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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歌脚步猛地一顿，有些难以置信的抬头，“什么时候？”
“第一次是在你到英国一年后，我用第一个项目的奖金买了张机票，不过只呆了一晚就回国了。”陆衡很平静的叙述着，“后来每年你生日的时候，我都会去你的学校附近走走，感觉这样好像也能离你更近一点。”
陆衡扯了扯嘴角，“听起来是不是有点自欺欺人。”
他的语气从始至终都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好像那些一直以来把人逼到疯狂的思念从未存在过一样，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样的平静下面藏着怎样极力克制的汹涌波涛。
跟她分开的第一年，他逼着自己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学习和工作里，他也确实做到了，那段时间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台拼命运转的机器，麻木冰冷，没有社交也没有一点娱乐，唯一的慰藉就是在网上拼命搜索跟她有关的信息，关于她的新学校，她的专业。他时常想，今天她那边的天气怎么样，是晴天还是阴雨，她那么挑食，学校的东西不知道还吃不吃的惯，周围的人不知道好不好相处...他很清楚留给他的时间不多，陆家从来没有放弃对他的掌控，他没有放纵的自由，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成长起来才能真正追求他想要的东西。
项目结束后他拿到奖金的第一件事就是买了最近一班的机票去她的学校，这是分开以来，他离她最近的一次，切切实实的跟她看着同样的风景，经历着一样的天气，呼吸着相同的空气。到那一刻，一直以来焦躁喧嚣着的心才终于能够平静下来。他很想进去看看她每天生活的地方，但又害怕被她发现，在门口来来回回很久最后也没敢进去，就在学校外面公园的长椅上坐了一夜。
后来时间经济都稍微充裕了一点，他就每年攒钱，在她生日的时候去她的学校走走看看。再后来他的事业风生水起又接管了陆家，他有了更多的资源去收集她的信息，近期的照片，身边来往的朋友，学业上的进度，以一些不露痕迹的方式去照顾她的生活。...一切似乎都在按照他的预想发展，他却发现自己没有勇气马上去找她，尽管这是这些年里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的，也是一直以来激励支持他走到今天的支柱。面对她的信息，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可怜卑劣的偷窥者，躲在见不得人的地方，暗中觊觎窥视着她，小心翼翼的守护他心里最珍贵的宝物。
“...”安歌还在努力消化他刚刚说的话。
陆衡来看过自己，在他们已经分开这几年里，在很多个翻来覆去想他的夜里，可是她甚至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的存在。震愣之余，她心里又涌起丝丝缕缕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感觉，说实话刚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她心里不是完全没有惊喜的，不管怎么说，至少在她念念不忘的那些年，他也有偶然想起过她，而这些或多或少对她来说都是一点慰藉。可回过神后又觉得有些好笑，他把她当作什么了，喜欢的时候就拿在手里把玩不喜欢就放到架子上偶尔擦擦灰的玩具吗？既然当初是他要分手的，就应该不回头走的果断一点，而不是再做这些似是而非故作深情的事情。
安歌低着头看路上落着柳叶的地砖，一片片细细长长的叶子轻飘飘的覆盖在地砖的纹路上，掩去了这条路原本的样子。好像从高中开始就是这样，他总是什么都不说，你以为他就在身边，却永远和他隔着看不见的距离。你不知道他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也不知道他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自己，就像今天这件事，如果不是偶然提及，她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
“确实是自欺欺人。”安歌有些自嘲的笑，这些年来自欺欺人的人又何止他一个。
陆衡目光沉静，“是我自找的。”
“...应该快到了吧？”其实安歌是想要好好质问他几句的，只是话到嘴边看到他的神情又突然说不出口了，只好很生硬的岔开了话题。
陆衡抬头看了眼，“嗯，转过这个弯往里走就到了。”
安歌这才注意到陆衡似乎对这里很熟悉的样子，“你以前来过？”
“前两年回c城的时候来过两次。”
“噢。”
有陆衡带路，两个人很轻易的就找到了一家看起来生意很是红火的小店。
不是晚饭的时间店里也还是坐满了人，都是学生打扮的年轻人，好在今天她和陆衡穿的都很休闲，混在人堆里看起来也不算太突兀。
老板是个很热情和蔼的中年人，看见他们进来立马上前招呼着，“店里都满了，坐外面行不？”
陆衡回头看她，安歌点头道：“好，都可以。”
“好咧。”老板端来茶水，一边用手上的抹布把桌子重新擦拭一遍一边跟他们介绍，“墙上有菜单，看你们想吃点什么。”
安歌还在盯着墙研究，陆衡已经开始点菜了，他点的大都是小吃，刚好都是她喜欢的。
老板低着头快速的在手上的小本子上记着。
“能喝凉的吗？”陆衡突然把目光转移到她脸上。
“啊？”安歌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可以...”
陆衡侧过头，“那再要两碗冰粉，三鲜的。”
“...”
大概是她发愣的目光吸引了他的注意，陆衡再一次看向她，“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没有了...”他点了那么多，又都是她爱吃的，她哪还有什么要点的。
陆衡笑着逗她，“你一直看着我，我还以为我点的不够吃。”
安歌马上反驳道：“哪有！”谁看他了，她刚刚只不过有点惊讶，他居然对她的喜好这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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