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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璃苍白着面色。
面前的姑娘直白的看着他。
他知道，原来她从头就知道，知道他的心意，知道他做的每一件事情，可她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冷眼旁观的看着他。
“我……”他僵硬的开口。
面前的姑娘皱了皱眉。
“顾璃，真的让人恶心。”
难堪吗？
因为麻木了所以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他笑自己活该。
未等那人转身。
开口道：“让你恶心了吗？”
“真可惜，这只是开始。”
他固执的看着她。
收紧的拳头又放开。
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想。
皇甫家天生的偏执。
他同他那亲生父亲一样。
固执到底，死不回头，哪怕被所爱之人刀刀入骨，也会毫不犹豫的对她展开胸膛。
是个疯子。
可笑又卑微。
因为先一步爱上所以从头到尾都是个笑话。
那个人人追捧的顾家庶女仿佛一瞬间消失在了所有人眼中。
顾母为顾茶挑选了最后一门婚事。
算得上是相识。
顾茶答应了。
她年纪不小了，这些年来被顾璃耽搁了很多次，到现在成婚，于同龄人也算是晚了。
顾茶多于成婚的对象没什么要求，总归是顾母选的，那么就没什么不好的，她在这个世界待的够了，就会离开。
心无牵挂，说到底就是冷心冷肺。
婚礼定在了来年开春。
然而就在初雪降临的时候，大夏国同西凉国开战了。
大夏国这些年对外都是友好建交，习惯了平静安逸的生活，谁知道西凉国发什么疯，听闻是对方的太子殿下，总之疯了一样不要命的攻打大夏国。
大夏国慌了。
可不是，对方简直是个疯子也是个天才。
运筹帷幄，不到半月就打下了大夏国边界十一城。
多强大的力量。
这速度快到赶不上信件传回帝都。
大夏国帝王的谈和书还没有送过去，位于大夏国的中心城邺城就被夺走了。
帝王差点从龙椅上掉下来。
求和的人快马加鞭去见这位西凉国的太子殿下。
那人一身银白战衣出现在京都之内的时候，所有人都屏息无声的瞧这位西凉国来的神话一样的人物。
他太过于强大，让四周各国纷纷畏惧。
大夏国帝王以礼相待，亲自出城迎接，以表示尊敬。
那是正值春日初的时候。
西凉国的太子殿下终于提出来他的要求。
在他说完之后，帝王松了口气的同时，又面色古怪。
只因那坐在大殿之上，带着银白色面具的男人清冷的出声。
“我要顾家嫡女。”
没有旁的要求。
只有这一个。
可……
谁不知道，那顾家嫡女，这两日就在筹备婚假。
这不是……
这不是抢人家妻子吗？
众人面色发白。
朝中顾大人豁然起身，在看到帝王还有一众朝臣担忧的目光时候，眼皮颤了颤，又重新坐下。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
当年西凉皇直接灭了一个国，夺了人家的公主，也就是现在的西凉国皇后的事情，早就成为公认的秘密，听闻那女子当初已为人妻。
这……
父子两个怕不是有什么同样的癖好。
这种想法也只有私下想象作罢。
在座的朝臣都不说话，可是心里都清楚，用一个女子换取安逸，这种办法虽说卑鄙，可，代价却是最小的啊。
他们本来还担心这位西凉国太子殿下提什么割地赔款的要求。
结果人家只要一个女子。
众人目光不禁意的间扫过顾大人。
都希望答应了就好了。
帝王也看向顾大人。
到底是自己的臣子。
帝王也没有打算直接让顾大人为难。
但是显然。
是不容拒绝的。
“顾爱卿，令千金得太子殿下青睐，实乃我大夏国的荣幸，顾大人觉得呢？”
顾大人含着苦笑。
只能硬着头皮硬下来。
“是，是家女的荣幸。”
如此，便是答应了。
帝王也知道这件事不妥。
但没用办法，补偿了不少，先是封了顾茶朝阳公主的名号，又是赏赐了不少财物，就顾茶的嫁妆，也走国库，如此殊荣，也算是帝王恩赐。
顾璃清楚的记得这是他们分离之后的第四百五十二天。
他重新见到她。
同上一次不一样。
这一次。
他坐在马上俯视着她。
看她穿着一身红妆，缓缓向他走来。
那时候晨光正好，落在她身上，风吹起她的裙摆，人海之中。
她抬起头。
微微扬了扬唇。
顾璃只觉得周身血液回暖。
他坚持了这么久。
像个疯子。
走到这一步。
尽管这种办法实在可悲可笑，但是也不可否认。
他成功了。
如此，便够了。
即使在她抬眸那一瞬间，他看到了讽刺。
也无所谓了。
以西凉国最高的礼节。
他牵着她的手，走上西凉国最高的祭台。
虔诚的跪拜。
他一生杀伐，死后定下阿鼻地狱，赎尽此生罪恶，然只求此生，能同她白首。
他回头看她。
对上她平静的目光，突然有些无措。
“茶茶。”
——吾爱。
他终于娶了她，虽然被那个女人嘲讽他走了同他父亲一样的路，都是恶心的人。
他确实恶心。
他承认。
他从不是什么好人。
顾茶是没有想到这人竟然攻打了大夏国。
理由大抵可能……就是为了她。
顾茶没几分爱国爱民的心，她这人向来凉薄，更多是觉得被冒犯。
被大夏国送出来的那一刻。
顾茶就不高兴。
她不是被拘束的性子，也做不到任凭旁人交换。
可他全部都有了。
“阿姐，你可真是……”
“真是让人讨厌啊。”她看到了他眼底的黯然。
没有丝毫的不妥。
她分明就在之前告诉过他。
她不爱他。
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顾茶只会爱自己。
他未能牵到她的手。
红衣之下是冰冷的匕首，刺入他的胸膛，不深，但足够的疼。
可这些疼都没有让顾璃改变神色。
他甚至侧身挡住了这一幕。
因为那一刻。
他的第一反应是。
被西凉国那些人看到。
又会责怪她了。
她是他心爱之人啊，怎么能受那些罪过呢？
分明是他强求的。
他嗓音依旧温和。
握住她捏着匕首的手。
“茶茶，先回去好不好，这里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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