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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震惊的眼眸还在永琏身上滴溜溜地打着转,心里头有些后怕地想着自己以前有没有欺负过哥哥。
他会不会偷偷记仇啊?
以后自己还是得乖乖的,做个贴心懂事的妹妹好了……
雅音不知她心中所想,看着永琏的眼神中满是无言感动。
她问永琏,“你是如何知道和婉夜夜哭闹的?”
弘历登基之后曾下过一道圣旨,要求宫中满六岁的阿哥通通住到乾东五所改制而成的皇子所去。
那里在弘昼被封为和亲王搬出宫之后就一直无人居住,直到弘历登基以后才重新修缮。
而乾西五所则是作为肇祥之地升级成了“重华宫”,也不知弘历之后会作何安排。
永璜和永琏搬到皇子所以后,白日里要到上书房上课,下午要去练武场学习骑射武术。
她和哲妃心疼两位阿哥还这么小,就要开始忙碌,所以早早就交代了让他们专心学业,无需日日请安。
所以和婉入宫之后,永琏也只来过三回,又是从何得知和婉情况的?
这个问题弘历也很是好奇,于是挑了挑眉,暂时压下心头怒火,跟着雅音一道望向永琏。
永琏面对帝后二人凝视,不慌不忙,尚还有些婴儿肥的小脸上模样认真,“儿臣去给皇额娘请安的时候,见皇额娘眼下青黑,便产生了怀疑。”
“之后去看和婉的时候,又偷偷听见伺候和婉的宫人说她白日睡眠多。”
他自己与和敬只差一岁,没有见过小孩子平时是如何睡眠的?于是就去请教了崔嬷嬷。
“崔嬷嬷说像和婉这样一岁多的孩子,每日需要睡觉的时辰都是差不多的。”
所以和婉白日睡多了,晚上如何能安睡?她不睡,身边又都是陌生的环境和宫人,焉知不会哭闹不休?
皇额娘作为长春宫主人,一国之后,对后宫所有的孩子都有着抚育之责,她又怎会坐视不理?
听着永琏头头是道的分析,再看看雅音眼角浮现的感动泪水,弘历心头莫名舒畅。
之前那股噎在心头的憋屈之感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浑身畅快得像是夏日里喝了一大杯冰水一般!
他仰头大笑了两声,过来欣慰地拍了拍永琏的小肩膀,“不错!不愧是朕的儿子!”
说完以后又看向雅音,“皇后,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他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先前下的那道圣旨有多冲动,又给皇后带来了怎样的麻烦。
可皇后在背后默默付出了这么多,却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提及过一字一句。
他越想越是愧疚,心脏的位置酸酸的,感觉要被什么东西淹没一般。
于是不由自主想要伸过去握住皇后的手,想要好好安慰她一番。
手才刚伸到半空中,就被永琏抢先抓住,他正瞪着黢黑圆润的大眼睛,不满地看着他,“所以皇阿玛,您要如何补救?”
听他说到这里,雅音忽然想起来自己刚刚跟和安提过的事,于是转向弘历正想开口。
就见弘历饶有意味地笑了笑,低头询问永琏,“你看,皇阿玛该如何做?”
这话一出,雅音很快意识到他这是在有意考验永琏,她抿了抿唇,有些担心永琏会如何应对。
就见永琏沉着冷静,“儿臣问过李玉公公了,他说当时皇阿玛的圣旨上写的是接和婉入宫小住。”
“既然是小住,那五日是不是也该够了?所以等这两日处理好奶娘的事情,再给和婉调理好身体以后,是不是就可以叫五婶婶进宫来把和婉接回去?”
弘历眼神微微一亮,仔细琢磨了一番以后,不得不承认,有时候小孩子看待事情的角度就是很简单很直接。
他当时只是为了扯块遮羞布,才随手写下的“小住”二字,可朝廷内外谁不知道他的意思?
可依照着永琏的说法,也……不是不行?
他思索的时候,眼神在空中游移不定,最后落在皇后身上,瞧着她面上几层胭脂也遮掩不住的憔悴,心中不知被什么东西刺痛了一下。
于是很快下了决定,“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只是还要辛苦皇后,明日唤乌扎库氏入宫,跟她好好解释一番!”
“为皇上分忧,又怎么能算得上辛苦呢?”雅音柔柔一笑,没想到事情会解决得如此顺利。
她说完,抱着永琏的手紧了紧,最后情难自禁在他的小脸蛋上亲了亲,“永琏真聪明,都能帮你皇阿玛出谋划策了。”
看着和敬在一旁眼热不已,干脆期期艾艾地挪过来,“皇额娘,那和敬呢?”
“和敬也乖!”雅音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凑过去在她白净的小脸上也亲了一下。
弘历:……
他以手握拳放在唇边咳嗽两声,眼神有些不自在地挪开,最后语气飘忽地,“皇后,那朕呢?”
雅音:……
*
当日从养心殿回到长春宫,雅音先带着和敬去看了看和婉。
青芜在一边跟着,神色有些紧张,“下午娘娘去养心殿的时候,和婉公主醒过两次,恰逢太医也在,奴婢就请太医给和婉公主把了脉。”
“太医怎么说?”雅音面色如常问着,同时伸出手在和婉的后颈处摸了摸,发现她体温正常,面色也比前两天稍微红润了一些。
然后就听着青芜声音中忽然有些气愤,“娘娘,您是不知道!今儿下午来的那位太医,恰好就是之前和婉公主生病的时候,和亲王福晋入宫来请过的那位儿科圣手。”
“听说和婉公主出生以后,几次生病都是他给看的。”
“嗯?然后怎么了吗?”雅音有些不解青芜为何会提及此事。
“太医说了,和婉公主从小就很乖巧,她在和亲王府的时候即便是生病难受,到了夜间也能够正常入睡!”
“您说那到了宫中,和婉公主怎么就睡不了了呢?后来等太医走了,奴婢就去翻看了几位奶娘的上值记录,才发现入宫这几日,都是由那两个胆大包天的奶娘看着和婉公主睡觉的。”
“她们借口和婉公主对内务府送来的那两个奶娘不熟悉,担心让她们照顾的话,和婉公主会害怕哭闹,所以就私下改动了崔嬷嬷定的上值安排!”
雅音听到这里手中动作微微一顿,心中升起浓重的愧疚之情,“是本宫看走了眼,才会叫和婉受了这么多天的委屈。”
和敬有些不安,“皇额娘,这不关您的事……”
她想说那两个奶娘又不是皇额娘安排的,皇额娘能有什么错?可是话才到嘴边,就被她又咽了下去。
因为她想起来,安排两位奶娘入宫的人,正好就是和婉的亲生额娘……
这、总不能说是五婶婶想要害和婉吧?
偏着脑袋想了想,她犹豫着重新开口,“皇额娘,要不明天五婶婶入宫的时候,叫慎刑司的人来跟她解释吧?”
“不可,那两个奶娘是暗中藏了祸心不假,但是我没有察觉到,就是我的失职。”雅音摇了摇头否决和敬的提议。
看着床上的和婉睡得香甜,她交代青芜仔细照看以后,转身就牵着和敬送她回了她的屋子。
亲手给和敬洗漱更衣完以后,她把和敬抱到床上,让她依偎在自己身侧,小声抚慰着,“和敬乖乖睡觉,明儿好好上课,这些都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见和敬还想再说话,她伸手过去轻轻盖住和敬的眼帘,“和敬听话,今儿已经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好。”和敬有些不情愿,但是想着自己不能再叫皇额娘忧心,才勉强压下满心疑问。
就这么闭着眼睛努力入睡,没过多久就真的睡着了。
雅音在一边静静候着,等到她彻底坠入梦乡以后才带着人转身离去。
*
夜已经很深了。
雅音回到长春宫的主殿,崔嬷嬷过来帮着她卸去满头的珠花首饰。
然后小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听说今儿皇上没有翻牌子。”
那就说明弘历今儿是在养心殿自己歇下的。
雅音“嗯”了一声,没再多问,这时青遥进来,拿了浸湿的帕子要为她擦去脸上的脂粉。
她闭着眼睛任由青遥动作,不一会儿又想起什么,于是开口问,“和安呢?”
“和安公主回寿康宫去了,说是明日再来给娘娘请安。”
“她今儿去慎刑司了?”
“去了,但是和安公主没有亲自进去,而是让人把慎刑司的总管太监叫了出来,叮嘱几句以后就走了。”
雅音这才放下心来,又问,“和安说了什么?”
“这……奴婢跟得远,没有听清,娘娘不如明日再问问和安公主吧?”
话题到这里,雅音脸上的残粉已经完全被擦了个干净,然后青遥又扶着她起身,为她褪下身上的宫装。
“嬷嬷叫人烧了热水,娘娘要不要去泡一会儿?”
雅音一听,跟着来了兴趣,“行,记得滴一些和安送过来的茉莉花香油。”
茉莉花香气有助于睡眠,她要好好睡一觉,明日才好继续处理后续的事。
“是,奴婢都省得!”青遥笑着服了服身子,然后便下去安排了。
等到雅音洗漱完毕,回到卧室时,室内明亮的烛火已经被熄灭到只剩两三盏。
崔嬷嬷却还没有去睡,正在里头等着她。
“嬷嬷有事要说?”雅音一边用干净的帕子绞着头发,一边开口问道。
然后就见着崔嬷嬷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帕子,动作轻柔地撩起一把秀发,包裹在帕子里面细细绞着。
“是下午青遥给娘娘说的那件事,您看要如何处理?”
“哦……”是这事……
雅音一听就没了兴趣,语气懒洋洋的,“苏嫔知道分寸,不用担心她,反倒是金贵人那边,可以派几个人过去盯着。”
“还有黄贵人那边,嬷嬷你明日送几卷佛经过去,叫她这几日不用出门了,在屋中把佛经各抄写十遍吧。”
金贵人没有报到她这边,但她既然已经知道了就不会置之不理。
同时她也不担心自己突然惩罚黄贵人之事,叫苏嫔和金贵人知道了会不会生出什么揣测,怀疑她在暗中盯着她们之类的。
*
次日,雅音一早醒来,屋外日头正好。
宫中太后喜欢清静,不爱麻烦,于是定下了每十日才需要去给她请安的规矩。
而雅音便也顺势让宫中妃子每五日过来请安一次就行。
今日不是请安的日子,外头静悄悄的。
雅音起身掀开床帘,自己穿好鞋子以后走到梳妆台处,从抽屉里拿出一块怀表,看见时间正好指向八的位置。
想来和敬已经去上书房了。
雅音便不着急了,她先唤人送进来洗漱用品,洗漱更衣之后又去看了看和婉。
等回到主殿,还没来得及用膳就见到寿康宫有人过来。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蹲在雅音面前的,是太后身边的松灵姑姑,她正笑眯眯地看着雅音。
雅音连忙上去扶了她起来,好奇问道,“松灵姑姑此时过来,可是太后娘娘有话要吩咐?”
“太后娘娘让奴婢过来,请皇后娘娘过去一趟,她还说了,您要是还未用膳,就过去与她老人家一同用。”
听她口中称呼太后为“老人家”,雅音有些许的不自在,连带着嘴角的笑容都僵硬了几分。
“太后娘娘风华正茂,如何就是老人家了?松灵姑姑这话可不能叫太后娘娘听见。”她娇嗔了松灵一眼,让崔嬷嬷拿来大氅穿上。
跟在松灵身后就要往寿康宫去。
好在两宫相隔得不远,不过两盏茶的功夫就到了。
等入了寿康宫,太后早已在东侧殿中准备好了早膳等候着她,“来了?”
“儿臣见过皇额娘。”雅音嘴角带笑,对着太后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然后就被太后一把不客气地扶了起来,“说多少遍了,你在哀家这里无需客气,坐吧。”
说罢随手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让她坐下,又亲手夹了一个包子放到她碗中,“哀家知道你不喜欢肉馅的包子,就让人做了几种馅的菜包,其中就属这一道滋味最好,你尝尝?看能不能猜出是什么菜做的?”
雅音笑着应了,接过一边宫女递过来的筷子,低头夹起那个包子咬了一口。
她咀嚼了一会儿才咽下去,之后皱着眉又咬了一口,咽下去之后才失落地摇了摇头,“儿臣猜不出来。”
太后这才拍着手开心地笑了笑,“是野蔬中的荠菜。听说这法子还是翊坤宫的陈贵人研究出来的。”
太后笑完,饶有意味地看了看雅音,“哀家听说陈贵人平日喜爱研究美食,前几天还送了寿康宫一份食谱,怎么,你那边没有收到过?”
“收到了的,只是这几日事多,儿臣还没来得及让人去做。”
雅音回答完,就看着面前的太后又笑了笑,重新拿起筷子,“先吃吧,吃完哀家有事与你说。”
“是。”
两人沉默着用完了早膳,净完手以后太后走过来拉着她往正殿方向去,“昨儿和安回来,跟哀家说了那两个奶娘的事情。”
紫禁城最尊贵的婆媳二人此时就好似亲母女一般,姿态随意,氛围和谐。
一直到了正殿,太后也没有松开雅音的手,而是拉着她继续走到上座,让她依着自己坐下。
“关于奶娘的事,你处置得很是不错。可是和婉那边……你打算如何处理?”
雅音这才想起来,昨日养心殿的事还未告知太后,于是便态度恭谨与她说了。
太医听完以后沉吟半晌,“这样……倒也可以。”
她还没说是如何个不错法,就突兀地把话锋一转,“永琏是个好孩子,机智聪慧,端庄稳重,当得起那个位置!”
雅音一怔,为她话中意思所震撼,原先打好的腹稿全都乱了,脑中思绪嘈杂,不知该作何回应。
太后观察着她面上神色,忽然了然一笑,“好了,不说这事。”
“和婉的身子如何?”
“太医说,和婉这几日是睡眠紊乱,调整几日即可,无需用药。”雅音敛了敛心神,垂眸回应。
“儿臣原打算,等会儿就请弟妹入宫跟她解释明白,免得她心生怨怼。”
“然后再请她和永瑛永璧永?几个入宫小住几天,等到和婉身子调理完了再让她们一同回去。”
要不然就这么让入宫时身子康健的和婉带着一身病气回去,她如何能够安心?
“行,就按你说的办。”太后说这话的时候满脸无所谓。
叫雅音一瞧就知道,太后今日唤自己过来,为的本就不是和婉之事。
太后……应该还有别的话要说。
意识到这点以后,雅音心中不知为何忽然一定,之后便顺着太后的话头与她闲聊了几句。
也不知过了多久,殿外忽然跑进来一个小太监,“奴才给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请安。”
雅音定睛一瞧,发现是养心殿李玉手下的小太监,因着平时腼腆乖巧,被李玉收做了干儿子。
太后这时候也认出他来,“可是皇帝有事要交代?”
小太监垂着头看着地面,听到太后的话以后身子又往下俯了几分,“皇上说,今儿要与军机大臣商讨要事,不能过来给太后娘娘请安,还请太后娘娘勿要怪罪。”
“皇帝操心国家大事,哀家又怎么会因为请安之事怪罪呢?你回去跟皇帝说哀家不生气,叫他专心朝政就好,对了,叫他记得注意保重身子。”太后语气轻快说着,眼眸很亮。
等到小太监领命退下,太后忙不迭让人把正殿的门又带上。
才转向雅音,“皇后,哀家有话要给你说。”
雅音:?
她忽然有些怀疑,刚刚太后拉着自己东扯西扯就是不说要事,是不是因为担心皇上过来请安的时候会偷偷听墙角……
这不,一听说皇帝不来,太后就来了精神,打算直奔主题了……
所以太后到底是想说什么?值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她重新打起精神,目带疑惑望向太后,“皇额娘请说。”
“皇帝之前抱和婉入宫,为的是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听太后说到这事,雅音重新垂下眼眸,正是因为清楚,她才没有办法去计较弘历一时的冲动给她惹了多少麻烦。
她轻轻叹出一口气,“儿臣知道。”
“所以哀家想着,弘昼的女儿不行,叫弘历多生几个不就可以了?”太后笑笑,伸手在桌子上点了点。
“你想想,弘历后宫中那么多妃子,哪个不能生?”
太后的话一说完,雅音顿时哭笑不得,“皇额娘……”
不等她开口,太后忽然把她的手按住,“哀家知道你在担忧什么,但是古往今来,后妃的职责本就是为皇家绵延子嗣。”
“等到孩子生下来,阿哥有阿哥要承担的责任,公主也有公主该承担的命运。抚蒙一事,不是别的公主,便是和安和和敬,你舍得吗?”
太后说着,眼中蕴含的暗示意味直勾勾照到雅音内心深处,叫她不由得犹豫了起来。
而太后还在继续,“至于其他的你也不用担心,正大光明匾后面的名字只会是永琏的,后宫的那些妃子即便生下多少阿哥公主,地位都尊贵不过你去。”
她说完以后又重重叹了一口气,听着有些疲惫,又含着循循教导,“皇后,你想想吧。”
“弘历如今已经不是当初的光头阿哥了,他是皇帝,想要什么样的美人得不到?你与他即便再是如何夫妻情深,又能延续几年?”
“永远不要相信一个帝王的心会为谁长久停留,地位和儿女才是你要牢牢抓住的。”
太后的这番话,直接说到了雅音的心坎里,叫她眼眸微微一亮,嘴唇动了动,“皇额娘,您为何要与儿臣说这些话?”
毕竟弘历与太后才是更为亲近的母子关系,自己到底只是一个外人。
太后作为自己的婆母,不给自己立规矩,不处处为难便已经很难能可贵了。
更遑论是推心置腹地为自己设身处地想了这么多。
雅音的眼角因为感动而泛起了红润的光泽,被太后伸过来的手轻轻擦拭去,她道,“因为哀家也是这么过来的。”
再多的她没有说下去,想来雅音应该有所体会。
等到雅音的情绪安定下来,太后才继续道,“等你回去,哀家会下一道懿旨,让后妃们警醒些,别忘了自己入宫是来做什么的。”
“等到有妃子怀孕,皇后你便可以多布置些人手,免得有的人野心增大。”
“弘历那边,自有哀家去跟他说,你不用烦心此事。”
说完这些,太后忽的又笑了笑,“也就是你与弘历向来恩爱,哀家才不用担心帝后不睦。”
雅音听着太后游刃有余安排好了一切,心中恍惚,潜意识中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但是看着太后决心已下,再想到梦中弘历后来薄凉的性子,以及自己心中深藏已久不可告诉外人的私心,她怔愣一会儿,很快便答应了下来。
*
从太后宫中回来,雅音便让人去传旨让乌扎库氏入宫。
再与她好生解释了一番,成功化解两人之间的误会。
乌扎库氏便带着府中剩下的永瑛三兄弟,包袱款款入宫小住,说是要一直住到和亲王弘昼回京,再同他一道回府。
消息传到养心殿,弘历心中才骤然松了一口气,行了,这下他不用担心弘昼回京以后找他麻烦了。
再过一天,寿康宫中的太后说是有事请皇帝过去商议,母子两个关起门来商量了半天。
具体商量了什么宫人不得而知,只知道那天皇上离开寿康宫的时候,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阴沉。
叫人见了就害怕。
唯一不怕的估计也只有皇后雅音一人了。
得知太后已经请皇上过去说了此事,雅音心中莫名松了一口气,却没有与崔嬷嬷等人说什么。
她这时忽然想起来,次日刚好就是她带着后妃去往寿康宫给太后请安的日子。
于是一早起来收拾利索以后,先用了几块点心垫垫肚子,再去了正殿接受妃子们的请安。
美目环绕一圈,见人已经来齐,她便带这一帮妃子浩浩荡荡穿过宫道,来到了寿康宫。
妃子们按照位分顺序整齐跟在皇后后头,步入寿康宫的时候忽然注意到寿康宫伺候的宫人们俱都神色紧张。
而太后也已经在殿中等候多时。
妃子们面上一惊,很快感觉到了其中不对劲的地方。
毕竟往日过来请安的时候,她们都要等上好久才能等到太后出来。
而今天却反过来,变成了太后等着她们……
还不足以说明宫中有大事要发生了?
会是什么呢?
……
这一头,雅音无念无想,带着妃子们进入大殿以后,对着太后规矩地行了大礼。
被叫起之后又顺从地遵从太后的指示,走上台阶,坐在太后左边下首的位置。
直到她落座以后,高贵妃在下面才带着其他妃子一一落座。
就在一片紧张氛围中,太后先笑盈盈地与皇后话起了家常,问完皇后问高贵妃,再是哲妃和苏嫔二人。
至于娴妃……她脾气太硬,平时又不怎么讨皇上欢心,膝下也没个子嗣,太后便也不知道该问她些什么,只意思意思两句便过去了。
等到问完苏嫔三阿哥的情况之后,太后没再开口。
其他人心中一派了然,也不生气,毕竟贵人能跟着来给太后请安就已经是天大的赏赐了,又哪来的脸面要求太后关心呢?
而她们眼下也没有心思计较此事,只是默默攥紧了帕子,生怕太后会在此时发难。
雅音在上面静静坐着,对底下坐着的人面上的神情一目了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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