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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在墙上，看着手术室的灯亮起，这才稍微放下一点心。
但只要慕南星不出来，他的心就一直在半空悬着。
他就这样，直直盯着手术室的灯，一看就是三个小时。
这期间，他知道应该打电话让人把地下停车场的人那伙人抓起来，审问出幕后指使。
他知道应该让幕后主使付出代价。
他知道更应该通知一下念卿。
可他仿佛没了力气般，只是死死盯着手术室的大门。
他怕，怕他离开的功夫，就会错过慕南星的消息，
她在里面经历生死之关，他哪里都不想去，只想亲耳听到医生说刀已经拔出来了，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只想亲眼看到慕南星呼吸平稳着被推出来。
若没有这件事，他不会知道自己无法忍受南星受到一点点伤害。
他恨南星受伤，心底却又生出了一股无法言说的欣喜，最初他只会以为南星单单让他心动，以后有可能还会遇到另外一个，同样让他心动的人。
但经此一事，冥冥之中，他有种预感，不会再遇到了。
世间生灵亿万，分散在世界不同的角落，绝大部分人，一辈子也见不到。
常人一生，拥有过一个灵魂契合的另一半，已是上天垂怜，那有可能遇到另一个呢？
他想他错了，方才在把娃娃一个个放进后备箱时，他就应该和慕南星表明自己的心思。
不是对她有些心动，可以试试。
而是正式和她发出半生的请求。
——
慕南星是闻着消毒水味醒来的，她一睁开眼，就看到自己身处在一片白色中。
她侧头看向窗外，天光暮沉，已经是晚上了，透过灯光，她看到电线杆上停着几只灰色的小鸟，正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慢后一步，她感觉到腹部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
“你醒了？”
一道低醇带磁的声音在侧面响起，慕南星转头一看，司郁岑在门口墙边的椅子上坐着，衬衫还是上午穿得那件，就连破的地方都一样。
看样子，他一直守在这里。
慕南星心底一暖，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生病的时候守着她。
她双手撑在身下想起身，但腹部传来的疼痛让她动作一凝，嘴里更是控制不住地倒吸一口凉气。
司郁岑上前，帮着她起身。
有力的手臂轻易将她半抱起来，她鼻尖碰到了他结实的胸膛，透过微微敞开的领口，能清晰地看见他形状完美的锁骨，再往下更能隐隐约约看到胸肌。
“腾”地一下，慕南星脸红了。
司郁岑大掌撑在她背上，另一手抓过一个软枕小心地放在她腰后，还细心地掖了掖被角。
做玩这一切后，他还提起水壶倒了一杯温热的开水。
国外是不喝开水的，这东西只能是他专门出去购买的。
“脸怎么红了？是不是发热了？”
司郁岑伸手试探她额头温度，皱了皱眉头，“是有些烫，我去叫医生过来。”
手术后发烧可是大事，得叫医生过来看看。
虽然医生前脚刚走。
慕南星连忙叫住他，磕磕巴巴道：“是……空气不流通，有些热。”
她当然不能说是因为两人离得太近了，她感受到他的体温，以及他身上浓烈的荷尔蒙，害羞脸红吧。
司郁岑下意识看向窗户，果然看到窗户紧闭，便走出去打开了一小半。
“抱歉，这回是我连累你了。”
慕南星双手纠缠在一起，有些不好意思，她总觉得自己欠他一个正式的道歉。
这回要不是和他一起，她恐怕会如了艾德文的愿，鲜血流尽而死。
司郁岑垂眸，表情一收，踱步坐回椅子上，好半天没说话。
一时间，病房静得吓人。
慕南星没等到他说话，有些惴惴。
他生气了吗？
因为我把他卷进来了？
要不等出院之后，再正式赔罪一次？
无数个念头在慕南星脑中旋转，让她拿不定主意，莫名有些恐慌。
“怎么又提这个？”
司郁岑双手交叠，她这样客气，让他有些为难。
他本打算等她醒来，就说明自己的心意。
但她这样迫不及待和他划分关系的行为，又让他犹豫了。
要是说了，她会不会不愿意？
对了，好像还没有问她在学校，有没有男朋友。
就算没有男友，她就一定会选择自己吗？
学校那些同龄小男生会不会能和她说到一块去？
他俩在一起谈论的好像都是正事，她会不会觉得自己无趣？
还是再等等吧。
感情果真是这世上最难以理解的事，让一向雷厉风行的司郁岑都变得不自信了。
“这的确是我疏忽大意了。”慕南星不知道该说什么，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她是真的挺不好意思的。
上次是被撞入跨江大桥，司郁岑护着她，自己差点被淹死。
这次又被人持刀行凶，又担惊受怕么，一路开飞车送自己来医院。
感觉他遇到自己，总是多灾多难的。
他不会觉得自己是灾星吧？
这个时候的慕南星，尚未发觉，她已经开始在意自己在司郁岑心中的形象了。
此前，她可是从未想着这个。
“你也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
司郁岑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事实。
慕南星激动了，“怎么能这么算呢，明明是我……”
未出口的话在司郁岑不悦的眼神中咽了下去，这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慕南星脸色一白，她恍惚地想到，可能麻醉效果过去了，伤口太疼了吧。
“我去叫医生过来。”
司郁岑第一时间发现了这点，不等她拒绝，便起身离去。
片刻，医生进来检查伤口。
“伤口有些裂开，下次起身要小心。”
医生重新上了药，包扎了一下，临走之前叮嘱道：“你女朋友的伤口比较深，你照顾的时候，要多多注意。”
司郁岑颔首，把医生送了出去。
再次进来时，慕南星脸色空白，明显还没从医生的话中回过神来，怔怔开口道：“你怎么不和医生解释一下？”
他俩明明不是那种关系，万一文景误会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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