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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明，你们那个新来的部长怎么样了？”
“非常不错！”
陈建明停下切牛排的手。
“真不愧是年轻人，正干劲十足地工作呢，连午餐都不来吃。”
“哈哈哈！”
“哈哈哈！”
两人相视一笑，然后干了一杯酒。
吃完后，两人继续坐在位子上闲聊。
“真搞不明白这帮股东怎么想的，好好拿着股份吃分红不就行了？为什么要插手集团的工作啊？”
中年胖子也附和道：
“后来的股东就是这样的，他们觉得公司是自己的财产，见不得别人指手画脚，非要自己大动干戈。”
“一上来就要精简行政程序，这说白了不就是砍经费？经费少了我们还怎么赚……还怎么办事？”
“真是不明事理！”
陈建明笑着回应：“放心，我会让他知难而退的！”
与此同时，李星宇还在办公室里一目十行地看文件。
妈的，这帮人写的什么东西？这他奶奶为什么比韩凝霜让我签的合同还难懂？
这帮学汉语言的就不能好好说话吗？文言文都没这么难懂！
我是看文件不是中文考试啊！
话说手底下的这帮人是吃干饭的吗？为什么一盒订书钉的报销还要我签字同意！
让我过目就算了，为什么要写这么长一份文件？整整一页纸啊！报销事由还藏在里面，我还得慢慢找！
等等，这报销事由我没看错吧？
再看一眼，确定的确是要报销订书钉的那点钱后，李星宇才在文件末尾签字。
然后，他痛苦地捏住眉心。
“唉，烦啊！”
现在，他终于意识到司马长天不安好心了。
难怪行政部长这么重要的位置，居然能空缺这么久……
李星宇原来的愿景是美好的，他确实想为长丽集团出一份力，好好履行自己新工作的职责。
像长丽集团这种已经发展稳定的大公司，都会有一个通病，人员冗余，办事程序复杂且效率低下。尤其是行政部这种杂七杂八的事情都要管的部门。
而且地产企业，一个项目从招标到建设到最后建成，到处都是关系网的体现。
这个项目，a处长批了，刚好a处长的侄子最近在找工作，你要不要安排一下？
b科长的女儿大四了，毕业需要实习证明，她想要找一个轻松点的实习工作。刚好你长丽集团在招实习生……
久而久之，公司里就到处是关系户。
但人事部的hr不是傻子，基本的分辨能力还是有的。他们知道不能把关系户安排在专业的、重要的岗位。
问：哪个部门专业性没那么强，同时工作岗位又多呢？
答：行政部。
再加上长丽集团的特色工作制度——老大发号施令但基本不过问实际情况，手下人办实事时只求最后满足老大要求而不在乎过程如何。
几十年的发展下来，其他什么法务部财务部的还好，行政部则完全不像个私企一样活跃，这里的员工跟带编制一样。
李星宇并不是个不知变通的人，为了更大的利益，他可以接受走关系走后门的现象，但太过分也不合适啊。
制作一张海报，做文案一个人，绘画的一个人，审查文案的又要一个人，审查绘画的又要一个人，审查最后成品的又是另一个人……
最后，一张海报居然需要一个二三十人的团队！
吃空饷也不能这么过分吧？
一个海报的审查工作为什么要这么多人分多道程序审查？就不能直接让一个人做最后的审查吗？
这就是为李星宇今天已经就职，而就职欢迎仪式却要等到两个星期后。
李星宇清楚，这些多余的工作岗位就好像公司的放血槽，钟家的天成集团就是前车之鉴。
跟一群虫豸在一起，怎么能把公司搞好呢？
但现在，李星宇要被这群虫豸烦死了。
他回想起陈建明今早的笑容，不禁感到一丝怨恨。
我说这老小子今早怎么这么热情呢，敢情是给我挖坑呢！
李星宇盯着桌上的手提箱，陷入了沉思。
到目前为止，他只看了半个箱子，这已经是他一目十行的结果。
照这样下去，这两天他什么也干不了。
两天后，他才能开始看那份预案。
然后他提意见，然后开会讨论，然后得出修改后的方案，然后李星宇再看一遍，大概率还要提意见，然后又开会……
等到最后确认方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如此一来，等到他的入职仪式那一天，他就一事无成啊！
这种开局，他以后还怎么办事？
于是，李星宇果断拿出手机。
这要是不咨询点意见，他几天就废在这堆文件上了。
他本来想打给司马长天的，顺便兴师问罪。但仔细一想后，他觉得司马长天这中登大概率也会说一些情深义重的废话搪塞他，还不如不问呢。
还好，李星宇朋友够多。
“喂，张家华，你在干嘛？”
“刚要去干。”
“啊？”
不去深思张家华的迷惑发言，在这位赌王之子开始胡言乱语之前，李星宇赶紧把自己的处境讲了一遍。
李星宇说完后，张家华调侃道：“果然是年轻人，居然几个小时才看完半个箱子，经验老到的人早就办完了！”
闻言，老李大吃一惊。
“什么，你在开玩笑吗？”
“你傻啊！”
张家华骂了一句。
“李星宇，我知道你是工商管理的硕士，能力是有的，但经验实在欠缺了点。”
“这种东西跟废纸有什么区别？你看它干什么？直接签字盖章就行！”
“放心，真正重要的东西他们会单独拿出来跟你说的，否则出了问题他们也要担责。”
“哪怕真出了什么问题，也不会是什么大事。你作为身居要职的大股东，开会的时候随便检讨两句不就好了？”
听了张家华的话，李星宇整个人醍醐灌顶。
有道理啊！
随便感谢一句后，李星宇挂断电话。
为了稳妥起见，李星宇还特意随机拿出几份文件认真看了一遍，发现果然全都是些小事。
于是，他放心地无脑签字盖章。
但是，陈建明那群人显然也料到了这一刻。
不能通过字数用长文件恶心李星宇，那就从文件的数量上恶心他。
剩下的很多文件，虽然没什么内容，但数量非常多，李星宇就是单单签字盖章也要不少时间。
带着公章回家加班到晚上九点半，才把这些几乎没用的文件处理完。
李星宇忍不住再次破口大骂。
“妈的，老子怎么说也是公司里有股份的大领导，这上班的第一天居然跟个996的社畜一样！”
骂完，李星宇也不得不接受现实，他这第一把火多半是烧不起来了。哪怕最后烧起来了，也没什么用。
孤立无援的情况下，费尽力气在南极冰川用打火石打出一点火花，能救命吗？
所以，李星宇得另寻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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