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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黑莲花郡主娇养手册 > 第40章 化蝶传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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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否则,远在南凉州的她,怎么可能出现在他眼前。

    谢珩迷迷糊糊地想,上天待他不薄,临死前还能再见她一面……

    “吁……”

    赤枭被主人牵引着,在原地打转,仰颈长鸣。

    女郎手握流光剑,于骏马上凌空跃起,迅雷烈风般准确无误地劈向路边雪垛。

    而那静悄悄的雪垛间竟躲着几个持刀隐匿的黑衣人。

    她要被这帮太陵江氏的部曲蠢哭了,雪地里穿夜行衣,亏他们怎么想得出……

    陆陆续续有不少穿一样衣服的黑衣人,从各个角落冒出来,“江欢!你这个无君无父的乱臣贼子,宗主命吾等来取你性命,还不乖乖受死……”

    对于他们的叫阵,女郎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本事没多少,口号倒是喊得响亮。

    “江亮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来杀我?”

    流光剑毫不怯馁地迎上四面八方攻来的刀尖。

    不消片刻,雪中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的尸首,猩红温热的血在白纸一样的雪地上蜿蜒成溪,勾画出一副壮丽的山河丘壑图。

    而对面的女郎却毫发无伤,甚至滴血不沾,只有垂下的剑尖,在不住地滴下粘稠的血液。

    百余人,竟只剩寥寥无几。

    尚存之人,恨得睚眦欲裂,如野兽般咆哮着向女郎扑过去。

    “找死!”

    女郎星眸含霜,掌中三尺青锋,在纷纷扬扬的飞雪中挽出绚烂的剑花。

    正在此时,一个玄青色的身影,奋力扑到她身前,袖中短刃铿然隔开江欢面前的刀锋。

    猛地反手扎入对方的胸口,再迅速抽出。

    江欢抬眼看去,来人深深的兜帽底下,是一张姣好的脸。

    骨相英挺端肃,只是眉宇间过于疏净,显得有些女气,璧玉一般细腻的脸庞,在冰雪间白得熠熠生辉。

    她不禁想,这副皮相,放在流行仙人姿容的都城,大约会备受推崇。。

    男子的刀法不算高明。

    却胜在出手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待解决了危险,男子杀意稍敛,回首一把握住她的双肩,关切地询问:“女郎,可有受伤?”

    江欢轻轻摇头,嘴角浮现古怪的笑意。

    然而,一旦得到她的回应,男子便像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生机般,倒地不起。

    江欢“啧”地一声,看着挺耐打的,不曾想,竟是个银样蜡枪头……

    “狗贼,你休想坏了宗主大业。”

    胸口中刀的黑衣人首领,靠兵器勉力支起身,蹒跚着脚步,举刀砍去。

    女郎冷笑着,流光剑再度落下,一声钝响,竟直接斩断刀身,劈入血肉。

    她轻声道:“就凭他,也想当皇帝?可笑至极。”

    “做鬼……也不……放过你……”首领口吐血沫,双目充血。

    “吾江欢,不怕尔等,厉鬼索命……”女郎黑眸沉沉,泛出妖冶光泽,她毫不留情地抽回宝剑。

    黑衣人烂肉一般,摔在雪地里。

    雪虐风饕的天气,不知不觉风停雪霁。

    白亮的阳光,干燥地铺洒下来,将银装素裹的远山,点缀得分外肃穆。

    *

    “咚——咚——咚——”

    日暮时分,般若寺的鼓声响彻奚蓝山。林中是扑簌簌山雀归巢声音。

    此处位于白河郡与江州边境的交界,距离都城已经不远了。

    因寺中住持乐善好施,常年接济一些南来北往无处落脚的过客暂住。

    不论权贵,抑或平民百姓。

    “那崔小娘子生得如此好看,却着实是个苦命人,年纪轻轻的,她家郎君怎么就生了不治之症,也不知道他们远上都城能否寻得名医。”

    四五岁年纪的小沙弥,托腮坐在门槛上,老神在在地叹了口气。

    一旁掌勺的大师傅,见小和尚着实可爱得紧,便想逗他几句,“看来,崔小娘子很得本初师父另眼相看呢,竟劳你亲来取吃食。”

    “是呀,本初师父平常不是只听住持吩咐吗,怎么崔小娘子的话你就听呢?”

    一帮厨工哈哈笑起来。

    本初被三两句话逗得小脸绯红,险些绷不住严肃端正的尊容。

    他忙拎着膳盒,登登登跑远了。

    腊月寒梅,花木深处,泛起幽香阵阵。

    前方便是崔娘子的禅房了……

    “咚咚咚,”门外有人小声地叩了三下。

    江欢开门,却只见一个孤零零的膳盒。

    她笑了笑,抬眼搜寻。

    果然在不远处,看见了背手站立的本初,小小年纪,却非要摆出一副老成持重的神态。

    看着就很有喜感。

    察觉到她的注视,他竟撇开头跑远了。

    女郎挑眉,“啧”地一笑。

    都城盛传她是天煞孤星,妖邪转世。

    如此避之不及的畏惧,倒并不稀奇。

    江欢拎着膳盒进门,顺手放在莲花纹的案几上。

    她抬步迈入里间。

    隔着雕花镂空的屏山,是一张悬着琉璃珠串的矮脚胡床。

    床上躺着昏迷不醒的男子。

    昨日,临走时,江欢鬼使神差地将他扛上赤枭,辗转来此。

    她扒开衣服才知道,他身上遍体鳞伤,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又在雪水里浸泡了不知多久。

    原以为只是个苗而不秀的空架子,不曾想,他竟是拼了最后一口气,替她挡的刀剑。

    江欢心情复杂。

    有没有他,那些人都伤不到她分毫。

    但却是头一次,会有人挡在她身前,问她有没有受伤。

    她伸手探入被中。

    脉象平缓有力,身体也渐渐有了些温度,应是性命无碍。

    被迫承情,江欢并不会因此感恩戴德,甚至还挺厌恶他的多此一举。

    如今救他一命。

    也算无欠无余了。

    女郎草草将男子敞开的衣襟合上,转身去了外间。

    *

    琉璃帐内,檀香袅袅。

    神龛之上,圣洁的佛像,拈花含笑,慈悲地看向凡尘众生……

    “谢珩——”

    少女清泠泠的呼唤,将他拉回十年前。

    繁复宫装的小女郎,迈着百灵鸟一样轻盈的步子,走到他读书的窗前。

    “谢珩,显阳殿的芙蕖今晨开了,你要不要来看?”

    眉清目秀的小郎君,头也不抬地道:“不去。”

    “不行,本郡主亲自相邀,你怎可不去?”

    小女郎一气之下使出蛮力,她天生神力,竟单手揪着衣领将小郎君提了起来……

    谢珩:“……”

    小郎君无奈之下,只得扒着书案好言相劝,“郡主不可,我阿父说了,今日一定要背下司马夫子的这篇《天子游猎赋》。”

    “背”是什么?

    小女郎不理解,为何看一遍就能记住的东西,他却迟迟“背”不下来……

    “好吧,那我陪你一起‘背’,但你今日必须与我一同赏芙蕖,姑母不许我一个人去湖上玩耍,子烬,你总有办法帮我说服姑母的,对吧!”

    果然,她只在有求于他之时,才用如此软糯的语气,唤他的字,分明吃准他会因此而对她有求必应。

    小郎君轻轻地“嗯”了声,双眼紧盯着案上的竹简。

    清刚峻迈的汉隶,一个字一个字映入眼帘,他不知看到了什么,雪白的双颊肉眼可见地飞上两团红晕……

    “好啊你,打量我瞧不出来,这一爿字,你都看了有好久好久了,你是不是不想为我求情,因此故意拖延时间。”

    “绝非如此……,是司马大夫的赋写得极好,才一时看住了……”

    “哪里好,”小女郎不信,她取过书简,“不就是一篇逞竞文字的阿谀之辞嘛?洋洋洒洒数千字,换得个言不由衷,我又不是没看过……”

    她握着书简,一字一顿念着他看住了的那一句,“长眉连娟,微睇绵藐,色授魂与,心愉于侧……”

    小郎君夺过书简,背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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