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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阿修罗,始阳则显得分外畏缩了些,听闻此事之后大不赞成,连连怨怪太初胡来。
太初冷眼瞟他,开战这么多年,若说过去不甚了解始阳为人,如今怕是全都体会了,他嗤笑一声回道:“这才是我阿修罗族行事作风。开战之初,若非你言称骨兵尚未研制精湛,本座也不会同天族在这西荒仙山玩闹般打上数年,早已攻上九重天。仅凭你南疆的两万私兵,我族一千精甲便可踏平,如今你的骨兵能否令人满意了?始阳帝君,待到整个凡界被殃及得寸草不生之时,三界怕是只剩两界了。”
始阳阴沉着一张脸许久未答,终是改了心意,拂手唤来他以蛊术控制的骨兵,穿着铠甲大体看来与寻常兵将无异,仔细看才能发现暴露在铠甲之外的部位皆为枯骨,为此他做了不少损毁阴德的事,掘遍南疆附近所有灵坟。
朱厌随即挥一挥手,立刻从院外进来一位阿修罗,同那骨兵打斗起来。骨兵虽然战力微弱了些,可每当阿修罗将之击溃,它又立刻重新组装回枯骨身躯,仍能再战。数十个回合之后,阿修罗也不免有些疲累,很快为骨兵所伤。
莞烟不知何时来了紫络阁,恰见骨兵一枪擦过阿修罗肩侧,它非人非仙,毫无灵智,下手也没个轻重,阿修罗不免叫出了声,莞烟随之鼓掌,笑着叫道:“好!”
那阿修罗自觉丢人,仍要再战,朱厌见太初一个眼色,立刻出手将阿修罗丢了出去,骨兵受始阳驱使,立刻收枪立定,宛如一尊雕像。
莞烟翩翩入内,坐到始阳身侧,很是得意地说:“南疆虽兵将不多,骨兵却可以一敌十,战场上不比你们阿修罗逊上分毫。”
众人皆看向太初,等太初反应,他脸上终于露出一抹浅笑,敷衍地拍了两下掌心,答道:“如此甚好,始阳帝君绝杀一出,此战,天族必败。”
直到深夜几人才散,莞烟已经伏在始阳膝头睡过去了,始阳将之唤醒,打算离去,不想太初忽然开口挽留:“莞烟公主留步,本座有话要与你私下说。”
莞烟立刻张大迷蒙的双眼,窃喜着与始阳对视,始阳拍了拍莞烟的头,先行回蓬莱阁,朱厌最后走出紫络阁,还贴心地关紧房门。
未等莞烟双颊挂上娇羞,双门闭严的瞬间,太初摊掌将莞烟勾到面前,旋即张开虎口掐上莞烟纤细的脖颈。
莞烟立刻变得呼吸不能,拼命拍打太初铁石一般的手臂,不过蚍蜉撼树罢了。
他冷声质问莞烟:“噬心蛊出自你手?”
莞烟双眸中一闪而过的惊愕揭晓了答案,太初素来嫌恶这种背地里使阴招的手段,不断收紧虎口,那一瞬间情感险些战胜理智,想要将莞烟掐死,莞烟泪水飞溅,拼命挣扎,磕磕绊绊地解释道:“不是……不是我……是……三青……天族……女君……是……是她旧主……她背叛了……”
太初猝不及防地松手,莞烟随之跌在地上,眼中蓄着泪水仰视太初,哭哭啼啼道:“你敢这么对我,我要告诉父王,看你赤水一战该如何打!”
莞烟之言他丝毫不会放在心上,冷脸继续追问:“你说是你那只三青鸟给龙潆下蛊?”
他还以为是给兰阙下蛊,原来蛊虫竟种在龙潆身上,想到兰阙将蛊虫引到自身,太初不禁脸色愈冷。
“不然呢!”眼前的太初那般恐怖,莞烟定不能承认此事为她主使,只能先将责任推到三青身上,“她偷了我的蛊虫,又因当年背叛龙潆,始终记恨着,这才在前日偷偷潜入太华山给龙潆种了噬心蛊,与我何干?”
太初沉吟片刻,好似就这么放过了莞烟,旋即背过身去,回道:“你下去罢。”
莞烟恨恨起身,嚷道:“太初,你会后悔这么对我的!我劝你最好赶紧同我父王提亲,否则……”
“出去。”
她看见太初负手的掌心燃起玄火,咬唇咽下未说完的狠话,摔门而出。
与此同时,丹墀居中,兰阙无声苏醒,这一个多月来始终在太华山中,可见月换星移,天宫却晚霞高挂,他一瞬间有些错愕,许久才回过神来,如今正是子夜。
他想起下午短暂醒来的那一瞬对龙潆说的重话,面露悔意,徒然长叹。接着他强行撑起身来,忍着痛苦下床,一步步磨蹭到房中的另一侧,在博古架上碰上一碰,面前立刻变得开阔通明,直抵密室。
方寸大的密室空荡荡的,唯有一张长案,上面安放着个盒子,通体由白玉所制,却泛着幽幽黑光,正是十方冥盒。
密室内阴冷潮湿,兰阙不禁掩口低咳数声,伸手缓缓掀开十方冥盒的盖子,里面黑烟团聚,邪念暗里叫嚣,俱为兰阙心声,与正念打成一团。
“兰阙,兰阙,快放我们出去,我们才是能助你达成目之人!功成名就,掌控三界,还有你最爱的龙潆,唾手可得!”
“别听他们的!你早已摒弃贪嗔痴三垢,所以才能成为古往今来独一无二的白鹤仙,如今晋升上神,便是祖神对你最大的赞许!”
“如此窝囊的上神不做也罢!那阿修罗太初都已欺负到你头上,百般凌虐你,你还不思进取?凭什么鹤仙生来灵力低微?我们定要让你修成至高仙法,到时与龙潆成为这三界第一仙侣!她如今不过是瞧不起你的弱小罢了,你还不明白?”
“胡言乱语!你可是忘记了当初同浮帝要来十方冥盒的初衷?她虽对你欠缺男女之情,但你是她心中第一重要之人,太初也远不能及,她喜欢的是完美的你!”
“你因法力已不及她而暗自恼火,兰阙,这才是你要十方冥盒的初衷!你想凌驾她,你本该凌驾她,可如今你竟要她来保护你,你的志气呢?你的抱负呢?这么苟延残喘着在冷清的七重天一隅幽居,生又有何意!”
兰阙立在十方冥盒前痛苦地皱眉,身躯也随之蜷缩,攥着盖子的手不断颤抖,那股邪念险些要胜过正念了。
“兰阙,兰阙!你想想今日你是如何对她的?你因心生妒忌,那般冷漠狠厉地质问她,你将她的手腕都攥疼了!你怎么能那般对她?这一切都源于你的妒忌,你那该死的妒忌,你怎么能妒忌?她已经连忙逃回凡界,不想再见你,你的妒忌令她生厌……”
顷刻间,兰阙稳定心智,撂下十方冥盒的盖子,旋即双指施法点向心口,一切念头皆因心生,只见一缕乌黑色的烟气从体内抽出,再被兰阙投进十方冥盒。
当他要将盒盖盖回去的时候,盒内的邪念仍在哀叫呼喊:“兰阙!兰阙……”
可此时的他已经不会被这些邪念影响分毫了。
近十万年来,邪念未有过一次战胜正念,几次在受邪念驱使的边缘时,正念必会提起龙潆,而正念之所以战无不胜,无外乎因它一心只为龙潆罢了。
兰阙低咳着走出密室,正对上闻声进来的璇瑰,他借着璇瑰目不能视,无声关闭密室,同璇瑰说道:“无碍,起身找本书看,你快回房继续睡罢。”
那一夜,龙潆就寝得过迟,大抵身心俱疲的缘故,梦中竟然回到了山明水秀时的苍梧丘。
她遇见一只愿认她为主的灵鸟,灵鸟却声音清脆地问她:“你可曾养过灵宠?”
龙潆在花木萦绕间黯然伤神,缓缓答道:“是啊,三青,不提也罢,你还是认其他人为主罢。”
次日清早,莞烟嗅着血腥味醒来,死相凄惨的三青鸟正躺在她盖着的锦被之上,十指间还粘着湿漉漉的血液,吓得她慌乱跌下床榻,惊叫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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