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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指着那个青花罐子：“在这。”
听到我的话，李生父子俩都愣住了，迟迟反应不过来。
见他们这样，我只好耐心地解释起来。
“李叔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可能听着会难受，但这些事实你必须接受。”
“我怀疑阿姨她嫁给你，是为了把这罐子带到李家，让那仙家可以日日监视靠山村。”
“而且，还可以顺便留下它自身的气味，一直吸引那只恶鬼，不信的话，你仔细回想一下，靠山村这二十多年来，鬼怪闹事是不是比你小时候更严重。”
听到这，李生木讷地张了张嘴：“的确是这样……”
说着，我走出门，指着阵眼的位置说：“这九曲辟邪阵，按你的说法村里九户人家都有跟阵眼相关的树。”
“我推测，这九棵树，应该代表着门派里几位长老缔结的某种契约。”
“而阿姨嫁过来，就让你把树砍了，应该是为了把契约破坏掉，至于为什么要把契约破坏掉，我暂时还没有头绪。”
“总之现在能确定的是，阿姨的家族，一直在帮那位仙家做事。”
说完，李生一下沉默下来，不过他的反应比我想象中冷静。
一会儿后，他看上去似乎下了某种决心。
“姜小兄弟，这事是我识人不清酿成的恶果，我愿意负责，如果孩子他妈真的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我一定大义灭亲。”
听完，我连忙摆摆手：“李叔，阿姨帮仙家做事，不一定是杀人的事，再等等看，没有确切的证据，不能急着下定论。”
这些话说完，我心也沉了下去。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弄清那位仙家的目的。
它利用成对的罐子留下气味，监视靠山村。
我觉得不仅仅是为了骗那只恶鬼，可能这村里，还有什么东西，让它放不下。
而且那东西，可能跟破坏契约的事，有很大的关系。
这时，李生有些犹豫地对我开口：“现在村里事态紧张，出不了门找张家的人。”
“要不，去问问那些死去的长老，当年的真相。”
李生的意思我明白，他想招魂。
但我觉得这远远不够，我想要最确切的真相。
我走到青花罐子面前，掏出日冥。
刀影掠过，罐子碎成两半。
霎时，几缕绿色的烟气从碎裂的瓷片中飘出来。
烟气慢慢地升到空中，随后慢慢飘向窗外。
“你在做什么？”李生疑惑地看着我。
我笑笑：“自然是为了把这压了几百年的仇恨，放出来。”
听完我的话，李生父子依然很疑惑，但我没再多作解释。
这罐子里有那仙家的妖气，刚才我打破罐子，完全释放出了妖气。
如此强烈的妖气，那只恶鬼定会忍不住心中仇恨寻来。
等她寻来，我再将她引到靠山村那些祖先的坟前。
两波人对质，总比我们单方面去问祖先好。
这样一来，定能问到更真实，更可靠的信息。
罐子打破不久后，我走到二楼阳台，眺望远处的那几座大山。
大山里很平静，可越平静，越能突显出，即将来临的暴风雨，会有多猛烈……
时间一晃，来到晚上。
我手持鬼刃站在门前，等着那只恶鬼的到来。
静待了一会儿，我注意到，从地里，钻出一股股的黑气。
黑气蔓延到各家各户的大门时，九曲辟邪阵的阵纹立即发出亮光。
黑气触碰到阵纹，“嘶啦”的一下，冒出焦糊的味道。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想知道那只恶鬼被妖气激怒后，到底想做什么。
这时，那些黑气已经慢慢散开，转而化成一道道人影，对着门那头张着嘴大吼着。
鬼哭狼嚎的声音，在村里震耳而起。
下意识地，我捏紧了鬼刃的刀柄。
仔细一听，那些鬼叫声中，好像有村民的名字。
鬼叫门！
这些鬼，见进不了村民的家门，便打算用鬼的声音扰乱村民的心智，驱使他们开门。
这门一打开，出去的可不是人，而是魂。
那只恶鬼，想通过这种方式，增强自己的力量。
人的魂魄，可以让鬼魂修为大增。
我冷冷地勾了下嘴角，这只恶鬼，比我想象得更谨慎。
不过它这样做，完全就是徒劳。
那九曲辟邪阵，阵法力量非常霸道。
我可以保证，那些鬼物的叫声，压根传不进村民的耳朵。
鬼魂叫了一阵，似乎察觉到不对劲。
它们齐齐转头，有些模糊的正脸，全对着我。
我不慌不忙地拔出月白，走到路中央，目光扫视了一圈它们。
“刀剑无眼，各位确定要这样看着我？”
话音落下的同时，我已将修为注入刀中。
刀尖泛起一团无色无形的火焰，我将刀轻轻朝鬼魂的方向一扔。
刀柄在后，刀尖在前，正柄刀刃打着旋在鬼魂中穿梭。
“嗡，嗡，嗡……”
刀刃发出的声音不绝于耳，而那些鬼魂，也随着刀鸣声炸成一团团磷火。
磷火漫天。
转眼间，鬼魂几乎被我消灭了一半。
空中那些剩下的虚影，似乎开始害怕我了，瑟缩着向后退。
这时，阴风四起。
数以百计的山鬼进村，这些山鬼推进的方式，训练有素，整齐划一。
远远看上去，很像在布置什么阵法。
我皱了下眉，这些鬼不是普通人的鬼魂。
而是门派里，那些死去的弟子。
它们生前，不是被恶鬼所杀吗？怎么会保护那只恶鬼做事？
正想着，这群山鬼已经设好阵法。
闪着蓝光的阵纹伏地而起，团团光圈将我围住。
我感觉到，有股力量紧紧地锢着我。
挣扎了一下，我发现这阵法竟然真的能克制住我的修为。
如果我贸然用修为破阵，恐怕会爆体而亡。
这些山鬼，有两把刷子。
“我说各位大哥，冤有头债有主，我又没害过你们，为何害我？”我朝着那些虚影大喊道。
话说完，它们仍旧没有放开我的意思。
见它们油盐不进，我准备引九曲辟邪阵的力量击碎那些鬼魂的阵法。
捏起手诀，正准备施法时。
“它在哪？”
一道阴冷的声音猛地传入我的耳朵，我诧异地回头一看。
只见一个面色阴惨，两只眼睛像两个黑洞一样，直勾勾地注视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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