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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能让她痛苦，是他喜闻乐见的事情。
巳蛇狂笑起来。
而星空彼端乔可小宝塔中，正在打坐的小楼，“哇”的吐了一口血出来。
乔可面色一变，意念一动，小楼顿时出现在床上。
“师父……”
小楼一出来，就虚弱地昏了过去。
“小楼！”
乔可吓了一跳，连忙将他抱在怀里，祈遂手指搭上小楼脉门，片刻之后，心中猛地顿了一下。
乔可紧张地看着祈遂，“小楼他怎么了？！”
祈遂面上看不出波澜，他道：“有些麻烦。”
乔可心里“咯噔”一声，能被祈遂说有些麻烦，想必这麻烦已经很大了。
祈遂往小楼体内输送了一会儿灵力，小楼还是没醒过来。
祈遂道：“他不能在星空中。”
之前小楼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小宝塔里，即便出来，也是置身于祈遂所设结界阵法之下，他才能在星空巨大的压力下行动自如。
但如今，他身体中出现了异样，即便在结界阵法之下，仅存的压力也在挤压他的身体。
这样下去，小楼过不了多久就会死去。
祈遂当机立断，操控灵宝战舟又回到了临鹤星。
穿越罡风层，乔可三人马上落在了地面上，小楼艰难的呼吸这才渐渐平稳下来，生机流散也渐趋平缓。
但是人还没有醒。
乔可抱着小楼，两眼垂泪，“小楼……你别吓师父……”
+
两天后。
临鹤星上一个叫“清水镇”的普通小镇里，迎来了一对师徒——
一个女子带着她八岁的小徒弟，在这镇子里买了一处宅子，住了下来。
这对师徒，正是乔可和小楼。
小楼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了漫游星空的压力，乔可不能丢下他，只好跟他留在临鹤星，找了这个几乎没有灵气的地方，住下。
而祈遂，乔可将她意识中的星图拓印了一番，祈遂带着复制的地图去找碎片了。
这复制的地图没有碎片所在的光点，乔可只能告诉祈遂大致的位置。
祈遂与碎片也没有感应，能不能找到，一半靠实力，一半只能凭运气。
但祈遂走的时候，叫乔可不要担心，说他一定能找到碎片。
祈遂还给乔可留下许多保命法宝，保她无虞。
乔可和小楼在这小镇中住下，一晃眼就过了一个月。
此时正是盛夏，小楼午睡起来，浑身都是冷汗。
他虚弱地唇上没有一丝血色。
但他不想叫乔可担心，起床后，自己默默擦了身子，又换了**的衣服。
照镜子的时候发现脸色难看，他拍了拍自己的脸，又抿了抿嘴唇，看着气色好起来，才去找乔可。
乔可在厨房，正对着一锅失败的包子一筹莫展。
她听见小楼的脚步声，连忙将锅盖盖上了。
小楼的身体已经不能修炼，甚至连一丝灵力都不能吸收。
祈遂告诉她，小楼的身体之所以出问题，是因为他体内多出来的那一副经脉发生了异变。
若继续修炼，或者吸收灵力，会加快小楼的衰亡。
乔可在小楼身上施了术法，隔绝了一切灵力。
可没有灵力，小楼的生命无以为继，只能靠进食维持。
所以乔可才做饭。
她这一锅包子，本是为了晚饭准备的，但是又失败了。
“师父……”
“小楼！你醒啦！”
乔可笑着过来捏捏小楼清瘦的脸颊，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自从“生病”，小楼几乎瘦的皮包骨。
他本不能吃食物，一吃就会吐，但现在却不得不硬往下咽。
吃了吐，吐了吃，对小楼而言也是折磨。
但他从来不抱怨。
“师父的晚饭又失败了，咱们晚上出去吃。”
“听说镇子北边那家饭馆新请了外地的厨子，晚上我们去尝尝。”
“都听师父的。”小楼乖巧道，他伸出小手，帮乔可抹去脸颊上的黑灰。
小楼知道，厨房与师父命中相克。
她从来不擅长厨艺，却为了让他能多吃上一口舒心的饭菜，反复琢磨。
乔可道：“离吃饭时候还早，要不，你出去玩玩？隔壁二丫在你睡觉的时候来找过你两次了。”
小楼望了一眼乔可身后，她极力想遮掩的狼藉灶台，再次乖巧点头，“好。”
便挥挥手，往外走了。
乔可抻着脖子，见小楼走远，才急急忙忙收拾灶台上打翻的面粉。
小楼出了家门，隔壁二丫就蹲在门口，似乎是在等他。
一见小楼，二丫喊了一声“小楼哥哥”。
她拍拍手上的泥，马上跑了过来，一把拉住小楼的手，刚跑了一步又猛地停下来。
她想起乔姨说小楼哥哥身子弱，只能慢慢走不能跑，便和小楼一起慢慢往外走。
跟白白瘦瘦的小楼比起来，二丫黑黑胖胖的，笑起来的时候显得牙齿格外白。
她一笑脸颊露出两个小酒窝，黑亮的眼睛一闪一闪，亮的仿佛天上的星子。
二丫六岁，是活泼开朗的性子，像个乡间野丫头。
大概缺什么就越喜欢什么，所以乔可带着小楼一住在这里的时候，二丫就喜欢上文静话不多的小楼。
二丫汗津津的手牵着小楼的手往前走，她笑嘻嘻的，边走边道：“小楼哥哥，前边的王家哥哥说他前两天跟他爹进城，看见会飞来飞去的仙人了。”
“他正要给大家说说那仙人长什么样呢，就等你了，叫我等你睡醒，一定要带你过去！”
小楼“喔”了一声，没再说话。
虽然不能修炼，但他共情的能力仍在。
所以此时，他能感受到二丫心底真正的快乐。
小楼也想像二丫一样，拥有这么一份简单的快乐。
仅仅是听人说说飞来飞去的仙人，就能这样快乐。
但他心底，却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告诉他，他活不久了。
他就要死了。
他会离开自己的师父，师爹，不知会去到哪里。
冥冥之中，他又好像能看见一个黑发赤瞳的男子，仰天狂笑的模样，诅咒他命之将亡。
小楼不记得自己曾经见过这样一个奇怪的人。
可那诅咒如影随形。
若是，可以，他也想诅咒那人，命之将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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