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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两人离的很近,隔着白茫茫的雨帘,时念也没能瞧清楚傅青时的眉眼。
雨珠自他脸上、发梢、眉梢滚落,那人站在风雨中,岿然不动,沉稳如山。
这人话比霍谨言还少,但看问题却总是一针见血,就像刚才他问时念的问题,一语戳中要害,扎得时念心头生疼一片。
却……
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忘得了吗?
当然是忘不掉!
可忘不掉又怎样?
一辈子都记得又如何?
她和他终究被命运的洪流冲散,再握不住彼此的手。
自从发生了那样的事之后,她愈发不敢见霍谨言,哪怕知道他跟自己离婚的真正原因,也不敢面对。
他全心全意为她着想,她拖着这副肮脏的躯壳再回到他身边么?
不!
她做不到!
面对傅青时犀利又尖锐的问题,时念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忘不了也不能怎样,不过是徒增烦恼而已,更何况……你和小晚各有家庭,跟我和他的情况不一样,即便我们现在分开了,但我们男未婚,女未嫁,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被指责出轨。”
“出轨”两个字她咬得格外重,就是想给对面的男人提个醒。
虽然她不清楚莫小晚离开的具体原因,但双方都是已婚人士,肯定是原因之一。
傅青时黑沉沉的眸子抬起来,隔着雨帘看向她,眸底泛着阴沉的光,男人齿根紧咬,拳头也握的紧紧的,良久之后,才道:“我明白了。”
女人和男人的心思不一样。
男人总觉得只要有爱,便可以所向披靡,什么都不用考虑。
女人顾虑的事情却有很多,世俗的眼光,流言蜚语,世态炎凉,还有世人的指指点点。
这个社会对女性有太多的苛责和不公平。
傅青时站在雨中,看着对面的时念,淡淡道:“谢谢。”
未再多说什么,转过身去,准备离开。
一只脚刚迈出去,忽然又停下,沉声道:“霍二有苦衷,如果还爱他,就多去看看他。”
这人从来不管别人闲事,因着是他最好的兄弟,才这么提了一句,也不等时念回答,径直迈入雨中,翩然远去。
时念怔在原地,撑着伞看他走远,心间感慨万千。
他有苦衷又如何?
现如今的她在发生那样的事以后,已经决定孤独终老了。
现下她只想着好好照顾早早,其他的,全都不去理会。
只希望以后的岁月里,命运能优待自己。
目送傅青时走远,看着手里没送出去的伞,不由得叹息:一个倔强,一个执拗,这两个人大抵是要一辈子都纠缠在一起了……
若是她也有莫小晚那样说走就走的勇气,该有多好!
刚转过身,眼前便出现一张熟悉的面孔,顾落城单手撑着伞,站在雨中,静静看着他。
男人一身休闲装扮,黑色的大伞将他和雨隔开,茫茫雨夜中,他那双眼睛愈发暗沉,直直盯着时念,目华灼灼。
看到他的那一刻,时念迈步的动作缓了缓。
原是不想跟他有过多交集的,但想到父亲还在他医院里住着,且他又那样帮自己,不理他委实说不过去,便硬着头皮跟他打招呼:“学长,这么大雨,怎么还跑出来呀?”
顾落城慢悠悠朝她走过来,停在她身前,直直凝着她的双眼:“你和霍谨言离婚了!”
他用的不是疑问语气,而是陈述语气。
时念不好说什么,垂下头去盯着地上蹦蹦跳跳的雨珠,沉默不语。
算是默认。
没有不透风的墙。
她和霍谨言离婚的事,迟早会被众人知道,只不过……
没想到顾落城居然知道的这么快。
她这种态度落在顾落城眼里,让他又惊又喜,也不管时念愿不愿意,抓过她的手拉着她就往他车跟前走。
“我不管!现在我要带你去民政局领证!”
时念只觉得脑仁儿疼。
拼命挣扎:“学长,请你放开我!拜托!我不想和你领证!我一点都不喜欢你!”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她不得不说出绝情的话。
顾落城是个好人,不能因为他待自己好,她就可以肆无忌惮享受他对她的好,爱情这东西虽然讲究心甘情愿,但……
一厢情愿只会让人痛苦。
顾落城不肯松手,拽着她继续往前走,听到她说这样的话,眸底一片暗红:“我等这一天等了六年,不想再等了!”
如果当年他勇敢的告诉时念:我喜欢你,等着我回来!
会不会就不会是现在的结局……
时念挣扎无果,只得丢开手里的伞,用力掰他的手:“放手!”
“学长,你是我敬重的人,在我心里是神一般的存在,我配不上你,一定会有一个好姑娘陪着你,跟你走到生命的心头,但……那个人肯定不是我。”
现下的她,只想着好好照顾早早和父亲,其他的,已经不再抱有幻想了。
如果能让邵盛元付出代价的话,自然是再好不过,可即便他付出了代价,已经发生的事仍旧无可更改,她这一生都会记得这件令她痛不欲生的事。
要不是因为还有早早和父亲需要照顾,她大概直接从楼上跳下去了。
现在就算顾落城把心剖出来给她,她也不打算接受。
“你……”
顾落城被她气得无话可说,看她在雨中瑟瑟发抖,又心疼不已,只得松开她,将伞按在她怀里,转身走入夜雨中。
就是见不得她受委曲的模样,所以只能委曲自己。
这大抵就是心甘情愿的悲哀吧……
顾落城一走,时念堪堪后退一步,脸上分不清雨水还是泪水,看着他走入大雨中,眼底尽是愧疚。
“顾学长,对不起,对不起……”
这一幕悉数落入不远处坐在黑色商务车里的男人眼中,隔着黑色车膜看着发生的一切,脸色愈发暗沉,人也更加沉默。
路是他选的,跪着也要走完!
只是……
看到顾落城那样坚决的拉着时念要去民政局领证的时候,他内心深处煎熬无比,像是被架在烈火上烤着,滋滋泛着疼。
叶运见他面色不佳,小声问:“顾落城已经走了,先生是不是回病房?”
明天就是他第二次手术,陆景越特意交待:今天晚上一定要保持充足的眨睡眠。
这人偏就不听,非要路到丹桂园楼下,也不知道在等什么。
开始的时候,叶运以为他想等时念下楼,见见她,没想到的是……
他一直在车里坐着,见到顾落城那样跟她拉拉扯扯,也没有下车。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老板这心思可比女人难猜多了!
霍谨言坐在轮椅上,一言不发,双眸贪婪的看着雨中那道纤细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单元楼道内,他才回神。
淡淡看一眼叶运:“回去吧。”
车子在大雨中调转方向,驶进远处的黑幕中。
只留下他长长的叹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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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盛元住的园子里,大大小小的佣人们全部站的笔直,一副如临大敌模样。
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所有人都知道:少爷今天心情很不好!
查尔斯管家是在他身边伺侯最多的人,旁人都还有离开躲避的机会,他只能静静站着,承受少爷的怒火。
邵盛元砸了大大小小好几樽花瓶,虽然比不上青花瓷值钱,却也价格不菲,其中有一只还是水晶做成的。
老管家站在一地狼藉里,心疼的看着碎了一地的水晶瓶,心疼到无以复加。
却……
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
这个时候开口说话,是自讨苦吃。
邵盛元摔了一大堆东西之后,拿出雪茄抽着,青色烟雾在他周身缭绕,男人那张阴戾的脸愈发让人觉得惶恐。
又过了一会儿,他身上的怒气散开不少,看向查尔斯:“给温晓晴打电话,再找不到东西,别怪我客气!”
查尔斯照做。
打完电话之后,邵盛元还是不满意:“说,怎么才能让时念同意跟我在一起?”
老管家看看他,思忖了好一会儿才道:“把生米煮成熟饭。”
通过这段时间对时念的了解,知道那是个不容易屈服的女人,想要让她来到少爷身边,大概只有这一条捷径可走。
处在盛怒中的邵盛元不知怎地,突然就静了下来。
俯下脖子,视线与他齐平,阴森森看着他:“上次的教训还没吃够?”
上次差点儿他就得逞了,如果不是霍谨言突然出现,时念早就是他的人了。
但是现在……
如果再用那样的法子,肯定不行。
时念已经对他有所警觉,绝对不会再碰他给的任何东西。
查尔斯被他那样的眼神瞪得脸色发白:“那……那用霍谨言的解药路她交换!”
邵盛元听完,眯了眯眼睛:“好主意!”
随即上楼。
他需要好好想一想,这件事该如何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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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念回到楼上,正准备躺下睡觉,突然收到一条短信。
是个陌生号码,没有署名。
只有简单几个字:我有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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