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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良妹妹与二夫人起了争执,心生不快,就去了湖边散心,我也是偶然与她撞上的。”
沈芷兰斟酌着语句,接着道:“她向我抱怨了许多,过了许久,见时辰差不多,我便说该回去了。可这时她不肯放我走,情绪激动之下就落入了水中,我一时惊慌不已,就扯了好些柳枝条去救她。”
“可我力气小,入了水后根本没法子救人,只好放弃,最后拼着一口气爬上岸……”
沈芷兰将自己和闵桃良的情况对调,她趴在梅姨娘的肩头上,呜呜地哭泣,道:“都怪我没用,没能救下桃良妹妹。”
晏倾问道:“确定是你扯了柳枝条去救人?”
沈芷兰点头,肯定了他的话。
沈滢秋没作声,上前捏住沈芷兰放在梅姨娘身上的手,将她小巧的手指看了个仔细,指甲修剪成秀气的圆弧形,甲床养的十分干净,指缝里也没有残留的东西。
“大人,并不是她救的人。”她与晏倾对视,摇了摇头,扯柳枝条的人不是她。
之前在湖边给闵桃良做检查时,沈滢秋就告诉过晏倾,她在闵桃良的指缝里发现了柳枝条的纤维条,柳叶汁水充沛,扯过以后一定会在手上和指甲上留下痕迹。
可声称是自己扯了柳枝条救人的沈芷兰,她的手指干净,没有任何痕迹。
晏倾愠怒,道:“沈二小姐何故欺瞒本官!”
沈芷兰的身子颤了颤,没有想到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会被人发现,她下意识地将身子往里缩,连连摇头。
“二妹妹最好说实话,免得受牢狱之灾。”沈滢秋浅浅一笑。
沈知县怒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撒谎,就该送你去牢里待一宿试试。”
“爹爹,女儿知错了。”沈芷兰登时将实话说出,“是女儿踩滑脚落入水中,桃良妹妹折了柳枝条来救我,我离岸边太远了,她够不着我,便跳下水相救。”
沈知县闻言,气得一甩袖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还颠倒十分,真是丢尽了他的脸面。
“那你可有看见其他人过来?”沈滢秋问出了这个关键性问题。
沈芷兰摇头,道:“我落水后就慌了,一心想着怎么才能爬上岸,倒是没有注意周边。”
她只是不小心骗了人,可并没有真正推闵桃良下水,就算是追责,也追不到她的头上吧。
晏倾让人唤来春香,这个被人灌了药的婢女跪在众人面前,低下头不言语。
知晓她已经无法开口说话后,沈滢秋又递上笔墨纸砚,道:“将你怎么发现二妹妹和桃良的经过全部写出来。”
春香接过毛笔,在纸上迅速将自己的经历写出,幸亏她及时赶了过去,否则沈芷兰也会丧命于湖边,沈滢秋将写好的纸张递给晏倾。
“此人身手不错,力气极大,随身携带含有腐蚀性的药物,出现在孙府,应该是和府上的某人有仇。”
确定还有其他人后,晏倾吩咐下去,将孙府的人彻查,势必要查出线索来。
至于沈芷兰这边,看在她落水受了惊吓的份上,便不与她计较之前说的那几句谎话。
沈滢秋随着晏倾出府,道:“我还有些疑惑要从桃良身上解开。”
晏倾没阻拦。
而沈夫人和沈知县看着沈滢秋跟在晏倾身后,两人的表情都很惆怅,不知在想些什么。
闵桃良的尸体放置在验尸房,早已经请了城中的仵作过来,原本是要解剖尸体的,闵二夫人怎会答应别人这样对待女儿的尸体,只好放弃了。
晏倾接过仵作递来的鉴定书,将上边记录的文字一一过目。
“可有什么结论?”沈滢秋实在好奇。
晏倾把鉴定书拿给她,道:“你自己看看罢。”
如此重要的鉴定书,居然可以拿给一个女子来查看,仵作对此有些不愉,认为这是对他的不尊重。
看过鉴定书后,沈滢秋道:“死亡原因太简陋了些,身为仵作,怎么能得出如此简陋的死亡鉴定书。”
仵作忍不住道:“姑娘是什么来头?”
莫非是随巡抚大人从京城来的?
“没什么来头。”沈滢秋将鉴定书随手放在桌子上,她往放置闵桃良的尸体的桌子走去。
仵作气得拍桌,向晏倾抱怨,道:“大人,此处是验尸房,怎么能让女子进来。”
晏倾道:“她不是普通的女子。”
见沈滢秋竟敢大不韪地去动尸体,仵作赶忙过去,打断她的动作。
“你当验尸是儿戏吗?!”
沈滢秋摇头道:“我觉得你才是将验尸当做儿戏。”
“尸体上可以看出很多线索,只有剖析过后方能知晓,你什么都没有查出来,还有脸在这里阻拦我。”
仵作被这个黄口小儿的话险些说笑,他道:“我祖上三代皆是仵作,还会有什么是我查不出来的。”
“那为何鉴定书上写的如此简陋?”
仵作道:“还不是闵二夫人不肯同意验尸,我只能草草查看一番。”
原来如此,沈滢秋无奈地望向晏倾,不仔细验尸,怎么能够得出真正的死亡原因。
沈滢秋先前检验结果是溺水而亡,但她身前是否受过伤,更加具体的原因还未检查出来,这就必须要仵作出马了。
眼下仵作碍于闵二夫人不肯验明,只好将压力转移到晏倾身上。
晏倾道:“你们验尸,我去和闵二夫人沟通。”
验尸过程及其血腥,而被验者在刀下毫无尊严,闵二夫人怎么可能会同意,仵作心里有些发慌,但既然晏倾开了口,他照做就是了。
沈滢秋没离开,跟在仵作身边,帮他把闵桃良的衣物解开。
仵作道:“你就不怕看了之后晚上做噩梦?”
“这是我表妹,我怎会害怕。”
沈滢秋把房里的灯烛挑亮一些,放在桌子上。
怕虽不怕,却会感到难过,不久前还在和她闹矛盾的人,这会儿子就躺在了验尸台上,怎么能不叫人悲伤。
沈滢秋背过身子,将脸上的泪珠擦拭干净,递来一把锋利的小刀,认真地对仵作说道:“我知你祖上亦是仵作,精通此行,还请你切勿保留,一定要验出她真正的死因。”
熟悉的小刀变得有些沉重,仵作意识到自己的重要性,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尸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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