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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爷子给阮昭昭夹了一块排骨，笑眯眯地看着她。
阮昭昭点头称好，夹起碗中的排骨就准备往嘴里送。虽说早已不记得沈爷爷所说的小时候的味道，但是让老人家开心些总是好的。
身侧的椅子突然被拉开，阮昭昭转头，正好对上了沈汀南含笑的眼眸。
只看一眼，她赶紧扭过头去。因为她现在实在是太不雅了，嘴里包着排骨，嘴角还挂着油渍，活性像一个饿死鬼投胎。
沈汀南挑挑眉，这么圆的“小仓鼠”还真是第一次见。
他一句话没说，只是扒拉着宋姨刚刚端上来的一碗饭，夹着菜吃。
“哼。”对面老爷子突然开口，“去哪了？”他放下筷子盯着沈汀南，眼中的不悦显而易见。
沈汀南还是慢条斯理地吃着饭，语气稀松平常：“篮球队有事情啊，不信你问她。”他把皮球踢向了阮昭昭。
后者低着头吃着菜，没有回应他也没有看老爷子。
毕竟嘛，沈汀南只说了不让她瞎说，但是没让她配合着撒谎呀。
沈汀南：“……”
老爷子看看两人，心中了然。
“很忙啊，又要准备比赛是吧？”
“嗯。”
“我记得你们校运会不久就要举办了呀？”
“还有两个月。”
“队员训练一切都还好吧？”
“一般。”
“今天射击馆人多吗？”
“不多。”
空气一阵沉默。
阮昭昭憋笑憋得肩膀都抖了抖。沈汀南怒横了她一眼，然后又把目光转向主位上的沈老爷子。
他大意了，忘记了自家爷爷也是只老狐狸，一不小心话就被套了出来。
“说吧，这次又有什么条件？”他也把饭碗一放，面上划过一抹无奈。
这是爷孙两人的秘密交易。
沈老爷子发现了沈汀南偷偷去玩，为了让自家爷爷替自己保守秘密，不被父亲知道，他每次都要答应沈老爷子的一些要求作为交换条件。
有时是陪他去见老战友，老同学，有时是跑跑腿去给他买爱吃的糕点，还有时是在家里陪他听听京剧……
沈老爷子十分享受现在这种情形，摸了摸下巴，不慌不忙地说：“你小子，这算什么条件啊！”
“我让你做这些难道还会害了你吗?”
然后又端起宋姨刚泡好的茶，浅浅地喝了一口。“今天你们两个都在，我呢有些事情要宣布。”
他绕过了刚刚的话题，重新说了别的事情。
沈汀南皱了皱眉，阮昭昭也放下了碗筷。
只见老爷子浅笑着看着阮昭昭，眼神空无，又好像透过她在看另外一个人：“你们这群小娃子啊，都是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哪吃过苦啊！哪知道战争的残酷啊！”
沈汀南抬手扶额，看架势，老爷子又要陈述那段和阮爷爷的光辉岁月了。
他撇了一眼身旁的阮昭昭，只见小姑娘还听得认认真真，大大的眼睛里都充满了对新知识的渴望。
呵，傻子。
“我和老阮那个时候啊，野外训练，实战任务。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啊！”
“唉，”沈老爷子的目光渐渐变得暗淡，“也怪我，若不是我那次执意要深入敌人腹地，老阮就不会因为掩护我而受伤……”
阮昭昭也感觉有点悲伤，她想爷爷了。
那个把她捧在掌心上，会给她讲以前的故事，会给她买喜欢的小兔子的慈祥的老人家。
从来没有听说过爷爷身上的老病根是怎么来的，今日一听沈爷爷的话，才知道原委。
她崇敬两位老人深深的战友情，也敬佩自己的爷爷。
“所以啊昭昭，我和你爷爷那是过命的交情。老阮去世了，我就是你的爷爷！这里也就是你的家。”
“而且，等以后你们俩长大结婚，就没什么时间来管我这个老头子咯！”
“所以可不得让你们多花点时间陪我这老头子吗！”
阮昭昭一开始还乖乖巧巧的点着头，听着听着却慢慢回过味来，似乎哪里不太对劲！
什么“你们长大结婚？”
不好打断沈爷爷，她只好求证似的看向沈汀南，谁知后者直接趴在了桌子上像是睡着了。
沈老爷子说到激动处，轻轻拍了拍阮昭昭的肩膀。然后又示意老杨把沈汀南拍醒。
“我今天要宣布的就是，你们二人的娃娃亲是算数的。并且等你们成年后，正式生效！”
老爷子声音高亢，仿佛在宣布什么国家大事。
“这是你们二人出生时两家人就定下的，本来想等老阮一家搬回云城后再正式给你们准备订婚宴。可等来等去却是这样的结局！”
“但也没事，这儿也是昭昭的家，以后就从爷爷这里出嫁。”
老爷子还在慷慨陈词，完全没注意到旁边的两人脸色丰富多彩。
阮昭昭惊到吐血。
娃娃亲？她和沈汀南？这么离谱的吗？怎么感觉自己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呢！
沈汀南也面色阴沉，但又拿老头子无可奈何。
“我跟你们讲啊，现阶段就是要好好学习，等上了大学你们想……”
“够了！”沈汀南站了起来，打断了沈老爷子滔滔不绝之语。“你也想和爸一样安排好我的一生吗？”
“让我和她履行娃娃亲？你们是在开玩笑吗？”他睨了一眼坐着的阮昭昭，眼里的嘲讽显露得明明白白。
阮昭昭前一秒还在震惊、混沌呢，被沈汀南这么一吼吓了一跳。低着头盯着碗中的饭菜，心里一片酸涩。
凭什么这么说话啊，说得她就多情愿似的。
她压下心中的异样，在老爷子发火前细声说道：“沈爷爷，我也觉得这样不太好。”
沈老爷子面色一僵，不作言语。
又听小姑娘柔声补充道：“现在都是自由恋爱了，娃娃亲什么的，确实不太符合当今社会的发展了。”
“再加上，我们俩现在都只是高中生，主要的任务是好好学习。这些事情，将来再说吧。”
她本想说自己是不可能和沈汀南有别样的关系的，但一想到沈爷爷也是好心，所以话到嘴边终究是变了味。
沈老爷子果然也是吃软不吃硬的，刚刚被沈汀南气到的那股劲儿一下就过去了。
捋了捋胡须坐了下来。
“还不赶紧给我坐下，反了你了！”他瞪了一眼还倔强地站着的沈汀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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