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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医生神色严峻，在怀里的文件夹上敲了几下。
凡奕摆手，视线看了过来，“言小姐。”
“凡医生。”言景溪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那我先去忙了。”医生将文件交给凡奕，看了言景溪一眼转身离开。
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眼，言景溪感觉他对自己有成见。
“听说今天早上的事，你帮了大忙。”凡奕捏着文件，跟言景溪一起朝行政大楼走。
“赶巧而已。”言景溪四周看看，“医闹的人都走了？”
“嗯，轻伤的也已经出院，肇事者也已经脱离危险。”凡奕淡淡道，“只要赔偿金到位，应该就到此为止了。”
“哦。”言景溪问，“凡医生是心脑科？”
“全能。”
“……”
凡奕见言景溪怔住，倏地一笑，“凡尔赛一下。我曾经的理想是做一名法医，后来有人跟我说，与其为死人寻找正义，不如让活着的人多存善心。”
言景溪的手机啪一下掉在地上，她曾经对‘暮色无人忧’说过类似的话。
当时是什么情形她记不得了，但她绝对说过。
凡奕弯腰去捡手机，文件里的签字笔滚了出来。
言景溪急忙去捡笔，两人的手忽然碰在了一起。
凡奕的手不似顾霆意那样骨节分明刚劲有力，他的手更柔软，手指又细又长，拿手术刀的时候一定很稳。
言景溪脑袋刚一溜号，急忙收手。
凡奕坦然的把笔捡起来，重新夹在文件夹里，然后把手机递给她，“看摔坏了没有。”
“应该没有。”言景溪胡乱把手机塞进口袋。
“你对院长办熟门熟路，我就不送你过去了。”凡奕温润一笑，朝另外一个方向去了。
言景溪站在窗口，看到凡奕走在鹅卵石的小路上，朝着花园的方向而去。
赵盘跟上来，看了一眼没觉得异常，“走吧，言小姐。”
“听说顾院长高薪聘请的专家有几个是从国外回来的，凡医生也是吗？”
“他不算吧。”赵盘边走边说，“他是去国外学习的，是个天才。”
天才？
在言景溪的认知里，天才这个词是贬义词。
那意味着抹杀了所有的努力于辛苦，一切都归咎于天赋。
她的脚步不由得放慢，揣在兜里的手捏着手机，摸着边缘有没有摔坏。
进入行政大楼便听不到病患无奈的呻吟跟家属各种原因的抱怨，鞋底落地能听到回声。
嗡嗡，言景溪手心一阵，收到了消息。
她打开手机查看，是暮色无人忧【天凉了，记得加衣服。】
言景溪打开搜索聊天记录，输入关键词‘死人’‘正义’‘善心’。
记录弹出很多，她逐条翻阅，竟然没有一条符合凡奕刚刚说的话。
可是她记得，她说过的，难道不是跟‘暮色无人忧’说的？
“当心台阶！”赵盘提醒了一句，言景溪这才退出搜索，进入电梯后回复消息。
【你那边四季如春，还知道我这是什么季节？】
电梯里没有信号，等出了电梯，这条消息才发出去。
等言景溪走到顾霆意办公室门外的时候，暮色无人忧的消息回过来。【我的心与你同在】
言景溪轻嗤一声，退出聊天软件，敲门。
“进。”
顾霆意坐在办公桌后，面前的果盘里摆满了橘子，全部被剥了皮，每一个橘子都少了一两瓣。
他正在做分类，少一瓣的放一边，少两瓣的放一边。
他看了言景溪一眼，招呼她过去。
“吃这些。”他拿了一个少两瓣的橘子递给她。
言景溪一见橘子就酸的后槽牙疼，但是看他态度坚决，只能吃毒药似的吃了一瓣。
嗯？不酸，甜的。
顾霆意很满意她的表情，指着少两瓣那边说，“吃这些，不酸。”
“……”言景溪嘴角抽了抽，试探道，“你不会……每一个橘子都尝了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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