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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厚生，你还是不是人？你这个做外公的，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难道宝宝不是你的外孙？”
“你非要眼睁睁看着他死吗？”
徐厚生偏过脸去：“当初我就跟她说过，不要做这种事，她不听，非要跑去做什么试管婴儿，自己遭了那么大的罪不说，生出来的孩子还不健康！”
“当初人家医生就说过，风险太大，生出来的孩子可能不健康，你为什么不好好劝劝她？”
“还跟着她一起胡闹，要不然怎么会是今天这副样子！”
两个人开始相互指责，大骂对方。
差点儿没打起来。
“徐厚生，你说我过分宠爱女儿，那你怎么不想想她小时候走失过？我们好不容易才把孩子找回来，我能不多疼爱她一些吗？”
“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我不疼她疼谁？”
“别说是她想要傅青时这个男人，就算是她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会给她摘下来！”
两人越骂越上火，最后都要动手了，是路人劝住了他们。
这下冷静下来。
“徐厚生，我们先不说那么多，我只问你：小薇是不是你的女儿？宝宝是不是你的外孙？你希不希望他们好好的？”
“刘琳，现在不是我疼不疼他们的问题，是你真的准备去抓那个叫瑞瑞的孩子吗？谁家的离子不是孩子？如果今天病的不是宝宝，而是瑞瑞，需要抓宝宝来配型，你愿意吗？”
老太太气得说不上话来。
忿忿瞪着他，好半天没有出声。
徐厚生极是无奈的道：“行了，别气了，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再说吧。”
彼时，外婆正跟陆长风在聊天。
“小陆呀，有个问题我想问问你，你能如实回答外婆吗？”
陪客人喝酒陪的心头闷的慌，陆长风便走到了走廊尽头吹风，没想到的是……
外婆居然在那里等着自己。
见到外婆的时候，他刚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来，硬生生又塞了回去。
“外婆请说，只要我知道的，都告诉您。”
外婆清了清嗓子，沉顿了一会儿才说话：“小陆呀，外婆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当年如果不是你，我们娘仨都得死在那个医院里，我们莫家欠你的，是三条人命。”
救命之恩比天还大，她深深懂得这个道理。
所以……
这几年，看着莫小晚跟陆长风纠缠不清，还两地分居，她从来没有说过陆长风一句不是。
但是如今……
看到傅青时跟小晚在一起时露出的笑容，她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总不能让小晚一直这么郁郁寡欢下去。
她之前抑郁了一阵子，后来虽说是好了，但一直靠药物压制着，可……
如果她这么一直郁郁下去，时间长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人说：物极必反。
倘若哪天小晚受了刺激，谁敢保证她的抑郁症不会再次发作？
抑郁症患都跟忧郁症患者不同，抑郁症患者会有自杀倾向，她可不希望白发人送黑发人。
陆长风听她这么说，俊逸的脸上闪过一抹苦笑：“外婆不用这么说，当时对我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其实……
那个时候，他观察了莫小晚很久。
知道她没家世没背影，软弱可欺，即便离婚，她也不会同自己闹腾。
他没想到的是……
自己居然爱上了这个女人，还不愿意离婚。
那个纠缠不休的人变成了自己！
“外婆，您要是这么认为，那真就对我见外了。”
外婆笑笑，叹息一声：“小陆，我知道你喜欢小晚，可你觉得小晚喜欢你吗？”
陆长风没有回答，陷入沉默里。
他不回答，老太太也不着急，慢慢道：“她喜欢不喜欢你，她知道，你也知道，我就小晚这么一个宝贝孙女，她有抑郁症，我老婆子这辈子没有什么别的要求，就希望她健康平安快乐。”
“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欢她，你也是个好孩子，可感情的事勉强不来，我真怕她长期精神压抑下去，抑郁症会发作。”
说到这里，外婆便没有再往下说了。
都是明白人，没必要非要把话说的那么直白。
若是真说下去，只怕他会不爱听，外婆便没有再说。
而是问了他一句：“小晚欠你的钱多吗？”
陆长风立刻抬起头看她：“外婆您这是什么意思？”
随即又矢口否认：“不不不，她不欠我钱，一分钱都不欠。”
外婆看看他，摇了摇头：“小陆，谢谢你这么多年照顾我们娘仨。”
“你要多注意身体呀，别太拼命了。”
又絮絮叨叨说了几句，她便回了包厢。
这中间发生过的所有事情，她没有告诉莫小晚，一个字也没透露过。
翌日。
雨停了，天气也变得晴好起来，只不过温度比之前低了一些。
路上行人匆匆，都穿上了厚厚的外套，急切切的走过，为生活忙着。
今天是周末，外婆特意把莫小晚和瑞瑞交给了傅青时，让他带她们出去玩，她借口说累的慌，不想出门，便留在了家里。
确认他们三人走远之后，外婆从枕头下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那个盒子，从里头拿出一块水头很润的玉佛。
佩戴玉是有讲究的，男戴观音女戴佛。
这个玉佛上拴了一根很细的红绳子，比量一下绳子的长度，应该是给婴儿戴的。
她把剩下的东西放回去，独独将这个玉佛拿了出来，而后离开家门，去往她事前看好的一家当铺。
这玉佛她存在盒子里已经有快三十年了，打从她把小晚捡回来那一刻起，这玉佛就被她放进了小盒子里，妥善保管着。
当年捡到小晚的时候，她就觉着这东西十分贵重，怕挂在孩子身上被人抢了去，便将它收了起来。
即便是日子过的再艰苦，也没有想过把她卖掉。
可是如今……
她想为小晚做些什么，不想让她因为欠了陆长风而就低了一头。
出了门之后，她又捏着这块玉佛看了看，眼底尽是不舍。
“对不起了，我不知道你是谁家的，既然你们这么多年没有过来找小晚，想必也是不要她了，这东西对她来说已经没了价值，就让我把你卖掉吧，把欠陆长风的钱还上，也算是你们带给小晚的最后一点温暖了。”
老太太一直在念叨，视线都放在玉佛上，根本没注意到对面有来人。
结果……
两人就撞在了一起，手里的玉佛直接就掉在了地上。
“哎哟哟，你这人走路怎么不看的呀？撞到我了！”
刘琳揉着胳膊，看着倒在地上的老太太，一脸嫌弃。
徐厚生白了自家老婆一眼，走上前来，扶起倒在地上的老太太：“大妈，您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疼？摔着没有？”
老太太心心念念的只有那块玉佛，压根儿就顾不上其他，嘴里不停念叨：“我的东西呢？我东西呢？”
徐厚生也觉得这老太太可能有精神病，侧过脸来看向刘琳：“行了，老人家年纪大了，又有病，你就别计较那么多了。”
“撞疼了吗？”
刘琳摇了摇头：“倒是不疼，就是这老太太怎么不看路呢！”
气归气，看到老太太年纪那么大了，她也担心真把老太太撞出个好歹来，这里毕竟是洛城，不是南城，徐家横不起来。
外婆这会儿眼睛里只有那块玉佛，顾不上搭理这两个人，摸索着在地上找东西。
手背上蹭破了一块皮。
徐厚生看着那块伤口，于心不忍，蹲下来问她：“老太太，你要找什么呀？我帮你找！”
外婆点点头：“是一个很小的玉佛，用红色的绳子挂着。”
徐厚生真就帮着找了起来。
“老太太，你看看是这个吗？”
很快，他就捡起不远处的那个小东西，递到了外婆跟前。
外婆看到玉佛，两眼放光，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光彩：“对对对，是它！就是它！”
她捧在手里左看右看，对徐厚生千恩万谢。
“年轻人，谢谢你呀！像你这样的好心人会有好报的。”
徐厚生不以为然的摆摆手：“老人家，你太客气了，就是一点小事，不值得说谢。”
站在他身旁的刘琳却不停拉扯着他的衣服，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那块玉佛，“它它它……”
因为太过激动，她直接晕了过去，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徐厚生见状，急忙掐她人中：“老婆子，你醒醒啊！”
外婆见这架势，立刻拿出手机叫了救护车。
她没有跟着去医院，而是去了当铺：“小伙子，你帮我看看，这块玉是什么时候的，能值几个钱？”
小伙子见了这块玉佛，两眼放光：“老太太，这东西哪来的？这可是好东西啊！你是要典当吗？”
外婆摇了摇头：“我不想典当，我想把它卖了，你能不能给找个合适的买家？”
小伙子连连点头：“我试试。”
外婆欢天喜地出了当铺门，回家去了。
回去的路上，她又想到那对夫妻，总觉得女的神情古怪。
但她并没有多想。
这会儿，刘琳醒了过来，她一把抓住徐厚生的手：“老徐，那个玉佛是小薇身上戴的！”
徐厚生皱眉：“小薇好端端在家呢，你胡说什么？”
她紧紧抓着他的手，摇个不停：“不不不！就是小薇的！是小薇走失那年她戴在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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