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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让顾茶抬眼去瞧的。
也就是那放在盒子里的夜明珠。
璀璨夺目，一瞬间就吸引了顾茶的目光。
淮安王扬唇，一脸的早已猜到，他将盒子推到顾茶面前。
“昨夜惊吓淋弟，这是送给弟弟的赔礼。”
夜明珠自来不凡，更何况这么大一颗。
顾茶看向淮安王。
“太贵重了。”
“不贵重，送给弟弟的，这些都算不得什么。”
顾茶觉得淮安王这人很奇怪。
他们用时被封王。
一个淮安王，一个南安王，这名字到底最重要的就是一个安字，帝王想要他们安安分分的。
这些年淮安王声色犬马，顾茶身子日渐衰弱，他们这两位，倒是让帝王放心的很。
淮安王留下了夜明珠，走的时候约了顾茶两日后的夜宴。
是不是真心实意未可知，总之顾茶不在乎。
明珠握住手里，带着微微的暖意，顾茶眸子亮了亮，起身，走向寝殿内。
她绕过屏风，去瞧池水里的人。
鲛人听得动静，半响从水里游出来。
他碧色的眸子好看极了，潋滟着微波，睫毛很长，留下一个弯弯的弧度。
少年抬头看顾茶。
顾茶低眸，一手挽起衣袖，露出白皙的臂，展开手，是一颗璀璨的夜明珠。
夜明珠绽放的光芒很强烈。
少年呆了呆，碧色眸子亮了亮，凑进来，瞧着顾茶手中的明珠。
“送给你了。”顾茶扬唇。
世人都知道南安王最爱明珠。
越亮的越喜欢，曾经那些人为了讨好顾茶，寻了各色各样的奇珍异宝。
然从没有人有这样的殊荣。
让顾茶将她喜欢的让出来。
“你这么好看，就应该配好看的东西，那，送给你了。”
鲛人少年呆呆的看顾茶。
他伸出手，苍白的手指修长，如画卷中的妖魅。
顾茶将明珠放进虞璃的手郑
轻轻的触碰，是冰冷的气息。
顾茶缩了缩身子，觉着有些脸，她身子不好，这会儿已经微微的喘气，面色有些白，却是笑着的。
“好了，我送了你东西，你也要送给我一样东西了。”
话音落，鲛人少年敛了眸色。
碧色的眸子沉下来。
虞璃后退一步，滑动池水泛出潋滟，他墨色的长发散落肩头，整个清冷华贵。
鲛人貌美。
这句话太笼统了。
无人知鲛人能有多美。
虞璃在来到这里之后才知道人类有多可怕，人心残忍，同伴被一个个贩卖。
四周满是鲜血，那些死去的鲛人同族让虞璃彻底明白，这个世界，充满了血腥残暴，他们的眼里只有利益，他们将鲛缺做玩物和商品。
鲛人于人类而言，甚至比不过奴隶。
看啊，她送了他东西，果真是要提要求了。
原来她……
也不过如此。
顾茶瞧见虞璃跑远了。
被她吓着了？
她也没提过分要求啊。
南安王皱着眉子，面色苍白，头一次像个委屈的孩子。
“我，我只想你能和我一句话，都不可以吗？”
鲛饶嗓音呢。
是这世界最动听的音符。
只可惜昨虞璃就同顾茶了名字，再不话了。
顾茶颇为可惜。
所以现在。
她只想听虞璃的嗓音啊。
“就一句行不行，你理我一下啊。”
顾茶声抱怨着。
鲛人听力极好，虞璃听到娇软的嗓音抱怨，他收了收鱼尾，抬了眸子。
虞璃没有想到顾茶会是这个请求。
他面色僵了僵。
自从来了这里之后，虞璃就极少话了。
他张了张嘴。
“我，我该什么？”
鲛人少年很少同人相处，他看着眼前蹲在池边的南安王，委屈的时候眼里含着雾气。
鲛人紧张的停滞住鱼尾，一动不动。
顾茶笑了。
不得不虞璃的嗓音是顾茶最喜欢的那一种。
人总会得寸进尺。
“你能为我念一首诗吗？”
一首诗的字符可长了，哪里是一句话就能完的。
顾茶眸光狡黠。
虞璃愣了愣。
“我，我不会念诗。”
“我教你啊。”顾茶上前一步。
她瞧着他的时候，仿佛眼里只有他一人。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顾茶一字一句，声音缓和，尾音微微上扬。
目光看着虞璃。
少年跟着顾茶开口。
他嗓音是清冷的醇厚，微微的低哑，带着漫不经心的迷离，缠绵悱恻，撩人无形。
顾茶低笑。
忍不住去拉虞璃的头发。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她让他跟着她念。
声音轻柔。
看着他一脸的茫然，和眸眼里的澄澈。
“阿璃知道什么意思吗？”
她问他。
虞璃摇头。
碧色的眸子不解。
顾茶笑。
“关关和鸣的雎鸠，相伴在河中的洲。那美丽贤淑的女子，是君子的好配偶……”
她笑着告诉他。
眸子带着光芒，趁着虞璃发愣。
凑过去，两人眸子离得很近。
顾茶清晰的看到那双漂亮的眼睛。
真好看。
她想。
“那美丽贤淑的美人，醒来睡去都想追求他，追求却没法得到，白黑夜便总思念他。漫长的思念啊，叫人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她笑着，凑过来，坏心思的拽了拽他的发，疼了，他就看她。
顾茶笑着。
她的每一个字对着他。
仿佛那段话对着他。
思念，欢喜，重重情绪交叠。
虞璃仓皇的后退。
他略带惊恐的看向她。
顾茶笑出了声。
她站起身，拍了拍衣袖，垂眸看他。
“抱歉，吓到你了。”
团子捂着脸。
嘴里碎碎念着。
“团子在做什么”
团子被吓一跳，反射性出口。
“顾茶这个渣渣，渣渣，呃”整个僵住。
团子回头。
“茶茶你听我。”
顾茶咧开嘴，笑的阴森森的寒气。
“你。”
团子，团子啊呜一声哭了。
顾渣又欺负团子孤家寡人了。
殿内是那人一步步离开的身影，很轻，可却像踩在虞璃心上一样。
他愣在原地。
脑海里是那人方才一举一动。
红晕从耳尖蔓延到脖颈，层层渲染开来，绯色的，衬得少年眼角泪痣越发妖娆明艳，他抬眸，眸光潋滟，轻轻一闪，睫毛划出漂亮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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