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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她都没有在南星姐姐面前说过。
“很好猜啊。”慕南星淡淡回答，手里给她敷脸的动作不停。
当时在医院她问过伤势怎么来的，念卿支支吾吾遮遮掩掩，司大哥也一副不欲多说的模样，她就猜出打人者的身份不同寻常。
现在见了念卿母亲，她动不动就怒吼、叫嚣着打人，傻子都能猜出来了。
司念卿咬了咬下嘴唇，上抬眼珠，看了一眼又一眼，眼神怯怯的，看着就让人心软。
“怎么了？”
慕南星被她欲言又止的眼神逗笑，笑着问道。
“南星姐姐，你就没有想说的吗？”
司念卿抓住衣服，紧张极了。
刚刚她可是当着南星姐姐的面和妈妈顶嘴了，还在妈妈想报警的时候，去抢她的手机。
南星姐姐会不会觉得她大逆不道，不孝顺啊？
就跟大哥请来的那个经验丰富的特级教师一样。
那次南星姐姐拒绝给她做家教后，大哥为她聘请了一个很厉害的全科特级教师，那个特级教师年纪大了，非常严肃。
刚来没几天，就遇到了和今天一样的事，妈妈上门找大哥要钱。
那天发生的事也和今天差不多，妈妈在客厅大吵大闹，老师便主动给大哥打了电话，大哥说让妈妈闹，闹累了就不闹了。
老师当场引经据典地把大哥训了一顿。
她听不下去，说了两句，也被训了。
而妈妈在司宅终于等到有人在她那一边，架势愈发足了，肆意发着脾气，在客厅里摔摔打打。
在妈妈要砸碎一个南宋的青白釉婴戏缠枝花卉纹瓷瓶时，她冲上去抢。
那可是大哥很喜欢的一个瓷瓶，时常拿在手里把玩，争夺过程中，那位老师也不消停，她分神之下，就被砸破头了。
后来，大哥就把那位老师给辞退了。
不过这也不是没好处的，至少她凭借这个卖惨，把南星姐姐请来了。
南星姐姐果然不一样，妈妈在她面前的威风不起来了。
想到这里，司念卿捂着嘴窃喜，眼睛更是弯成了月牙。
“你笑什么？”
慕南星奇怪地看着她。
她还没有回答呢，念卿脸上的表情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愤愤不平，一会儿嘿嘿直笑，脸上表情这么丰富的，她还是第一次。
司念卿轻咳两声，收敛容色，“没什么。”
果然还是个小孩儿，刚刚问过的问题转眼就忘了。
慕南星暗自摇头，继续给她敷脸，“你刚刚做得不错。”
司念卿不明所以地抬头看她。
“面对别人不合理的举动，当然要说不。”
说着，慕南星摸了摸她的头，暑假时枯黄分叉的头发变得黑亮了许多，“你刚刚很勇敢。”
司念卿知道她说得是什么，开心之余又有些忐忑，“可是那、那是我妈妈……”
她怎么可以去反抗妈妈呢？
“为什么不可以？”慕南星反问，“你是一个人，学会爱自己才是终身的必修课。”
司念卿垂下眼睑，陷入了挣扎。
其实类似的话，大哥也和她说过，但她总是顾及这个，犹豫那个，总是做不到。
她立不起来，大哥一定很失望吧。
见她沮丧，慕南星轻声道：“慢慢来吧，你刚刚不让我被赶出去就做得很好。”
前世她也和念卿一样，这样不敢，那样胆怯。
无论是否合理，皆事事听从所谓的“父母”之言，没得到丝毫赞誉，反而被所有人声讨、唾弃。
这种事并不是一蹴而就的，她不也花了一辈子的时间才学会吗？
既如此，何必对年轻太过苛责。
至少念卿还能时不时小小反抗一下，比前世的她厉害多了。
——
楼下客厅。
自司郁岑回来，客厅瞬间安静，烦人的噪声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又打念卿了？是不是忘了我之前说过什么？”
司郁岑离她只有两步，傲人的身高投下一大片阴影，将罗诗蕾全部笼罩，带去无尽的压迫感。
上次罗诗蕾把念卿头打破后，他说了，以后要是再打念卿，就别想从他这里拿到一分钱。
罗诗蕾眼中闪过一丝心虚，忙后退两步拉开距离，这才堪堪将心底涌上来的不适压下。
我是他妈妈，生他养他，不该找他拿钱吗？
再说了，这是他欠我罗家的。
想到这里，罗诗蕾勉强镇定下来，但气焰却不如之前嚣张了。
她故作自然地摆摆手，“念卿是我女儿，我做妈妈的教训一下怎么了？”
罗诗蕾双手环胸，扯了扯嘴角，满不在乎道：“大惊小怪。”
父母教育孩子不是天经地义，谁家孩子这么娇贵，连父母都不能打不能骂了？
要是她连自家儿女都管不了，传出去，她还怎么见人？
她带来的小情人埃文想出声打圆场，话刚涌到喉咙，就被司郁岑一个眼神定在了原地。
“张伯，请老夫人出去。”司郁岑抬头招来管家，再不想看到这个女人。
“是，岑爷。”
管家给了两个膀大腰圆的女佣一个眼神，女佣会意，上前一左一右抓住罗诗蕾的肩膀，二话不说把她往外面拖。
罗诗蕾双手抓住安放在客厅的摆件不愿离开，但女佣力气极大，她自来养尊处优，压根无法抵抗，只能被拖着一步步往门外而去。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司郁岑，我可是你妈妈，你竟敢这么对我！”
她奋力挣扎，高跟鞋底在哑光的地板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造型师精心打造的发型随之散落，再无之前半分端庄、优雅。
女佣任她挣扎、喊叫，只要岑爷不喊停，她们就不会停手。
说起来，她们也挺烦老夫人的。
每次过来都跟土匪进村似的，打砸东西，打人撒气，毫无贵妇人应有的涵养。
岑爷怎么就摊上这样一个母亲？
话说，这次大门轮值的保安是谁啊？
明明上次老夫人打破小姐的头后，岑爷说了不准保安再把老夫人放进来，怎么就不听呢。
女佣刚想到这个，司郁岑就开口了，“谁将老夫人放进来的，把他辞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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