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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璧上观 > 第六章:有情皆孽(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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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阙不管自己是不是太初的对手,双指捏诀,龙潆见状连忙制止:“兰阙!”

    兰阙闻言迟疑不过须臾,龙潆用法力强行冲开太初的桎梏,那股强劲之力让太初都忍不住错愕,不知该感叹她神躯的法力竟如此高强,还是该吃味她为另一个男子释放出如此强大的法力。

    龙潆闪身消失在太初面前,向兰阙跑去,按住兰阙,其实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刚刚那一刹那心中到底在担心谁,兰阙仙法低微,胜在智谋,论法力绝不是太初的对手,可那种时候太初亦无暇防备,还真说不准谁会受伤。

    太初则冷眼审视来人,一身素白衣衫,身如弱柳,模样比女仙还要俊秀三分,恰巧是他最不喜欢的那类容貌。他袖中的右掌无声运气,汇聚出一团深紫色的法球,直向兰阙袭去,说时迟那时快,龙潆毫不犹豫地挡在兰阙面前,同样以一掌格挡。

    他发现龙潆上前接招,立马收了半成的力道,冷不防被龙潆逼退半步,紫色法球险些撞回他自己的掌心,太初连忙补了些法力,法球凝在二人中间,看起来纹丝不动,只有对峙双方才知暗中的汹涌。

    “他又是谁?”太初质问。

    龙潆始终冷脸,答非所问:“你来天宫与宴,当真要横生事端?”

    “我问你,他是谁?”

    他二人站在一起,倒像是极为登对的样子,太初却看得眼红,龙潆明知他的急切,就是不答,而兰阙虽知对面之人是谁,表面却是丝毫不把他当回事的样子,忽然抬手覆上龙潆肩头。

    “阿潆,莫要动怒,流月池畔怕是要看到此处异常的神光。”

    龙潆极听他的,微微颔首,同太初道:“本君无心与你纠缠,明日天宫宴毕,再不相见。”

    话落,她不管太初是否会停手,先行收掌,她料定他不会伤她,正如她亦如此。

    太初果然收手,龙潆无心恋战,与兰阙一同消失不见,太初只看到一银光拂过,空荡荡的天街只余他一人。

    紫灵蛇不知何时爬到他的鞋面,望着龙潆远去的方向极为不舍,太初见状毫不留情地将它踢开,低声申饬,又像自言自语:“畜生,不是喜欢她,倒是追过去,别回弥卢山了。”

    紫灵蛇扭头看向他,太初转身就走,紫灵蛇无奈跟上。

    龙潆恨不得跑出太初十万八千里,迟迟没与兰阙现身,虚无之中,还是兰阙抓住了她的手,强行带她现身,已是在三重天门口,守门的天兵看到骤然出现的二人也是一愣,连忙施了一礼:“女君,白鹤仙。”

    龙潆一时有些尴尬,兰阙颔首回应,拉着龙潆走远些许,也不问他太初之事,只说自己前来的缘由:“今晨的雷雨来得诡异,我同楼池战神在太阴君的府邸待了整日,总算放下心来。”

    “如何?”龙潆急忙问道,她险些将此事抛之脑后了,不过晌午雷雨便已经歇止,虹桥铺天,百鸟争鸣,俨然又变成吉兆了。

    “太阴君昨夜始终在星盘旁,恰巧看到日出前一刻天相有动,月离于毕,雨兆。我仍觉此雨颇不寻常,所幸八方太平,倒像是我有些杞人忧天了。战神见识博广,言道大抵有人在施禁术,命太阴君再做观察。”

    两人殊不知自己刚见过那所谓的施行禁术之人,就在眼前。

    龙潆松一口气:“无碍便好,你来寻我只为此事?”

    “除了此事还能有何事?我猜到你定会来凑流月池畔的热闹,就寻过来了。”兰阙道。

    龙潆见他就是不问自己与太初之事,反倒让她心中不是滋味,为隐瞒兰阙而愧疚。她问兰阙:“你就没别的想要问我的?”

    兰阙与她一同重回九重天,默契地往上清宫方向走,没再回流月池畔,道:“你想我问你什么?”

    这话倒是把龙潆给问住,龙潆咕哝道:“没什么。”

    “你若是觉得藏在心中不快活,那便给我说说,我定认真聆听。”兰阙忽然止步,把她脑后缠在步摇上的一撮发丝放了下来,举止极为自然,不过停步一瞬,继续向前走,“可你若是不想说,这九重天上也没人能够逼迫于你,我更不愿意。”

    她素来与兰阙无话不说,漫长的成长过程中甚至十分聒噪,不论大事小情,都能在兰阙耳边讲上半日,那大抵算得上是一种自愿,自愿被兰阙掌控她的所有。如今她同他有了秘密,开始隐瞒他,他也丝毫不恼火,龙潆想不到这世上还能有第二个如兰阙一般的人物,她遇上兰阙,实为她的福分。

    “我其实很想同你说这些,只是我不知如何开口。”

    兰阙浅笑:“那便还是没到说出口的时候,阿潆,莫急。”

    龙潆心情舒展不少,两人一脸笑意地走进上清宫,璇瑰已经坐在院中,手执书卷,她并非看书,而是摸书,以指腹感知书卷上的文字,目盲三余载,丝毫不耽搁她读书的进程,指腹都摸出一层薄茧。

    听到脚步声,璇瑰合上书卷,抬首望了过来:“回来了?”后半句却是问兰阙,“她可生了什么事端?”

    龙潆佯装恼火,看一眼璇瑰,又看兰阙:“我在她眼中就是这样的人,你快告诉她,我可曾惹祸?”

    兰阙宠溺地看了她一眼,窥见她颈间似有似无的指印,双眸一暗,挪开后回答璇瑰:“不曾惹祸。”

    璇瑰无奈摇头,呷了口茶水略作休息:“他同你是一伙儿的,犯了错也必为你遮掩,我不信。”

    “你不信也得信。”龙潆威胁道,凑过去拿起璇瑰的书卷,竟是上古文字,她连书名都认不全,眉头直皱,“你不到十万岁,年纪轻轻,日日浸在这些臭烘烘的书卷里,老气横秋的,倒真像师父……”

    “阿潆。”兰阙连忙制止,并非不能提起浮帝,只是当璇瑰的面提起还是不一样。

    龙潆连忙接话,不给璇瑰开口的机会,虽然她必不会应声:“玉骨这丫头还没回来,那流月池畔除了有些漂亮的仙女和俊朗的仙君,再没什么看头了。她最好还惦记着我们,带些糕点回来,入夜后我们三个对着月色小酌一番。”

    璇瑰语气不见波澜,甚至隐隐带着一丝残忍:“天宫已无月色。”

    龙潆心中一沉,她不怪璇瑰说这种煞风景的话,非要怪一个人,她会选择怪罪自己。

    兰阙见状连忙开口打圆场:“你若是有璇瑰三分爱读书的劲头,哪怕让我二人少读些书,璇瑰也是愿意的。”

    璇瑰这才露出一抹浅笑,虽然不过转瞬即逝,撂下茶盏,又拿起书卷来。龙潆故作恼火道:“我说不过你们两个,进屋去总行罢。”

    兰阙并未阻拦:“去罢,莫吵璇瑰了。”

    龙潆跺脚进房,不想兰阙也跟着进来,她出言讽刺他:“你进来做什么?不与璇瑰一同论论上古典籍?”

    兰阙兀自在柜子上的小格子中找东西,最后拿出了个膏盒,拉着龙潆坐到榻上,龙潆这才意识到,她的手腕和脖颈都留下了印记,幸好不深。

    她像过去闯祸后那般老实坐着,任兰阙将冰凉的药膏涂在颈间,他素来不爱熏香,身上从无气味,无味亦是有味,那是一种回忆里相伴十万年的气息,无上澄净,与太初身上的旃檀香或是共竹香截然不同,一个隐逸如风,一个浓烈似焰。

    兰阙心中也在悄悄打鼓,动作极快,她却仍觉漫长,抻长脖子说:“痒,好没好?”

    “好了。”兰阙连忙退后些,拉开二人间的距离,又抓过她的手腕,继续涂药膏。

    龙潆看他低头认真的模样,情不自禁地说了句:“我若是男子,定要娶你。”

    “这话说得不对。”何止不对,每一个字都是错的,兰阙说,“你不必是男子,也一样可以。”

    “啊?”龙潆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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