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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沈姑娘已经到了京城,此刻正暂住在云若客栈。”青桐放下一卷书后,忍不住将此事告知。而正在饮茶的晏倾手一滞,顿了一刻,随后道:“替我送份礼物去罢。”二人认识的日子不算长,却说的是几句话,如今旧友来京,他身为东道主送份礼物不算什么吧。青桐道:“少爷想送些什么?”要是其他人,青桐大可以按照规矩随便送些什么东西,应付一二也就算了,可沈姑娘不是旁人。要是送的礼物不能打动人心,反而惹了沈姑娘不快,这不是给自家少爷找麻烦嘛。晏倾沉默了一会儿,忽的起身,从书房的架子上找到一个木盒,递给青桐,道:“就送这个吧。”“那少爷可有其他话要属下帮忙传递的?”晏倾道:“没什么好说的。”“你去吧。”青桐拿着木盒,这木盒并不重,是早些年就在书架上的。走出府外后,他轻晃了下木盒,也不知盒子内装着什么,轻巧的很。在云若客栈暂住了几日后,新的府邸终于收拾妥当,沈夫人原是想去买些红绸子,将府邸再装扮一二的,却被沈滢秋给拦下了。“母亲是在皇城脚下长大的,自然知晓韬光养晦这一说,爹爹这一官职来的蹊跷,咱们还是别太过张扬了。”沈滢秋压住沈夫人的手,笑着从桌子上的碟子内取了一块儿核桃酥递给她。沈夫人如梦初醒,点头道:“秋儿说的极是,这个时候可不能再出什么岔子。”吃着桃酥,沈滢秋忽然想起了之前青桐送来的木盒,暗道:“莫非是晏倾在背地里帮了忙,所以才会让沈熠伦突然升官?”可她并不想让沈熠伦升官,这种宠妾灭妻的男人,怎么担得起大任。晏倾如此清贵的人,怎么能提拔沈熠伦……她想知道都发生了什么,为何晏倾会突然做出这个举动,莫不是因为她?千言万语,无不想要当着晏倾的面前说个痛快,但才到京城不久,府上一切都还乱糟糟的,沈滢秋身为嫡女要帮着处理府上事务,一时之间竟也不好再去找他。这个想法也只好压在内心,等着下一次有空闲时间了,再去找晏倾说个清楚。如今她也在京城了,两人再不是隔着许远,只要她有心,肯定还能再见到他的!沈滢秋和沈夫人都小心翼翼,生怕会被其他官员寻了错处,但显然刚刚升官的沈大人并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他自从到了京城后,就忙着和众位同僚饮酒作乐。一日,喝得醉醺醺的沈大人回府后,对着沈夫人道:“我这些年看在你的面子上,只纳了几个妾室,可来到京城后,才发现其他男子府上妾室十个手指头都数不清。”“老爷这是何意?”沈夫人心中一跳,不着痕迹地推开沈熠伦,坐在椅子上。沈熠伦扬了扬头,勉强恢复了些神智,瞧着灯下的沈夫人,笑道:“我觉得府上的表小姐倒是个聪慧的,你既是她的婶娘,她若是入了咱们沈府,必定不会吃苦头的。”此言听在沈夫人耳中,只觉得心惊肉跳,他竟然敢当面说出来,必定内心已经下定了注意。一时没忍住,沈夫人将手边的瓷器砸在地上,道:“你可有半点儿做人叔父的样子!”身为名门贵女,再过分的话,她是说不出口的。妙文在外听见了房内的动静,忙推门进来,见地上瓷器砸的到处都是,她又见沈熠伦喝酒上头脸上发红,而沈夫人则是侧身坐在椅子上,气得不断深呼吸。“夫人,有话咱们好生说,气大伤身。”妙文劝道。老爷才升官,难免会有些傲气,这个时候与他生气,岂不是自讨苦吃。好生劝上几句,没准儿会打消他的想法。沈夫人却是直言:“我与他有甚好说的!”一个将注意打到了亲侄女身上的男人,她怎么看得下去。沈熠伦一张脸黑的如锅底,道:“你既然与我没甚好说的,那就别再占着沈夫人的名号了。”“你不是一直吵着闹着要回娘家,如今已经入了京城,与你那娘家不过短短的一段距离,你想回去我绝不阻拦。”这话说的何其严重,为了纳妾,他竟然要让沈夫人回娘家。这可是打算休妻了!沈夫人何时受过如此折辱,如遭雷劈,道:“好你个沈熠伦,当初我什么都不要,便下嫁于你,这么些年操持家务,可你却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身子软软地瘫在椅子上,像是被人抽去了浑身筋骨一般。妙文忙道:“夫人。”“是你逼着我说出这句话的!”沈熠伦冷哼一声,再不将她放在眼中。奋力甩了下衣袖,随后转身离去。“老爷!”妙文追了出去,想劝说沈熠伦再想一想,可眼看着沈熠伦离开的方向,也被刺激到了。这个方向,不是表小姐祁姝婷所在的方向吗?!妙文将门框抓的死死的,指甲缝中都夹杂了些木屑,原来老爷早就生了这个心思。祁姝婷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正是如花似玉,更何况她生了一副姣好的容貌,又会哄人开心,自然会讨得男子喜欢了。可夫人当初身份贵重,不顾一切下嫁给老爷,少年夫妻,又给他生了一儿一女。难道这一切都比不过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子吗?妙文对这世间的情爱再无任何留恋,只觉得一切都不过如此。“夫人……”妙文回到房中,轻轻地摇头,愧疚道:“奴婢没有追上老爷。”沈夫人心中苦涩不已,她此刻是一滴泪也落不出来了。所有的眼泪都在沈熠伦纳第一房妾室的时候落完了,她对这个男人彻底死心。她可以不要“沈夫人”这个名号,但她的女儿还未出嫁,怎么能够没了母亲,她不能看着事情走向最糟糕的一面。“世上总是女子吃的苦头最多了。”沈夫人抬起手,道:“今夜发生的一切,你切勿传出去,只说我与老爷争执了几句。”看样子,她是又打算咽下这些苦楚了。妙文跟在沈夫人身边多年,又怎会不知该如何说,忙道:“奴婢知晓了。”看着满地的瓷片,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