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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就是白皮黑骨，虽然知道秦毅这句话不是针对他，可是听着还是很别扭。
邱有道轻咳两声解除尴尬：“你已经想好下一步了？”
秦毅摇头：“一步哪够？至少得想好三步才能行动。”他嘴角微扬：“侯子。”
侯少猷操作笔电，单枪立刻投影出一系列表格。
“这是卓见营造的资产结构，还有这五年的投资目标和收益，以及从他们会计师事务所调出来的审计报表；看到没？这数字如果都是真的，呵呵，他们哪来的钱和我们争杨天河纪念美术馆？所以我让何谦逛了一下他们的电脑核心系统。”
屏幕又秀出另外几张报表：“这才是真正的数据和崔氏父子的财产。看，暗地里的勾当还真不少。”
好不容易保持清醒的谢飞半睁着眼，指着屏幕：“看前一页，那是他们的投资还有暗盘？发一份给我，我研究一下，想他们什么时候要饭，告诉我一声就行。”说完打声哈欠起身：“我要陪秦韵产检，先走一步。”
邱有道静静看谢飞离开，再看看秦毅身边这些人；四大护法，简直是四大金刚。
侯少猷的声音继续响起：“杨硕教授听说农历年前才会回国，届时将带回来最后修正的美术馆蓝图，估计招标就在明年农历春节后，想让他们没钱要趁早。”
陈翊道：“让谢飞把他们打去要饭太粗暴了，而且光脚不怕穿鞋的，人家最后和你来个鱼死网破，吃亏的还是我们，所以让他们破产可以，但不是现在。”他扶了扶眼镜：“只要卓见这些资产和流动资金是对的，给我三天，我和精算师可以估出他们大致的投标金额。”
林彦打开一个档案：“这是何谦三天前从卓见黑来的隐藏版投标计划书草案。”新婚的林彦容光焕发：“如果不是我这个东海第一营销王，把S市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跑通了，嘿嘿，恐怕没人会发现这个秘密。”
他打开一张S市网络地图，不断放大后，用雷射笔画出一个区域。
“杨天河纪念美术馆的位置，是在东区邻近科学产业园区的旧地改建，室内室外面积加起来24000平方公尺。坦白说，就这一间美术馆，又有政府单位注挹，建商根本贪不了多少油水，崔复图什么？难不能他想靠一间美术馆洗白？作梦比较快，重点在这里。”
林彦挪了鼠标，放大地图，那是一块紧邻美术馆预建地的大面积土地，涵盖了三条主要街道，而美术馆几乎是它的中心点。
“杨家因家族企业之便，陆陆续续和旧宅住户沟通，到这两年，终于静悄悄的完成美术馆后面这条街的收购；杨天河生前野心不小，本来想将这里盖出自己离世前的代表作，然后让后代子孙建家立业在园区附近，从此吃喝不尽。不得不说他真的很有眼光，因为科技产业注挹，这块地的价值就摆在那里；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杨家想盖成纪念美术馆，遭到许多势力有形无形的诱惑和施压，都希望杨家能让出来；但杨天河的儿子比父亲更有商业头脑，为了捍卫这块得来不易的土地，他选择了和政府合作，用最快的方式拍板，与城市发展计划结合，裁定为美术馆用地。若只是一间美术馆，就算是二十世纪最伟大的东方艺术建筑，也不过是24000平方公尺，即使流名建筑史，可实际能拿到的利益也不过就那些，甚至比不上盖一栋住商结合的酒店管理宅，哪里就需要崔复这样费尽心思北上抢这一碗羹？他相中的，就是杨家在美术馆后的这一条街。”
林彦眸光发亮：“这件事本来极微保密，但我一个地产朋友告诉我，最近有消息透露，说政府打算两年内结合杨家这一条街，和政府圈养好几年的这块区域规划成商业用地，你们瞧，三条街围成一个等腰三角型，若能拿下美术馆，连结这块商业用地，进行投资规划，那就是一块大饼了！我找一些朋友问了一下，竟然还是真的！到时候别说S市的大型建筑商、投资客，全国甚至国际的投资商、建商，一定都会前仆后继扑上来。”
“而谁盖了美术馆，和杨家建立关系，谁就掌握了先机。”侯少猷接了后面的话。
陈翊笑着??林彦胸口：“你哪那么多神通广大的朋友？”
林彦拍拍胸脯：“你忘了我大学本科是景观设计？我是到美国读硕才改念Marketing，都更局就有我大学同学。卓见的投标企划里竟然在附注地方提到附近的整合规划，是吃饱撑着吗？他们一定是听到了消息，打算趁这次美术馆招标和杨家谈合作。呵，可S市哪里没有我林彦的耳目？他们已经接触了一些人，动作虽然不大，但还是被我知道了。”
邱有道听得心脏剧烈怦怦跳，这消息若真，绝对是百亿的利益。
三大护法你一言我一语，为了S市不被染黑、为了东海发扬光大，这个美术馆标案，东海还真的非拿下不可。
“可赶尽杀绝，不让崔复分一杯羹，他们不会罢休的。”
邱有道开口，黑道毕竟了解黑道，哪有看到肉叫狼别叼的道理。
秦毅抬眸看了邱有道一眼：“酒会那晚，崔杰找上了秦绅，想怂恿他来叫我投资G省X区的一个大型娱乐开发，他们俩约了明天打高尔夫，邱总，你陪着去吧。”
“G省娱乐城，那个项目我听过，有几个投资商想把那里开发成东方好莱坞。”邱有道想了想：“他想给我们找一条郑国渠？”
邱有道一听就明白，崔复双路进行，除了积极投入标案，还另辟蹊径，想让最大对手东海将资金南流，减弱竞争力；G省的娱乐城就是崔复挖的大坑。
邱有道笑道：“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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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有道走后，办公室又进来一个人，S市大冷冬天，他大衣里头是热带花衬衫。
来人是顾?洗心革面?长春。
没办法，要让S市黑道对付南部黑道，秦毅怎么样都得再找一批势力在后面兜着。
“啧啧啧，你们这些万恶的资本家，赚钱都不嫌手软；只是你们这么磨唧，讲什么曲线救国，要是我，直接叫来谈，谈不拢、来战！”
秦?万恶的资本主义?毅笑道：“顾董，资本家没你说的那么无耻，王八蛋资本家才会这么无耻，后头要麻烦你了。”
陈翊看了秦毅一眼：“用狼去对付老虎，真的好吗？”
他指的是拿邱有道对上崔复。
“若我们最后拿下美术馆标案，邱有道会不知道后面商区开发的事？与其如此，不如让他提早知道，把新兴商业区当成自己的俎上肉，他捍卫起来，才会更用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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