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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皇宫再次陷入死寂。
自宣告风凌绝驾崩以后，皇宫内就充斥着一片寂寥，安乐一事，更是让皇宫没了人气儿。
不过，这大概也跟太皇太后有关系。
太皇太后自从皇陵回来之后，就将自己关在了宫殿内，不让任何人进去。
楚乐一边哄湛儿，还要抽空去看太皇太后，两边跑。
宫殿外满是跪着的太监宫女，这些都是跟着太皇太后的老人了，瞧见太皇太后这个模样，大家心里都不是滋味儿。
风凌湛好不容易睡下后，楚乐再次匆匆赶来。
“还是老样子么？”
楚乐低声问门口的嬷嬷。
嬷嬷红着眼，大抵是想到了太皇太后的身子，险些哭出声：“太后娘娘，您赶紧劝一劝太皇太后吧，她身子骨不好，再这样下去，可就……”
嬷嬷说不下去了。
楚乐清楚，她比谁就清楚，半年前，她给太皇太后续命时就说过，顶多挺半年多时间。
眼下距离半年，又过了两个月。
太皇太后的确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前段时间，她又日夜照顾太皇太后，将本来奄奄一息的太皇太后从死亡边缘救回来，没想到这才几日，就闹出了安乐一事。
楚乐的心揪在了一起，换做之前，她只是想赢得大家的信任。
可经历了今天的事情，她只希望太皇太后能多活一段时间。
无奈，楚乐打算让人破门而入。
正想说着，一个小太监就匆匆跑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太皇太后，安乐公主她要上刑场了！”
这是太皇太后吩咐的。
安乐公主有何消息，要告诉她。
楚乐双拳微微缩紧，她清楚，太皇太后虽然嘴上说着要处死安乐，但她的心中，其实是惦记安乐的。
只是，整个燕国，远比安乐重要。
抛开整个燕国，安乐与太皇太后，也算是轻母女，哪个母亲会不疼自己女儿呢？！
“来人，撞门！”
楚乐不再犹豫了，她必须要见太皇太后一面，在安乐死之前！
砰砰砰几声，门被彻底撞开。
嬷嬷们也要跟着进去，却被楚乐一个眼神制止住。
“太皇太后。”
小跑进宫殿，楚乐一眼便看见靠在床榻上死气沉沉的太后，楚乐顾不得什么礼仪，忙握住太皇太后的手。
“太皇太后，您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听臣妾一句劝，咱们好好活着。”
楚乐用最简单的一句话，急迫地表达出自己的愿望。
太皇太后却是连眼睛都不想睁开，她叹了一口气，顺着眸光，楚乐清晰地看见，太皇太后眼角有一滴泪。
“她其实……只是太蠢了。”
楚乐倏地明白了。
太皇太后说的是安乐。
冷静下来想一想，安乐最大的错是什么？是太蠢，太容易轻信别人。
但她的初心呢？
是希望燕国好。
只是她认不清形势，没有脑子。
太皇太后忽地呼吸急促，她猛然睁开眼睛，一只手对准半空胡乱抓着：“安乐，哀家的安乐！”
楚乐心跳如雷。
她连忙扶着太皇太后躺下，打算为太皇太后施针，可这次，实在是无力回天了。
楚乐已经为太皇太后续了两次命。
换做其他大夫，太皇太后早就半年前驾鹤西去了。
“算了……”太皇太后虚弱地道：“算了吧，楚乐，哀家知道，哀家命数已尽。”
她不舍得闭眼，盯着头顶道：“只是可怜了哀家的孩子们，为了皇位，自相残杀，最后个个落了个不得善终……”
太皇太后后悔道：“早知如此，哀家就应该带他们远离朝堂……”
太皇太后的声音越来越小了。
楚乐紧紧地握着太皇太后的手，她咬牙，在太皇太后耳边道：“太皇太后，您要坚持住，我这就把安乐给您带来。”
不管怎么说，她也要让太皇太后见安乐最后一面。
“不。”
太皇太后拽住楚乐的手，摇摇头，“孩子，你又心软了，今日不除安乐，日后就会有无数个安乐，你应付的过来么？”
楚乐怔然了一瞬。
是，她承认，她又心软了。
因为她从不觉得自己是皇室中人。
她只是短暂地当了笼中鸟，当了金丝雀，过不了多久，她会继续振翅高飞，回到属于自己的那片自由自在的天空。
但不可否认，太皇太后的话，很对。
今日不除安乐，日后会有千千万万个安乐。
安乐蠢也罢，心里惦记燕国也罢，她终究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错。
所以，太皇太后其实，什么都知道了，对吧？
楚乐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忍下泪水，“太皇太后，您放心，我会好好教导湛儿，我会让燕国风调雨顺……”
过了片刻，楚乐将那些嬷嬷们叫了进来。
“去送太皇太后最后一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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