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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筱,你没受伤吧?”
苏筱想起刚刚的事情,面色难看的摇了摇头。
他不是什么圣母,杀伐向来也果断无比。
苏筱从不自诩为好人,因为他有时也喜欢小偷小摸贪一些便宜。
但乔离这般行事,完全没有顾及到山下百姓的生命,还是让他一时难以接受。
苏筱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觉得不吐不快:
“师尊,你悍然出手,激怒蛟龙,引发雪崩,就没有顾及到山下居民的性命吗?”
乔离表情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是挑起来如墨的眉毛,淡淡道:
“哦?还有此事?是我考虑不周了。”
“不过,在我眼中,只要徒弟你安好,其余人的生死都不重要。”
苏筱知道乔离上面的话不是告白,她是标准的直女,那句话只是表达关心的一种方式。
毕竟他是乔离名义上的弟子。
然而,对其他生命就是这样一个淡然的态度,还是让苏筱心中一凉。
“阿筱。”
乔离这时轻声道:
“人命是命,妖兽的命也是命。”
“在人眼中看来,妖兽吃人有罪,可在妖兽眼中,人类不过是食物。”
“妖兽眼中看来,人为了求仙,就滥杀妖兽,获取妖丹,就如我刚刚一样。”
乔离望向东边天幕升起的一轮玉蟾,喃喃自语。
苍山负雪,明烛天南。
“在你眼中,我的行为可以理解,因为你是人,我杀妖兽天经地义。”
“可我不顾其他人死活一事,你又不能理解,同样是因为你是人,不忍心看到同类身死。”
“可对我而言,谁对谁错,真的重要吗?”
此刻风停雪止,穹顶之下千万星辰熠熠生辉。
苏筱攥着手,沉声问道:
“可师尊你不也是人吗?为什么会站在妖兽的立场上?”
乔离闻言轻轻一笑,抬头望着星空道:
“倒是忘记告诉阿筱你了,我既不是人,也不是妖兽。”
“师父说我是天地初开时,不同于三清之气的九天之气。”
“师父告诉我,我将会成为星空与深渊之主,陪伴我的,只会是一条孤独无比的帝君之路。”
苏筱看着眼前轻轻冷冷的高挑身影,沉默了良久。
对人命不管不顾,确实是君王所为,不过,却是暴虐的昏君。
若是现在多加引导管控,师尊未必没有重回正轨的机会。
苏筱心中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一定不能让乔离在魔道的路上越走越远。
目前两人之间的矛盾,主要是立场不同。
得让乔离师尊感受到人间的友爱与真情,才能避免她走上邪魔歪道。
这条路,任重而道远啊……
此事先告一段落。
……
两人在白泽山顶极目远眺四望,云层都在脚下漂浮游荡。
乔离对此地十分满意。
她兴致勃勃对苏筱说着规划。
要在这里建一座特别宏伟华丽的宫殿,山腰要修建宽敞防滑的阶梯。
四周要种上松竹的针叶植物,显得更有生气谢。
至于怎么把规划完成,苏筱觉得自己不必操心。
乔离的手段人脉庞大万分,她既然这样想了,肯定会有人帮她完成愿望。
神算子说她是天地的宠儿,什么天骄、道子,在她面前统统不值一提。
师尊交给苏筱的任务,就是下山,招收弟子,扩充山门。
招收的弟子,不能直接划归乔离麾下。
至于为什么,乔离语焉不详,可能与她的背景身份有关。
总之,乔离的意思是,收苏筱为弟子已经是意料之外的举动了,她不可能有别的弟子。
苏筱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不知道为什么,苏筱听见这句话后,心中竟然还有莫名其妙的感动。
就像孩提时喜欢的姑娘,只给自己分零食吃一样。
该到底怎么称呼这些弟子,乔离思来想去,绞尽脑汁,自言自语,急的跺脚:
“让苏筱收徒弟……不行不行,那我还不是师祖?辈分一下子就下来了,直接会搞乱的。”
“要是师尊知道了我在人间乱连因果,肯定会逼我回去的,唔,这样不行不行。”
苏筱见乔离稍有些烦躁的模样,提议道:
“师尊,要不你我都不收徒,我下山带上来的弟子,只能算作手下,这样如何?”
乔离闻言,双眸一亮:
“意思就是,他们虽然是弟子,但与我们之间却没有辈分关系。我管他们叫手下,他们管我叫老大?”
苏筱听了之后有点尴尬,确实是这样没错,可这样一折腾……
这魔教的行事风格就落实了呢。
他已经能想象出了这样一副场景:
乔离穿着尽显魔鬼身材的帝冕君服,翘着一双肤白玉润的美腿坐在王座之上,表情玩世不恭的望着下面。
宫殿中一群黑袍面具男子单膝下跪,齐声喊道:
“魔道教主,实力通天,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怎么感觉,越来越不对了呢。
苏筱的表情变得极为怪异,就好像吃了典明粥一般。
乔离思定,一拍即合:
“阿筱果然聪慧,就这样干!”
然后苏筱就被请下了山。
他一脸茫然。
乔离的解释,是施工的场景不方便被看见,等到苏筱什么时候登仙门了,这些事情就都知晓了。
苏筱倒也没追究太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他也有东西没告诉乔离。
身负振兴山门的任务在身,到底该怎么去招收弟子呢……
苏筱坐在山下的岩石上,想了想,觉得这个得要名声。
名声大的仙门,每天撞破头颅想要进的都数不胜数。
名声小的,一年半载也没一个人,给银两也不一定能来。
像乔离这样今天刚开的山门,傻子都不多看一眼。
苏筱束手无策,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即便他的家底丰厚,足以支撑一个地阶门派十年所需,比整片东土绝大多数宗门都有钱。
但关键是,根本没人听说过这个新立的魔教。
若是想增加名声,那就得除魔卫道,四处扬名。
可这多花费时间精力,一年半载也不一定能有名声。
苏筱痛定思痛,决定直接摆烂。
既然名为魔教,就应该有魔教的风格。
现在最简单的办法……
那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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