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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他一说完别说秦馨表情一僵，连赵云蕙身子都隐微震了一下。
他就知道，别说秦馨怕老爷子，赵云蕙也怕；他不回去，别想赵云蕙会自动回老宅尽孝。
哪怕是为了他，赵云蕙也从来不会委屈自己；当然，他也不要赵云蕙这样做。
秦馨嘟着嘴，从秦进身上下来：“爸比坏坏，我去找奶奶。”说完也不管赵云蕙，弃守战场，一溜烟跑出书房。
赵云蕙错愕喊了声：“馨儿！”
书房空气一下子稀薄起来。
“??还有事？”
赵云蕙想发作又忍了下来：“没、没事。”
秦进笑得很客气，彷佛她是他的客户：“没事就先出去，我很忙。”
*****
傍晚秦毅送采薇回去，经过一下午假公济私的试探，对采薇喜欢的宝石样式便有了概念；摸摸胸口袋里的绒盒，开车往老宅去。
眼神坚毅。
有些事，是该去面对了。
几个秦家二代也回去陪老爷子吃饭，吃完饭，秦东海就赶人回去，然后让人泡了茶，他和秦展华、邱白玉、秦毅关进书房。
纪管家把书房外的人清空，自己守在外面。
“老四，你是不是应该说明一下？”
邱白玉抚摸着微凸的小腹，从昨晚看到曾采薇开始她就坐立难安，半夜又叫了医生到家里，因为宫缩得厉害，好不容易等到他回来，忍不住先开口。
秦展华一旁搂着妻子，看向秦毅，也焦急等着他解释；至于秦东海，坐在主位，一脸沉默，表情冷然。
秦展华道：“老四，那个唱歌的女孩……”
“她有名字，叫曾采薇。”
秦展华皱眉：“那曾采薇，和五年前那个女人──”说到这里，秦展华也说不下去；那一直是他们几个人五年来，谁都不会提起的禁忌。
秦毅嘴角勾出一抹寓意难解的笑：“看来大家都记得五年前的事，是，曾采薇就是五年前，在东海金融大楼出事的那个人的女儿。”
“你什么意思？”
邱白玉忍不住站起来，一脸愤怒：“那件事五年前不是已经解决了？你把那女人的女儿弄进公司来做什么？”
“白玉，??别激动。”
“解决？”秦毅眉眼上扬：“??指的解决是什么？是指用谎言解决了秦家危机？还是用谎言掩盖了方女士死因的真相？”
“秦毅！”
“白玉。”秦展华安抚妻子，叹口气看向他唯一的儿子：“老四，你知道那件事发生突然，是我们也无法预料的意外，当时会那么处理也是情非得已，而且事后我们也做了最大的弥补和协助，这些你都知道──”
“最大的弥补和协助？爸、小妈，这五年来，你们每晚都睡得安稳吗？”
“秦毅！你究竟想怎样！”邱白玉的声音忍不住高亢起来：“我说你是姓曾还是姓秦？事情过了这么久，难道你还想把那件事昭告天下？你别忘了，当初如果没这么做，你以为还有现在的东海集团？你秦毅总裁的位置能坐得这么安稳？我告诉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掩盖事实得到好处的，不只你爸和我，你也是受益者，甚至整个秦家都是受益者！”
秦毅冷冷看着抓狂的邱白玉：“所以我现在在帮秦家赎罪，也包括帮??。小妈，??是不是该心存感激，而不是对我咆哮？”
“你──”
“住口。”秦东海冷喝一声，邱白玉立刻住嘴，她怕死了秦老爷子，被他一吼，立刻缩回秦展华的怀里。
秦展华拍拍她的肩膀，看了父亲一眼，又瞟向儿子；他知道自己这个聪明儿子一直都不喜欢他续弦的妻子，那件事发生时，东海集团正面临危机，自己是彻底慌了，又不想大权旁落，才把烂摊子教给甫回国的儿子。
方淑勤死前遗言还是对秦毅说的，他明白秦毅的痛苦和煎熬，当下他所受到的震撼，恐怕比他和邱白玉都要深刻。
“老四，说说你的打算，你把曾小姐弄进公司，打算做什么？”
秦毅看了父亲一眼，又看向秦东海：“老爷子、爸，这几年来曾家过得并不好，我们是人家……家庭破碎的元凶，我只是想给曾家一点帮助，没有特别的打算。”
“那给她一笔钱不行吗？留她在公司看了多碍眼？”邱白玉拍着胸口，惊惶开口。
“给钱？好啊！用什么名目借口？我秦家害??母亲中弹身亡，给??一笔丰厚的赔偿金，从此两不相欠？”
“秦毅你──”
“住口！”秦东海又喝了一声，邱白玉又气愤又委屈：“老爷子──”
“好了！”秦展华虽脾气和软，但也不笨；对父亲而言，秦毅再无礼，也是他的眼珠子，邱白玉讨不了好。
“老四，我相信你有分寸，但无论你怎么补偿她，也应该有个底线，至少不能让事情的真相曝光，这不是小事，我相信你也明白。”说完顿了顿：“而且现在……你小妈怀着身孕，为了避免刺激，尽量别让曾小姐和秦家接触，把她调离三十楼或者外……”
“爸的意思是人家刚帮我们拿下史密斯爵士，撬开通往英国的大门，我们就要过河拆桥？”
“我不是这个意思……”秦展华有些局促。
“好了，都不要说了。”秦东海此时开口，他矍烁的眸光盯着秦毅，他引用了康德的一句话：“世上有两种东西可以震撼人心，一是我们抬头的星空，一个就是崇高的道德。老四有心补偿，这是做企业家的良心，没什么不对。”
说完看了秦展华夫妇一眼，又看向秦毅：“老四，你要怎么补偿我不知道，我也不管，但敢把人弄进来，就要有把握控制好，你知道的，我不允许‘意外’。”
秦毅心里一凛，点点头：“老爷子放心。”他又看向父亲和邱白玉，眼神带着锐气：“爸、小妈，同样的，我在报恩，也不容许有人‘制造意外’。”说完起身给老爷子行了礼，径自走出书房。
谈话到此为止。
邱白玉抚着肚子，脸色苍白，怒道：“展华、老爷子，你们看他、看看他！他是不是在威胁我──”
“够了！”秦东海一脸不耐，眼神更带着警告：“老四做事??有什么不放心？这件事说到底是秦家理亏，??养好??的胎，其他的事，特别是老四的事，??都不要管。”说完也不管邱白玉还要说什么，就拄着手杖站起来，秦展华忙去扶他。
秦东海挥挥手，看了邱白玉一眼，对秦展华道：“管好你老婆，放心，老四不会拿集团开玩笑。”说完也径自回房。
邱白玉对老爷子投来的那一眼怵得慌，回房后趁秦展华去洗澡，打了一通电话给自己哥哥，把这件事告诉邱有道。
她压低声音：“哥，你说怎么办？那件事会不会曝光？”
邱有道有点讶异事隔五年，秦毅竟然还揪着曾家的事不放。
“??指什么事？是那一天的‘意外’？还是我们‘制造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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