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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大夫人冷声道：“你怕什么，不过是个姨娘罢了。”
“她腹中怀着的可是叔父的孩子呀！”
祁姝婷害怕地咬着手指，她就不该这样冲动，明明自己占理，这样一动手，反倒成了没理的一方。
以往在江州对姨娘动手惯了，她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可现在身在蕲州，又是在别人家中，做事总该再三思虑的。
“要不，我去求求夫人吧，她肯定有法子帮咱们！”祁姝婷紧抓着祁大夫人的手不肯松。
就像是一个落水濒临死亡的人。
“你去求她？！”祁大夫人狂躁不安，道：“真是蠢透了，你看上的可是她的男人，你如今惹了事还求到她面前去，这不是送上门挨骂嘛！”
“再则说了，我不是都帮你补了一脚，真要有个事儿，我替你扛着。”
祁姝婷依旧哭戚戚，道：“这能行吗？”
“不行也得行。”
祁大夫人如今才悔不当初，早知如此，她就不千里迢迢赶到蕲州了，没有占到娘家人的便宜不说，反倒是将唯一的女儿都白送了出去。
她气到不行，掐了祁姝婷一把，“也不知你究竟在想些什么，我让你去做些江州才有的吃食，是让你去讨好沈夫人的，可你倒好，这叫办的什么事儿。”
祁姝婷被掐的往后缩，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和叔父在一块儿了。
“姑奶奶，老爷回府了，请您和表小姐去书房一趟。”门外的婢女敲了敲房门。
祁大夫人看了眼，道：“知道了。”
“这次你在旁边看着就行，可千万别再开口说话了，省得误事儿。”
听闻梅姨娘滑胎之后，沈夫人顾不上念经，忙让妙文从仓库里找出了一根八十年的人参带着一块儿去看她。
正好在半道上遇见了沈滢秋。
“多大个人了，怎么连怀了孕也不知，还四处乱逛。”
沈滢秋道：“许是姨娘也没有想到，自己这样大年纪了，还能再怀上孩子吧。”
府上已经许久没有听见新生儿的哭啼，沈夫人叹一口气，不再多说什么，反而是沈滢秋有心试探她的态度。
“我听下人说，昨天夜里，父亲把表姐带到书房去了……”
沈夫人的表情一凝，很快就掩饰了过去，语气平淡道：“倒是听说了一些。”
没什么反应，难道是没有往那个方向想？
沈滢秋正准备换个角度再问，无奈已经来到了梅姨娘的房门前。
房内燃着熏香驱味儿，但还是可以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沈芷兰守在软塌前，哭得眼皮发肿，见沈夫人到来，忙起身行礼。
沈夫人见榻上的梅姨娘额上搭一块湿巾子，脸和唇都毫无血色，整个人虚弱的很，哪儿有平时与人争奇斗艳的精气神。
“妹妹受苦了，这段时间就好生在房中休养，我让厨房单独给你煮些养生补气血的参汤喝。”
梅姨娘挣扎着起身，谢过她。
沈芷兰道：“夫人，?祁家母女做事过分了些，上次姨娘好心去找她们聊天，平白被她们打了一顿，还牵连了嫡姐。”
“原以为表姐买了朵珠花给嫡姐就算作赔礼了，可哪成想她们记恨在心，趁着姨娘不注意，就狠踹了她一脚，害得姨娘没了孩子。”
“要是下次她们再对嫡姐动手，可怎么办才好……”
沈芷兰用帕子遮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这事儿我会去查个清楚，一定会给妹妹一个交代。”沈夫人身为一家主母，自然有责任和义务为后院的人做主。
沈滢秋在旁观看了一会儿，忽然上前，道：“姨娘脸色差劲，可能是淤血未排尽，不如让我来把下脉。”
她动作极快，连沈芷兰也没来得及阻拦，就搭上了梅姨娘放在锦被上的手。
想要收回，却被沈滢秋按住了。
沈夫人对沈滢秋私底下学习医术虽然不满，但这个时候，还是同意了她的做法。“你就让秋儿替你把把脉吧。”
“这……”梅姨娘饶是不乐意，也没理由拒绝。
她另外一只手攥紧了被子，有些紧张。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
沈滢秋收回手指，将锦被扯了扯。
“放心吧，姨娘就是气血虚了些，注意多用些补气血的汤药就行，其他没什么大碍。”
见状，梅姨娘和沈芷兰都松了口气。
梅姨娘道：“没想到大姑娘的医术越发厉害了，连把脉都会。”
“多学学就会了，二妹妹有空也可以多看些医书，以后有个头疼脑热的也不必出门找大夫。”
沈滢秋理了理裙摆，道：“娘亲随我来一趟，我还有些事情要与您商量。”
“妹妹多休息，我和秋儿就先走了。”沈夫人嘱咐下人照顾好梅姨娘，随后才和沈滢秋往外走，待走到小径上，才问道：“为何不在那儿说？”
“事关姨娘，不太方便。”
沈滢秋笑了笑，道：“娘亲不必担心，姨娘的身子没事儿，她平日里吃多了些补药，反倒是让身子内多了些囊肿，根本不容易怀孩子。”
“这次见了红，就是来了月事，她这是有意想陷害表姐她们呢。”
“真是越来越过分了，怎么能拿子嗣做文章！”沈夫人气得扭头，想回去找梅姨娘和沈芷兰算账。
沈滢秋忙拉住了她，道：“这可是咱们看戏的好时机。”
“秋儿，为娘几时教过你这样算计别人的？”沈夫人看着沈滢秋，只觉得陌生，但又一想，正因为自己性子淡，才没能保护好一对儿女。
“罢了，她们怎么争怎么斗，我都不管，但是你绝不可以掺和进去，不能惹了一身脏，知道吗？”
知道母亲不愿意陷入后院纷争，只想安安稳稳的吃斋念佛，过自己的小日子。
沈滢秋不多解释，点头，答应了下来。
“娘教过你的，一切都有命数，她们做过的恶事，自有老天爷来清算，咱们清清白白的人家，绝不能沾了她们的劫难。”
沈滢秋垂下眼眸，她已经不相信所谓的天命一说。
前一世，她受尽屈辱，可沈芷兰活得何其潇洒，那些坏人活得好好的，这就是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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