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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蹑手蹑脚地将自己的里衣收捏好，怕岁岁哭闹踢开会着凉。
至于岁岁原来的小裤子，早就因为他尿裤子被沈谦睿脱了下来。
正当他措手不及时，那紧闭的大门忽然打了开来，露出朴素的两父子。
“进来吧，可冷着孩子。”老江表情无多大起伏，可瞧着他频频望向沈谦睿怀里的小家伙，便能看出他是个心软的人。
“谢谢老同志，谢谢…”沈谦睿感激不尽，连忙抱着岁岁进了院子，身后的两狗腿子背着干粮屁颠屁颠跟了上去。
院子里灯火通明，明明只是一门之隔，却比外面暖和了很多。
豆腐的香味扑鼻，时然儿贪嘴地咽了咽口水，豆腐不是稀奇物，可现在闻着真的好想吃。
“你是个当兵的？”关好院门，老江又扭头问，眼神在他仅有的军装上停留了一秒，表情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嗯。”沈谦睿抽空回应了老同志，可怀里的小家伙仍旧嗷嗷哭闹。
别说沈谦睿听着多心痛，单作为外人的大江都不忍心的眉脸皱在一快。
“同志，能不能熬把米？我想给孩子喂点米汤。放心我给钱票。”有了岁岁，沈谦睿也不知高冷二字如何比划，眼底一片急色。
“爹？要不煮一锅粥？再来几个馍馍？”大江见他如此说，不由看向自己的老父亲，这一把米煮也是煮，煮多几把也是煮。
倒不如让几人都喝完热粥，只是家里的财政大权都在老父亲的手里，他做不了什么主。
大江这话给了老江一个提醒，默默地点了点头。
得到意示的大江顾不上锅里的豆腐，匆匆跑进了厨房。
沈谦睿见此感激道谢：“老同志，谢谢…谢谢…”
“用不着客气。你们守着国，反倒是我们欠你们一声谢谢。”老江不卑不亢，他爷爷原本是名秀才，还在世时经常教他许多东西，后来家道中落才卖起了豆腐。
“那是我们的责任。”沈谦睿回应。
“行了，不必再客套了。先给孩子喂点吃的吧。”这么说着，老江又转身进屋取了些羊奶粉。
这羊奶粉还是去年他女儿买来孝敬他的，他没喝过，时不时给孙子孙女们补补身子。
比起米汤，羊奶粉可营养的多。
知道老同志将羊奶粉拿了出来，沈谦睿又是一阵道谢。
岁岁吃饱喝足后，又是一泡童子尿，没有经验的沈谦睿又一次中招。
“…”沈谦睿。
“呦，是个好小子。”老江见此打趣着，进屋给取了套小孙子一岁多的衣服给他换上。
换好衣服，岁岁打了个哈欠，又沉沉睡去。
“你若不嫌弃，我给抱我屋睡去？你要是担心，可以跟着一起。”老江的妻子前些年因病去世，孙子们也是由儿媳带着，这几年他都是一个人孤独着。
这有个孩子睡他屋里头，心里高兴着呢。
沈谦睿自然不会拒绝，将岁岁放下床，又随着老江出了屋。
那柴火应在脸上，通红通红的。
两人这才互相介绍自己，结果话说到一半，那锅里的豆腐猛地滚滚开。
老江猛地上前处理，两人的话题也只能因此打断，沈谦睿望着老江的东西，紧接着有模有样的学了起来。
忙活着，没一会就天亮了。
这天蒙蒙亮，那头要买豆腐的人三两作伴的赶上门来。这会，老江家的其他人也醒了，跟着打下手。
沈越彬和时然儿也不例外。
等卖完豆腐，天已经大亮了。
沈谦睿擦了把额头的汗，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又听见屋里岁岁醒来的哭闹声，顾及不上满身的臭汗。
他进去将岁岁抱起，这一摸小屁股，果不其然又尿了。
“哎…”沈谦睿无奈叹息，幸好昨晚他抽空洗了他的小包被，不然这会可没衣服换。
老江的床是竹席，底下没垫着东西，洗洗晾一下就干，但不是件什么麻烦事。
?
“爷爷，这个小弟弟是谁？”老江的大孙子今年七岁，他醒来望着陌生叔叔怀里的陌生弟弟，好奇地瞪圆了眼睛。
莫非这是爸爸妈妈偷偷让人送来的？可他要的是妹妹，不是弟弟。
“这是沈叔叔家的弟弟，来我们家作客。”老江摸着大孙子的小寸头，那满是褐斑的脸满是慈祥。
三人也当是给江家人过了个眼，后者拦着他们下来吃了早午饭，三人抱着岁岁便匆匆上京。
临别前，老江将自己那仅剩的羊奶粉给了沈谦睿，后者感动地留下了自己的地址。
当然，除此之外他还在老江屋里留下了五十大洋。
三人一离开，大江媳妇便拉着大江来到一旁，说起了悄悄话。
“大江哥，你说实话？他们是些什么人？那羊奶粉可是小姑给公爹买了快两年的，怎么全舍得给他了？”大江媳妇很是好奇，她人不坏，就是爱八卦。
“我…我也不知道，就昨晚上门讨口热水喝的。爹让我给煮了锅粥，他们吃完帮我们干了一晚上的活。”大江憨厚地挠了挠后脑勺，咧开嘴笑着。
大江媳妇见他这一问三不知的模样，没好气地伸手拍了拍他手臂。
“不认识还给他们吃大米，你们可真大方。”自己家半个月才吃得上一两次大米呢。
“这…这人家是当兵的，吃口饭…不过分。”听自家媳妇不对劲的语气，大江连忙慌张地解释。
“行了行了，我就埋怨一句。我吃不上还不许埋怨了？”她白了他一眼，这人哪哪都好，就是太老实。
“…行，你说啥都行。”
?
北上的时间有点久，加上国土辽阔，这回到京城时，竟还飘着小雪。
当然，无人顾暇这些，他们一到京便匆匆赶着回家。
至于时然儿下了火车后，自顾自地回了时家。
她不是沈家的媳妇，自然不会随他们一同回沈家。
这麻花村的路虽难行，可她到底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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