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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脑中一下闪过大大的好奇。
等两人行完礼之后,雅音先招手让她们在高格格对面坐下,才唤来青芜给她们送上热茶。
不等开口,很快她又注意到,今日的青芜相较往日沉默了许多,脖颈被弯出了一个刻意的弧度,眼睛微微眯起看着地面,像是要把板砖给盯穿一般,走动之间全凭感觉。
给黄格格倒完热茶,走向陈格格的时候还险些撞到椅子把手上,把雅音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等青芜终于出去,她实在是没能忍住,“你们几个,今儿穿的这身衣裳都是怎么回事?是内务府那边送过来的?还是你们自个儿改的?”
她早前就有听青芜提起过,后院中的格格们近日里有了新的爱好,便是学着高格格给旗装做修改。
所以当她看见陈格格和黄格格身上的旗装时,首先想到的便是她们是不是学失败了?这是穿着残次品出来给她看,好叫她知道,衣裳都给她们改坏了,该给她们送新的衣裳过去了?
雅音脑中悠悠想着各种可能性,犹豫着她们要是这般开了口,自己是允还是不允?允了的话她又怕几人从此就开始肆无忌惮的随意拿衣裳做实验,浪费布料不说,传出去了也会叫人议论乾西二所的格格们不懂规矩。
但是不允的话,是不是以后,她就要长期看着她们就穿着这样的衣裳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
陈格格不知她心中所想,稚嫩的脸上居然还是一无所知的天真,只见她诧异地挑了挑眉峰,开口的时候语气有些夸张,“福晋您不觉得这衣裳很好看吗?”
好、好看?
即便雅音已经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也还是被陈格格石破天惊一语震得久久回不了神。
“是啊,福晋您看,这两只绣的是鸳鸯,底下是旷阔无垠的湖面,边上还有杨柳依依,随风拂过。”陈格格怕她不信,干脆起身走到她面前,举起手来指着袖子上绣着的东西给她看。
一边点着,还一边介绍,语气中是十足的坦然。
而高格格也跟着开口帮腔,“是呀,福晋您看,奴婢身上的是大片大片的石榴花,石榴寓意着多子多福,这是美好的祝愿呀。”
雅音脑中有些混乱,看完了陈格格袖子上绣的东西,又跟着去看高格格衣摆处绣着的花纹,只觉得脑子都有些不够用了。
“福晋,您真的不觉得好看吗?”陈格格看着她脸上难尽的表情,像是察觉到什么一般,原先明亮的声音忽的低沉下来。
但是很快她又重新振作,几步走回到黄格格身边,“那福晋您再看黄姐姐这一身……”她手舞足蹈的在黄格格身上的旗装上比划来比划去。
看得出是很认真的在试图说服雅音。
可雅音只觉得茫然,概因面前这两人脸上的表情实在是过于真诚,险些叫她以为品味不正常的人只有自己一个。
要不是黄格格嘴唇喏动半天,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的话,她还就真信了。
雅音脑中的眩晕感又有了卷土重来的迹象,手掌隐藏在袖子中捏了又捏,才让自己勉强冷静下来,“你们两个,先回去把这一身衣裳换下来吧,不然等下四爷回来看到了,就该罚你们了。”
说完,她就眼见着陈格格和黄格格面上的表情来了个对调;黄格格像是劫后余生一般的喜悦,陈格格则是欲言又止的不太服气。
最后还是碍于她福晋的面子,心不甘情不愿的服了服身子,“……是。”
等两人走后,雅音看着屋中突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高格格,心中了然,“都是你的主意吧?”
“你给其他格格也送了这样的旗装?”
“没、没有!哈哈哈……”高格格犹还笑得花枝乱颤,没个形象,半晌好不容易笑意缓下,她伸手擦了擦眼角泌出来的水珠子,方才解释道,“这就是我们几人开的一个玩笑。”
“我们也没想到,陈小言居然就当真了!姐姐您是不知道,穿着这身衣裳到您这里来的主意便是她出的,说是……说是要让您欣赏一下!”
“她还很遗憾的说,您是福晋,碍于宫中规矩,是不能穿这样的衣裳的,所以就只能让您看看了,还说希望您到时候可别羡慕她……”
陈格格名叫陈慧言,但因为她是几个格格中年纪最小的,性情也最为活泼,时常将几个格格逗得合不拢嘴,为了表示亲昵,她们便给她取了“小言”这样的称呼。
雅音听着她解释,眸中闪过几分无奈,“这……我还真是承受不起。”
她不喜欢那样的衣裳跟她是不是福晋无关,相信只要是个眼光正常一点的人,都对那样大红大绿奇怪的搭配欣赏不起来。
听了她的话,高格格又再次笑抽了过去,等到她好不容易笑完,雅音手中的温水已经见了底。
她一边拿过水壶给自己续着温水,一边佯装无意地问道:“你们还有别的目的吧?”
“这都被姐姐看出来了?”高格格伸手揉着已经笑得酸痛的脸颊,任点点红霞在白皙的脸颊上晕染开来,而后诧异地挑了挑细长的柳叶眉,“那姐姐不妨猜猜?”
“为了避宠?”
高格格笑了笑,没有否认,“别人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姐姐有孕难受的这段时间,我实在没法接受四爷来我这里。”
这会让她觉得是一种对姐姐无言的背叛,她心中实在是受不了,干脆只能躲避。
“如烟,你不用这样的。”雅音听到她淡定地承认,心下很是感动。
她执起高格格的手放在手心重重握了一把,似是想要把自己想说的话都传达到她心里去,“你是爷的格格,服侍爷本就是你的责任,所以很不必为了我惹爷生气。”
“你终究还是需要有个子女常伴膝下的。”
看着面前一脸无所谓的高格格,雅音心中突的一痛,很快想起来梦境中的一些事来。
她记得如烟是在乾隆十年病逝的,走的时候膝下并无一儿半女。可她也分明记得就在乾隆八年,如烟还有过一次身孕的。
但就在她怀孕不到五个月的时候,腹中孩子被太医诊断出来已经胎死腹中,最后只能无奈的用药流掉了那个孩子。
再之后,许是受到了过于沉重的打击,她从此一病不起,苦苦熬了一年多便撒手人寰。
“那就以后再生吧,我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高格格下意识有点不想讨论这个话题,敷衍几句之后很快反手握住雅音的手,询问起她的情况来,“我听说女子有孕常伴有呕吐的症状,姐姐有吗?会不会很难受呀?”
“我还好,还没出现孕吐的症状。”
“那看来是个乖巧听话的孩子,就是不知道是阿哥还是格格了。”高格格用手撑着下巴,睁着好奇的眸子在雅音腰腹的位置来回打量。
片刻之后才遗憾地移了开来,“上次那件小衣裳,姐姐做得如何了?拿给我看看吧。”
两人讨论着针线活,时间很快流淌过去。
*
等弘历回到乾西二所,高格格早已回了自己的屋子。
他进屋之后闻着空气中夹杂着有些陌生的香味,好奇问:“刚刚是谁来了?”
“是高格格,她来陪妾身说说话。爷用过膳了吗?要不要妾身再陪爷用一些?”看他脑门上浮现的微汗,雅音体贴的起身走到弘历身边,拿出自己的手帕帮他擦着。
而伴随着她的回答,弘历脑海中很快浮现出一张千娇百媚的容颜来,心下微微有些恻动,“这香味还挺好闻的,她那边是换了什么香熏不成?”
“有吗?”雅音诧异,对他口中的香味感到好奇,“高格格在妾身这儿坐了一下午,妾身都没闻到什么香味呢,爷这鼻子可真灵。”
她只是无疑赞叹,听到弘历耳中却像是吃味一般,他笑了笑,伸手搂住雅音苗条的腰肢,“福晋吃醋了?”
“福晋别生气,爷只是闻着这香味有种怡人心神的芬芳,想着要是福晋喜欢的话,就去问问高格格,向她要份香熏过来。”他低头在雅音脖颈间嗅了几下,继续道,“不过爷也想起来,你现在有了身孕,香熏之类的还是少用一些为好。”
“等你生了孩子,爷再去给你寻名贵好闻的香熏给你用。”
只是……他说着,又在雅音颈间嗅了几口,他怎么感觉,刚刚屋中的那阵香味竟还不如福晋身上的好闻。
他的动作过于明显,雅音心下起了些好奇,“爷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福晋身上的味道也很好闻。”
这一回来就是闻来闻去的,弘历这是狗鼻子不成?
雅音无奈地摇摇头,“爷饿不饿?妾身去让人送些吃食过来,爷就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去去身上的热气。”她说着,随手拿了把扇子塞到弘历手中,让他自己扇着。
“好,那福晋快些回来。”
用膳之后,两人各自分开去梳洗,等再次回到卧室,已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殿外夜色沉沉,屋内烛光闪烁,雅音正拿着一本书坐在榻上,边上是开了一半的窗子,微凉的夜风静静流淌过。
弘历站在屏风旁边,静静凝视了正低头看书的福晋半晌,才缓缓走过去抽走她手中的书,“福晋,爷跟你说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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