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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晚只觉得这个理由空洞的让她发慌。
陆家老太太又没见过瑞瑞，怎么会想瑞瑞？
因为有了疑虑，心底便多了一丝怀疑。
“你把瑞瑞的事告诉妈了？”
陆家老太太对她不错，真的是拿她当亲女儿疼爱，所以……
哪怕她和陆长风是表面夫妻，她也依旧尊重老太太。
因为没有母亲的疼爱，便一直管陆母叫“妈”。
“这个……”
“嘿嘿……”
电话那端的陆长风笑的有些尴尬，连声都变得不自然起来。
“小晚，这个你不能怪我，是老太太在我钱包里看到了瑞瑞和你的照片……”
“我这是没办法了，才说的。”
他很想再多解释一些，只希望莫小晚不要怪他，可……
莫小晚没有再说什么，便挂断了电话。
瑞瑞的事，她从来没想过要告诉老太太，毕竟是没有感情的两个人，即便在一起也不会长久，因而，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把瑞瑞的事告诉老太太，免得徒增伤感。
如今，陆长风把瑞瑞的事告诉了老太太，叫她怎么跟老太太开口说这个孩子的存在？
莫小晚捏着手机发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不想伤老太太的心，又不想瑞瑞和陆家有太多牵扯。
越想脑子越乱。
连傅青时靠近都没有察觉。
“怎么了？”
男人淡淡凉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把莫小晚吓了一跳，随即恢复如常。
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回应他：“没……没什么。”
这是她自己的事，没必要把他也拖进来，不让他知道最好。
只是……
眼下，她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傅青时刚洗完碗筷，袖口是卷上去的，露出一截精壮的小臂，男人看了看在地上爬着玩的女儿，再看看脸色不太好看的莫小晚，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也能隐约猜到：多多少少跟瑞瑞有点关系。
能让莫小晚发愁的事不多，瑞瑞的事算一个。
之前孩子因为户口不在南城，没办法上学，莫小晚通过时念，托了霍谨言的帮忙，才把瑞瑞送进幼儿园。
再后来，他给孩子重新办了入学手续，进了价格昂贵的私立学校。
看样子，跟上学的事没有关系。
那会是什么？
刚才那通电话是谁打来的？
“脸白的跟鬼似的，还说没什么！骗小孩子呢？”
男人放下卷上去的袖口，拖着她往卧室走。
房间里开了暖气，十分暖和，即便赤着脚踩在地上，也不觉得冷。
“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
若是换在以前，他可能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但是现在……
但凡跟莫小晚有关的事，他都很有耐心。
已经失去过一次，懂得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故而，学会了珍惜。
莫小晚看看他，到底还是说出不口。
谁也没想到她和傅青时还有重逢之日，她一直以为两个人分开之后，再也不会有交集了，没想到的是……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他身边。
只不过……
两个人的身份发生了巨大变化，使君有妇，罗敷有夫。
瑞瑞的事，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跟傅青时没有关系，她便不想让他知道。
然而，傅青时并不放过她，将她逼仄在墙角，居高临下看着她，鼻尖几乎就要蹭在她的鼻尖上。
“不信任我？”
“还是不愿意告诉我？”
他这人感情经历比较简单，不会哄女孩子开心，但……
有一点他看的很清楚，莫小晚有心事！
男人语气温和，动作轻柔，鼻尖萦绕着他似有似无的呼吸，像是有小虫子在她心口上爬来爬去。
搅扰的她不得安生。
那种痒痒酥酥的感觉就像是冬天里一杯暖暖的热茶，从鼻尖一直渗入到她的心底里去。
让她难以招架。
很多时候，她甚至以为傅青时会吻上自己，甚至在心底还隐隐有所期待。
理智是这世上最让人无可奈何的东西。
就在她隐隐期待的时候，理智突然回归，莫小晚逼着自己后退，尽量同他保持距离。
“我……”
“陆长风的母亲想见瑞瑞。”
思来想去，她还是把让她困惑的事情说了出来，无关信任，也无关意愿，只是下意识的想要告诉他。
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而已。
“哦？”
傅青时听完，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即便明白了她的心思：“所以，你是不想让瑞瑞过去？”
他曾经调查过陆长风，对对手了解的越多，才有可能下赢这步棋，早在洛城的时候，他就让人查过那个男人。
若然……
又怎么能轻易给陆长风制造那么多的麻烦？
瑞瑞是他的女儿，是傅家的骨血，怎么能认贼做父？
单就这点而言，他绝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去陆家见那个老太婆！
“陆家人不配见我女儿！”
他直接丢出这么一句话，让犹豫不决的莫小晚心头一阵阵愧疚。
“可是，妈对我很好，这世上除了外婆和时念，她是对我最好的人。”
莫小晚最怕的，就是伤了老太太的心。
毕竟……
老太太是真的心疼她，真心的在爱着她。
傅青时看她这般在意那位陆老太太，不由得叹息一声：“那就跟她实话实说，就说瑞瑞不是陆家的孩子，是我们傅家的孩子。”
莫小晚陷入沉默里。
这件事，她更不知道从何说起。
让她在人前自揭自己的短处和那段不堪的过往，她没有那样的勇气。
“我……”
傅青时看得出她在挣扎，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将她揽进怀里：“你不想去就不去！我来跟陆长风说！”
随即放开她，走向书房。
莫小晚不知道他要怎么解决这件事，急忙追上来：“你能不能..不要伤害他？”
陆长风是个好人，如果没有和傅青时重逢，她也许会跟陆长风这样过一辈子。
傅青时眯了眯眼睛：“你很在意他？”
那样的眼神，似刀非刀，吓得莫小晚不敢出声。
眼前这个男人的脾气，她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的，讨厌别人觊觎他的东西，下手毫不留情。
这个时候，她越是替陆长风说话，他便越下狠手。
思来想去，她还是退出了他的书房。
拿出手机，给陆长风发了一条短信过去：对不起。
时光匆匆，岁月无声，转眼便是大年三十。
合家团圆的日子。
然而……
枫露苑里却是一派惨淡，林姐在厨房忙活，两个孩子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没有父母的陪伴。
自从时念失踪，霍谨言便像是魔怔了似的，只知道找时念，完全忘记了这个家。
有时候早早给他打电话，他也是支支吾吾说上几句，便挂断电话。
本就缺乏安全感的孩子，愈发变得没有安全感起来。
曾经活泼的早早，如今日渐沉默，愈发的不爱说话。
霍谨言找了整整一天，还是没有时念的消息，喝的酩酊大醉，歪歪斜斜往家走。
他已经醉得不知道东南西北，更加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名贵的豪车被他随意丢弃在路边，手里握着的只有酒瓶。
“念念……”
眼见着离枫露苑还有几分钟的路程，男人停下脚步，眨巴着眼睛在原地看了又看，一脸疑惑。
“这是我家吗？”
“呵呵……”
“没有时念的家还叫家吗？”
说着，又喝了一大口酒。
傅青时给他提供的那些线索，几乎全是断的，根本没有半点用处，联系时念的电话号码是空的，对方大约早就猜到他会顺着这条线找，已经注销了号码。
他看着那道熟悉的大门，却怎么也不肯往前走了。
时念不在，家里却随处都是她存在过的痕迹，到处都有她身上的味道，睹物思人，肝肠寸断。
就在男人踯躅不前的时候，那道熟悉的大门打开，温睿带着早早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两个孩子都不说话，就这么站在那里，眼巴巴看着他，一字不说。
他们越是不说话，霍谨言越是觉得心痛。
因为他们的眼神，便是对他无声的控诉，控诉这段时间以来，他这个父亲有多么不的合格。
早早已经没有了妈妈，倘若再失去父爱……
就连温睿看向他的眼神里也没了往日的崇拜，只剩下满满的厌恶。
霍谨言的心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又疼又涩又涨。
早早的眼神太让他难过了，孩子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却分外扎他的心。
砰……
酒瓶被他扔在一旁，起先还歪歪扭扭站不稳的男人突然就站直了身体。
大步朝早早走来：“早早，对不起..”
可惜的是..
小姑娘一句话都没有说，仍旧还是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
“乖宝贝，是爸爸错了，不该忽略你。”
天气严寒，霍谨言见女儿只穿着毛衣，立刻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小姑娘身上，但小姑娘退后一步，避开了他。
而后和温睿手牵着手回到了大门里。
霍谨言急忙追上来：“早早，以后爸爸再也不这样了，你原谅爸爸这一次，好吗？”
早早不说话，也不理他，就这么站在那里，像是哑巴了一般看着他。
温睿看了看他，无限同情的说了一句：“霍叔叔，你别喊了，早早她不会说话了。”
满脸愧疚的男人突然抱住早早，放声痛哭起来。
“对不起……”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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