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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拓跋?惊呼而出,声音中带着满满的哀伤和痛楚。这世上,有什么比自己心爱的人在自己眼前去赴死更让人心伤?雅墨清用自己的方式帮着拓跋?下定决心,但与此同时,她也将拓跋?的心推到了至痛的深渊。
雅墨清翩跹而下,身上穿着的绿色缎衣一如当日拓跋?在月珑泉最初见着她时一般清新淡雅。那时的她,也如同现在一样敢爱敢恨,像个英勇的男子一般在月珑泉经营着自己的医馆,而眼下,她所行之事依旧英勇,只是她多了个牵挂她的人,而这个人正经历着撕心裂肺之痛。
拓跋?眼中凝着泪,眸中映着雅墨清跳入江中的那一幕,脑中顿时悲怒交加,一切哀伤痛楚凝于手上,紧握弓箭的手被重重抬起,一支翎羽长箭瞬时被覆于满弓之上。拓跋?侧目怒视立于船上的拓跋灿,用尽全身之力用于弓上,松手之际利箭冲射而出,径直射在了拓跋灿的眉心之处,箭头穿颅而过,顿时血溅于甲板之上。
船上的将士们惊魂未定,还没来得及好好反应发生了什么,就被突如其来地再一次命中拓跋灿左胸的一支穿心箭吓傻了。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拓跋?已然射中拓跋灿两次,并准备好新的一箭射向拓跋灿的腹部,拓跋灿再也无力抵抗,于是周身一软,无力支撑着跌落进江水里,波涛涌动下,血色四溢。
拓跋?射出三箭后忙跃下马,朝江边奔去。混浊的江水中浮起雅墨清拢于身上的绿色轻纱,却不见人踪迹。拓跋?欲跳入水中寻找雅墨清,却被岸上的众就拦住。
“王爷保重!您现在是一国之君,切莫有什么闪失啊!”
“是啊王爷,拓跋灿已除,你将继承大统,江水湍流,您万万要保重啊!”
“眼下这风浪,实在不宜下水啊!”
……众将群情激昂地谏言,然拓跋?却一心想要找着雅墨清,即便是死了,也要最后见她一眼。
此时悲愤如斯的他如何听得进这些话?于是,他将满怀悲情化成冷酷的警告:“都给本王让开!违令者斩!”
众将见他伤而不择言,皆一脸无奈,又不愿让他下水去寻人,于是呆呆地立在原地,均是一脸严肃。
气氛凝重中,司马南泽走上前一步,对着拓跋?缓缓劝说道:“你心之痛,我等皆明白,但若是你执意下水去寻她,要是真有个什么意外,又如何对得起她这番拼死护你的心思?”
拓跋?默了。
见拓跋?不再言语,司马南泽继续往下说道:“依我看,王爷暂且先回去,国不可一日无君,王都中诸事还需王爷回去处置。若信得过我,我即刻领人去寻,能救着最好,救不得,能寻着……也是好的。”司马南泽有些哽咽。虽然他不愿意自己去亲面雅墨清的死,但国事之重面前,他必须如此决定。
拓跋?见雅墨清跳入江面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结果会是如何了。雅墨清虽自幼生长在月珑泉边,但大漠四围之地极少有人能识水性,加上她跌入的是这波涛汹涌的江水之中,想要生还可能性更小了。
然而,既便如此,他也不愿就此放弃。司马南泽说的没错,能救她出来自然是最她好的,若不行,能见着个尸身,好好地葬起来,将来自己百年后再与她相聚也是好的。于是,拓跋?同意了司马南泽的提议。
“仔细地寻,一寸一寸地找,万不可遗漏了……”拓跋?说着,语气中尽是哀伤痛楚之感。车辇动起来,拓跋?拖着痛不欲生的身子上了车,久久不肯下令离开,直到见着司马南泽命人去寻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他才缓缓挥手,示意离开。
这一路上,司马南泽同样忍着剧痛沿着江岸寻找雅墨清的踪迹。江水湍急如斯,浪涛翻涌不休,要在此境中寻个人,岂是易事?就这样,司马南泽领着人在江边寻了三天三夜,结果只寻到了雅墨清的衣物,却未见有雅墨清的尸身。
“禀王爷,我等沿着江岸连着寻了三日三夜,仅寻到墨清医师当日所着之衣物,却未寻得她的尸身。”领头的小役回禀道,语气中也尽带哀伤,素日里,这个被称为王妃的医师向来都对他们不错,无论是军中医务还是日常起居,他们都从她那儿获得不少关照,前几日还与她照面而笑,这几日却在寻她的尸身,这样的转变让他们多少有些接受不了。
“寻不见?”拓跋?不敢相信这个结果,遂问道,“可是一寸一寸地寻?确定没有遗漏?”
“来回寻了好几趟,皆是无果,只有这身衣物而已。”小役说着,把雅墨清的衣物呈了上来,拓跋?一见,顿时泪目。
“这几日江风甚大,故而浪高涛急,墨清的尸身或是被卷至入海口也不一定……”司马南泽黯伤道。
“那这衣物又该如何解释?好好穿在身上的衣物却如何出现在此处?”拓跋?不相信道,语气中尽是疑惑。
“这……”司马南泽也无言以对。
“尸身找到了,只是泡在江里的时间久了,面目全非罢了。”一个声音从殿外传来,是雅墨清的师父,素和。
“素和医师可是找着墨清了?!”拓跋?既有些意外又有些失落。若说找不到,他还能有个念想,认为她没有死,还能期待她回来,但若真是找到了,那便连这念想也没有了。
“正是,我也沿着江边寻了几日,有一户人家在江边捞起了一具尸身,我去看过了,是墨清无误,她的左手上有个梅花一样的疤痕,是与我在漠北大营中熬制药材时不慎烫伤留下的。”
素和医师的话说得有板有眼,且素和医师是雅墨清的师傅,自小将她带大,自然不会有错,大家一时就都接受了这个恶噩。
拓跋?听完,擒着泪,哽咽着问道:“将她葬于何处了?”
“王都之外的元暮寺。”素和医师淡淡道。
“本王要去看看她。”拓跋?语气坚定道。
“王爷,人即已死,何必执着……”素和劝诫道。
“朕要去看着她!……”拓跋?突然间改了口,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他的意思是在强调他这个决定不容许被劝退或更改。
“唉……也罢,明日天明时分,我领圣上去元暮寺。”素和说完,转身便离开了。
这一场大魏王都的政治风波终于谢了幕。
拓跋?摒退了两边的随从和身旁的将士们,缓缓地坐了下来,心中没有荣登大极的喜悦,满满的都是失去雅墨清的悲哀和伤痛。
泪烛摇曳至天明,拓跋?负手立于窗前,过去那些时光里,与雅墨清从相识到相恋的过往一一浮上心头,泪湿前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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