子。
她到的时候,已经过了晚饭时间,邵先生牵着一条威尔士柯基犬在园子里溜达。
狗狗是认得她的,看到她立刻跑过来,两只前爪在她身上搭着,去舔她的手。
温晓晴一边逗狗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看着邵先生,见他似乎没有要发脾气的样子,心头稍稍安定一些。
逗了一会儿狗,她来到他跟前:“邵先生,有件事我想您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她一边在脑海里想着怎么措词,一边观察他的脸色。
大概是因为多了这只可爱的柯基犬的缘故,邵先生身上的阴戾散开不少,就连跟她说话也多出来几分温和。
“邵先生,是这样的,今天我去霍家跟叶婉仪谈判,拿霍谨言的事压她,我怕她用宝宝来要胁我,就让我妈妈带着宝宝出去住两天,等这件事过了,我再把他们接回来。”
她太清楚邵先生是什么性子了,说这话的时候,直直看着他的眼睛,毫无惧色,更没有半点慌张。
在这个时候,如果不冷静让他察觉到什么,她将死无葬身之地。
邵先生双手在背后交握,慢悠悠往前走着,视线却是一直在观察着她。
看她态度还算正常,便没有问她的罪责。
而是轻轻道:“知道么?霍谨言已经离开警察局了。”
说来说去,那陈洪真是没用,给了他那么多钱,居然也没能让霍谨言在警察局呆上一天!
他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似在嘲笑自己看轻了敌人,又似在嘲笑温晓晴的无能。
“这……”
温晓晴脸色大变。
怎么会这样?!
“先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吗?局您不是已经都布好了吗?”
这事儿其实怪不到温晓晴头上,她不过是个执行者而已,计划却是邵先生拟定的。
怪不得从她出现那一刻起到现在,他都表现的格外安静。
男人没有说话,视线停在黄白毛色相间的狗子身上,眼底闪过一抹温柔。
温晓晴的心情再也无法平静。
想离开这个男人,没钱是不行的!
唯一的财路断了,她该何去何从?
到哪里弄这么多的钱!
夜风将两人的沉默吹散在风里,只有树叶摇动的沙沙声响,再无其他。
直到遛完狗,邵先生也没有说话。
回到房间以后,他给了温晓晴一张照片:“明天把这个让人登出来,至于接下来发生的事能不能让我高兴,就看你的了。”
温晓晴捏着那张发黄的黑白照片,无声的松了一口气。
呼……
霍夫人,你以为儿子出了警察局我就没东西拿捏你了么?
微微一笑,拍下那张照片,找到叶婉仪的号码,点击发送。
这一次,你还能跑得掉吗!
发送完后,她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等着叶婉仪打电话过来找自己。
可惜的是……
一直都没有等到她回电话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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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吊顶水晶灯将家里照得一片光明,宛如白昼。
霍谨言坐在轮椅里,凝着手机,呆坐良久。
就连时念从厨房出来也未察觉我。
还是她叫的他:“你怎么了?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霍谨言这才回神,看向时念,强挤出一抹笑意:“想你!”
从前,他总觉得说那些肉麻兮兮的话会让人缺少男子汉气概,如今才知道:男子汉气概跟说这样的话无关。
虽然这样的情话叫人肉麻,但却总能让人心情愉悦。
时念白他一眼:“早早还在呢!”
坐在一旁玩玩具的小姑娘听到这话,立刻抬起头来看向时念:“我什么都没听见哟!”
乖巧又萌萌哒的样子惹得时念笑,伸手摸摸小姑娘的发心:“小机灵鬼!人小鬼大!”
孩子跟霍谨言的关系一天比一天好,即便她还是不愿意跟他说话,但见到他的时候,小姑娘的眼底有亮光,说明她还是喜欢他的。
这让她对女儿的爱更加深厚。
有时候,只是看她一眼,便觉得世间尽是美好。
小姑娘朝她挤眼睛:“妈咪做的饭最好吃啦,我要去吃饭喽!”
说着,跑到洗手间洗手去了。
把空间留给夫妻二人。
早早一走,时念立时就换了脸色,冷冷盯着霍谨言:“说吧,到底什么事儿?”
霍谨言摊手,朝着她笑:“哪有什么事。”
时念把他的手机抓过来,翻看通话记录:“你一直拿着我的手机,不让我看到,现在又捏着你的手机发呆,这样也叫没事?”
她有一种预感,这个电话来自她讨厌的人。
要不然,霍谨言也不会一直拿着手机,生怕她看到。
把霍谨言的手机放在桌上,俯下脖子看他:“说不说?”
她弯下腰来的时候,领口大敞,春光流泄,霍谨言看得两眼发直。
下意识便想去吻她。
时念似乎早就吃准了他会有这个动作,迅速起身,抱着胳膊站在原地,冷冷看着他:“不说的话,今晚不许上床睡!”
霍谨言一头黑线。
“这个惩罚是不是太重了些?”
见他不打算说,时念转过身去:“不说我可走了!”
霍谨言被她吃的死死的,还能怎样!
“好好好!都告诉你!”
便把叶婉仪打电话来的事说了一遍,还有她说的那些奇怪的话。
时念坐在他身边,慢条丝理帮他分析。
“你说..你妈不停向我道歉,然后又问你是不是跟我在一起,确认你是不是出了警察局,还说了像是诀别的话,陈妈也打电话过来说她情绪不对……”
“不对呀!”
像是突然察觉到了什么,立刻推了推霍谨言:“我觉得她有事儿,你赶紧回去一趟,她这样子要出大事!”
凭着女人的直觉和第六感,时念觉得事情绝不简单。
霍谨言像是看着什么奇怪的生物似的盯着她:“你居然还管她有没有事?忘了她怎么对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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