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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特定的时间地点出生，被特定的人注视，最后即使不舍，也还是不得不随着风消逝。
风若没说话。
两人静默对坐，云然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渐渐清晰。
如果人生来就受到命运摆布，那从另一个方面来说，没有命运的安排，这个人一开始就不会出现。
云然心里思索着的时候，风若默默注视着她。
远处天边乍然响起一道惊雷，云然紧皱的眉头蓦然松开，她一抬眼就望见风若略显苍白的脸。
她仿佛完全忘记她进来后发生的事情了，盯着他嘴角的那一抹红，语气复杂，“怎么？现在是连吐血都会传染吗？”
风若听到她的话，屈指擦了下嘴角，默然望着留在白皙指节上的血迹，眼中微微掠过不可察的波澜，似乎有些意外。
“你刚才想到什么了？”他问道。
云然闻言不解道：“嗯？刚才不是在说鬼域尊主的事情吗？”
风若的视线在她身上定住片刻，“嗯。”
云然手指微动，垂眸起身，“我先进去了。”
说完，她走进门，风若收回视线再次放到手上的血迹上，半晌，他抿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屋里，云然躺在床上，想着刚才的对话。
他们刚才明明在说澧深即将回到魔罗殿的事情，但风若为什么这么问？难道说……
云然打住思路。
果然没两天，澧深回来的消息就在魔罗殿传遍了，而就在他回来的第五天，他们被人带着来到主殿。
主殿很空旷，只有正前方高台上摆着黑金色王座。
王座上隐约坐着一个人，他支着头望着下方，倨傲的目光从六人脸上一一划过。
殿中气氛压抑，没人敢说话，站在旁边一直张罗选美人的魔将额头上冒出冷汗，生怕自家尊主一个不满意就直接把他扔去蛊窟。
云然不动声色地抬头望过去，目光扫过站在他脚边不及他小腿高的黑色小骷髅，心想还好自己事先用丹药微微调整了下容貌，应对这些对修士脸盲的鬼域人还是足够的。
她的视线再慢慢往上移，停在上面那人苍白的下颚上。
“……”
感受到来自上方的注视，云然安分地收回目光。
她的余光瞥向风若，见他依旧一副万事不过心的平淡模样，心想这人来这里到底是干嘛的？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见到澧深也没见有多热情，难道就只是过来魔罗殿转转就走？
下一秒，云然就没心思想风若的事情了。
她低着头，眼前突然出现一片用金丝绣着奇诡图案的黑袍一角，头顶传来一道阴冷的声音。
“抬头。”
“……”
至于吗？至于吗？您老人家长得是如花似玉啊，别人看一眼都不行？
云然一边在心里腹诽，一边垂着眸子缓缓抬头。
那片衣角从云然视线中消失，她听着鬼域尊主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怎么，你们修真界的女人都穿男人的衣服吗？”他嗤笑道。
澧深说着，眼神轻轻瞥向旁边满头虚汗的魔将。
“一群废物。”
云然：“？”
云家那群废物长老给的药终于失效了？
魔将唰地跪在地上，“尊主饶命，属下知错。”
澧深回到王座上，轻慢道：“既然知错，那就自己去领罚。连带着你那些不知所谓的事。”
听到澧深最后一句话，魔将顿时脸色煞白。
“属下遵命。”
等魔将退下，澧深的目光再次转向云然，“至于你……”
他话还没说完，一直安静待在下面的风若突然闷哼一声。云然闻声望过去，见他脸色白得几近透明，微微蹙眉。
下一秒，没等众人有什么反应，风若在众目睽睽下瞬间消失，连一丝气息都没有留下。
“？”殿中的人都一脸茫然，显然事情发生得太快，他们还没反应过来。
云然算是第二次见到他瞬间不见踪迹，接受还算良好，心想说风若是风妖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
“很好。”寂静的氛围被澧深阴沉的声音打破，“本尊这么久不回来，还不知道这魔罗殿什么时候已经成了别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了。”
云然在心里为这位鬼域尊主默哀，这不是被一个毫无天赋的小妖当面打脸吗？
谁见了不说一声惨。
“尊主恕罪，”总领魔罗殿守卫的红袍魔将跪下，“属下定会将那人捉拿回宫，任凭尊主处置。”
“……”
澧深盯着他不说话，红袍魔将低着头，不敢往上看。
“好啊。”他的声音如同吐着信子的毒蛇，极轻极冷，“回来后你知道怎么做。”
“是，属下遵命。”
刚回来就处置了自己的两个手下，而他们甚至不敢起一点反抗的心思，鬼域尊主的威名可见一斑。
“退下吧。”澧深斜倚在王座上，刚才的情绪尽数收敛，语气冷淡。
云然正准备跟着下去，又听上面的人吩咐道：“你留下。”
她抬头，果然正对上澧深的视线。
所有人退下，殿中只剩下澧深和云然，哦，还有他脚边的小骷髅。
“尊主我错了，”云然果断选择低头认错，“我不该女扮男装妄图吸引尊主注意。”
前因后果都解释清楚了，难道你还能为难一个满心是你的娇弱女子吗？
事实证明，他能。
“你的意思是，本尊喜欢男人？”
“……”
“？？”
云然疑惑，云然不解。
重点是在前半句吗？这鬼域尊主脑子里缺根筋吧？难怪几百年一个红颜知己都没有。
“你倒是大胆。”澧深在上面冷笑，然而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你和刚才那人什么关系？”
“谁？”云然下意识问道。
澧深盯着她不说话。
“风若啊？”云然道，“我们进来后被安排住在一起。”
她说完，下一秒澧深再次出现在她身前，脸凑到她面前，距离近得让她几乎怀疑自己有没有变成斗鸡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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