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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偶尔有人视线扫过小推车后面的大爷，会被他眼中淬了毒的阴狠吓一跳。
“那好啊！”司郁岑骤然提高了声音，常年身居高位的男人放开气势，围观群众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他算好角度，一脚踹在卤味摊子开着火的炉子上。
“哗啦”一声炉子侧翻，放置在上面的铁锅飞了起来，随后倾倒，里面的卤水以及鸡腿等物泼洒了一地。
他这看似随意的一脚，刚好把锅子踢向纸箱，里面的卤水和食物跟下饺子般大部分进了纸箱。
“这……”
“快报警！”
“现在的小情侣不得了啊，一言不合就砸东西！”
围观群众被吓了一跳，七嘴八舌讨论起来，不少人同情地看着大爷，还有热心人安慰大爷，说他们不会放这两人离开，一定要让他们赔偿。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站在小推车后面的大爷缓慢转身，他宝贝的纸箱湿透了，底部软塌，破损的地方还有混浊的卤水缓缓渗出。
被水一泡，里面的东西彻底不能用了。
先前的侥幸一扫而空。
大爷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坏了他好事的人，“蹭”地一下从摊子下面抽出一把菜刀，狂怒着从小推车后面绕出来，“我要杀了你们！”
“啊！杀人了！”
“杀人了！”
围观群众尖叫起来，忙不择路往后退。
附近的小摊贩也被大爷惊呆了，他们慌乱离开自家摊位，跟着人群远离。
“咚！”
众人预料中的血案并未发生，只听一声闷响，此前高举菜刀，叫着要杀人的大爷已经被人一脚踢飞。
众人顺势望去，恰好看到司郁岑收回的长腿。
“这……”
慕南星快走两步，捡起大爷因摔倒而脱手的菜刀，用纸包了拿在手里。
“砸了别人的摊子，还打人？”
“光天化日之下，还有王法吗？”
卖手抓饼的大妈见大爷的刀被夺走，拍着胸口回到自己的摊位。
她性格和善，见大爷摊位乱糟糟的，热心地过去收拾。
这么大年纪了还在外面摆小摊，挺可怜的。
也不知是家中孩子不孝，还是没有孩子。
无论哪种，在本该颐养天年的年纪出来摆摊，都挺可怜的。
大妈摇头叹息，先把扣在地上的铁锅翻过来，再转身去看纸箱内的东西，若里面的东西不怕水，清理出来，洗洗晒干了还能用。
这一探身，她愣住了。
纸箱内码着整整齐齐的卷筒状东西，每个卷筒中央都立着一根线，那线的模样怎么有些像火炮的引线啊？
大妈脑子“轰”地一声炸开，整个人都愣住了，往日在电视上看到的东西，就这样触不及防出现在她眼前，让她不知所措，脑子里一片空白。
好一会儿，大妈才反应过来那东西有什么用，腿一下子就软了。
她指着纸箱，颤抖着手指，嘴唇更是剧烈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大妈异样的脸色吸引了一个好奇的年轻人，他凑过去一看，惊慌失措地大喊：“炸弹！是炸弹！”
还是那种自制的土炸弹，引线密密麻麻纠缠在一起，码得整整齐齐，一纸箱全是！
什么？！
炸弹不一小心，可是要人命的啊！
围观群众彻底吓傻了。
一波三折，他们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完全没反应过来。
“快跑！”
有人高声叫嚷，人群比之前更加慌乱，所有人都慌不择路四散而逃，尖叫声、哭喊声，交织成一片。
司郁岑将慕南星牢牢护在怀里，不让她被汹涌的人群冲击。
此处的骚动终于引起了校方保安的注意，他们逆着人群而来，检查纸箱后，拿着喇叭让所有人安静。
年轻人更是撕心裂肺地大吼：“炸弹被水泡了，炸不了！”
这下众人脸上的慌乱一扫而空，有些悻悻。
有人不满地看着年轻人，“小伙子，你说话不要那么大喘气！”
显得他们一定都不镇定。
好一会儿，人群彻底安静下来，保安把纸箱从狭窄的小推车后面搬了出来。
阳光下，空旷之地，纸箱内装了什么东西一览无余。
纸箱长宽约有五十厘米，桶状的炸弹中间插了一根引线，像似给在场众人每人上了一柱香。
按照剂量，投放在人群密集处，送走三五人不在话下。
现场一片静默。
一道艰涩的声音打破寂静，“所以刚刚那个老大爷想要炸死我们……”
他们以为的小情侣恼羞成怒砸摊也只是他们以为？
其实这两人是发现这老大爷偷偷在摊位处放了炸弹，佯装吵架，为的就是利用铁锅内的水把土炸弹毁了，是救了他们？
“如此丧心病狂之人还配我们叫他老大爷？呸，老东西！”
“这位老大、这个老东西是怎么进来的？他带着炸弹跑来学校是想干什么？”
“对对对，你们学校今天一定要给我一个说法，这样危险的老大、老东西怎么可能进来学校？”
“你们学校的安保是怎么做的？我每年几十万的学费啊，是养了你们这群蛀虫？”
“我要转学，我要给我女儿转学，这个学校太危险了！”
众人回过神来，纷纷上前指责保安。
保安急得满头大汗，语无伦次地解释着他们已经报警，学校领导待会儿就来了，如此车轱辘话，翻来覆去。
能进入这所私立贵族中学的，无一不是权贵富贵，哪里是他们一个小小的保安能承受的，被逼得逼逼后退，焦灼不已。
就在这时，卤味大爷趁众人注意力被转移，悄悄起身，捡起因铁锅倾倒而落在地上的铁勺，随便找了个人狠狠打去。
“梆梆！”
被打的那个人捂着脑袋痛叫，再次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大爷挥舞着铁勺，阴鸷的目光一一扫过围观群众，最后他目光停在一个六七岁跟在奶奶身边的小男孩身上。
他拿着手臂粗的铁勺往小男孩走去，厉声道：“我的儿子死了，你们的儿子也没想活！”
他唯一的独子被判处了死刑，别人家的儿子凭什么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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