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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爷子瞪了好几眼他都没看见，还是一边的沈从柏用手捣了一把他的胳膊，沈从武才叹了口气规矩起来。
“哎，我那大侄子哪儿去了？”
沈从武忽然想起什么事情来一般，转头打量了一圈，才发现沈之寒还没到。
他话音刚落，沉稳的脚步声响起来，沈之寒的声音淡淡的传进所有人的耳朵里，“不好意思，公司有事情来迟了。”
下人立马端上热毛巾，沈之寒胡乱擦了一把手，在沈老爷子的身边坐了下来。
“看看，还是之寒有面子，咱爸身边的位置永远是他的。”
沈从武笑着调侃了一句，对面的沈从严的唇角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随声附和，“之寒是沈家的主心骨，沈家还要靠着他撑起来呢，自然是有面子。”
一旁的孙佩月听了这话不屑的撇撇嘴，沈修更是闷了一口酒。
沈从武看在眼里挑挑眉，笑着开口，“侄媳妇今天怎么没来？”
“她加班，今天没法来。”
“可惜了，我可是听说我这个侄媳妇长得漂亮脾气又爆，久闻大名啊。”
他说着眼神还在沈修的身上转了一圈，想来是听到了不少的传闻，孙佩月有口难言，只能把苦水生生的咽回肚子里，憋得一肚子气。
那个林婉婉，害的自己儿子被沈之寒收拾了好几次，不知道吃了多少亏。一张嘴更是厉害的要命，堵的她死死地。
还没嫁进来就这么厉害，真要是进了门，那里还有她的好果子吃，
孙佩月想起这些就气的厉害，可是转念一想，过阵子他们就得从a市搬走，只怕是以后见面都难，虽说分公司的那边也不差，可终究是比不上a市繁华。
她看了一眼安静吃饭的沈之寒，眸子里全是怨念。
餐桌上的气氛诡异的很，大家各怀心思，再好的菜送进嘴里也是味同嚼蜡，倒是沈从武自己毫不在意，开心得很。
一顿饭结束，沈从武被老爷子叫走。
天气渐暖，沈之寒站在主楼前看着不远处暗沉沉的竹林，身后传来低低的脚步声，他皱了皱眉，却没回头。
“现在的情形你有什么办法？”
沈从柏的声音响起，满是忧愁。
他看着儿子的背影，心里像是压了千金重的担子。一想到老爷子今天说的那些话，他就担心不已。
不只是为了沈之寒，还为了林婉婉。
“爷爷有安排了，我需要什么看法？”沈之寒的声音毫无波澜。
“那你知不知道，你爷爷想让你跟姜家联姻？”
看他这样的淡定，沈从柏不由得有些焦急。
沈之寒轻笑一声，这也不奇怪，一开始他发现沈氏岌岌可危的时候就知道，老爷子一定会想走这条路子。
“我不接受。”
沈之寒冷声开口，他的婚姻不是交易的工具，这一生他的妻子也只有林婉婉一个人。
虽说联姻是让姜家注资的最好方法，可是凭着沈家跟姜家多年的关系，要姜家帮忙也不是什么难事，爷爷要联姻，还是对林婉婉有些不满罢了。
这心结归根结底，还是在沈从柏的身上。
老爷子最讨厌的事情就是事情脱离他的掌控，而沈之寒对林婉婉的重视，让他再次想起多年前沈从柏的不告而别。
沈从柏自然也清楚这件事，他哑声开口，满是苦涩。
“对不起。”
背对着他的沈之寒怔了一下，缓缓地开口，“这句话，是对母亲说的还是对我说的？是为什么道歉？为了那些忽视的日日夜夜，还是为了时候声不吭的离开？又或者是为了若明？”
他极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却依旧声音颤抖。
在回到a市之前，他跟普通的小孩子没什么不一样，有爸爸有妈妈。
也会调皮捣蛋，妈妈总是会很温柔的笑，爸爸则负责板起脸教育他，到了最后只要撒个娇，沈从柏和凌子鸢总是会轻易地原谅他。
可是来到这之后，一切就变了。
先是父亲忙的见不到面，明明是在同一个屋檐下，他却几乎想不起上一次一起吃饭的时光。
接着是母亲，她越来越不爱笑，总是长时间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又或者是花房。
偌大的别墅就剩下他自己，他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什么都不缺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他还记得那天看见凌子鸢安安静静地躺在摇椅上，她的长发微微摆动，跟着摇椅的节奏一晃一晃，她的脸色苍白的像是身上的白裙，手腕上的血却鲜艳的刺眼。
那些艳红色的液体滴滴哒哒的落在地上，聚集成一小片水洼。
红色的水洼。
再后来，他跟着沈从柏来到沈家，却在某一个醒来的早上，得知沈从柏离开的消息。
这么多这么多的事情，沈从柏的那一句对不起，是为了哪一件呢？
沈之寒的手攥成拳，脸上的表情冷的像是结了冰。
沈从柏伸出去的手在半路无力的垂下来，他亏欠的实在是太多太多，这句对不起，听起来太过苍白无力。
可以的话，他一定回到过去，不顾一切的带着年幼的沈之寒离开。
不，他一开始就不该回来。
沈之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慢慢的平复下来，他缓缓转身看向沈从柏，“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他说完就大步的走开，只留下沈从柏站在原地。
开上车子，沈之寒还是觉得心里憋着一口气让他难以呼吸，一路上车子开的像是飞一样，直到林氏的公司楼下。
大楼只亮着零星的灯光，沈之寒探头看了一眼，林婉婉的办公司亮着。
他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
林婉婉的办公室里，楠舟正拎着一堆吃的往桌子上摆，他刚刚打电话知道林婉婉还在办公室，训练结束干脆买了一堆食物来。
东西还冒着热气，楠舟把筷子塞进林婉婉的手里，小声地催促。
“婉婉姐，吃点东西，不然对胃不好。”
他笑的像是四月的阳光，还带点腼腆，让林婉婉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样子，忍不住有些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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