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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你到现在还要骗我吗？”
沈沐青失望地摇着头，一步一步地往后退。
长公主想要伸手去拉她，她却转过身，拉开门就跑了出去。
哪怕看到萧云棠他们，也没停留半分。
萧景瑞立刻着急地追了出去，“沈沐青，臭丫头，傻子，你站住！”
燕淮看着萧云棠，似在询问，要去追吗？
萧云棠摇了摇头，“我这人不擅长安慰人，还是让她自己冷静一会儿吧。”
不是还有萧景瑞跟着吗？
一抬头，正看到屋内长公主扶着脑袋，似有些站立不稳。
她连忙冲进去，扶着人去旁边的席上坐下。
“姑姑，你没事吧？”
长公主缓了缓，轻轻摇了摇头，“没事。”
萧云棠看着自家姑姑这幅样子，不免有些心疼。
谁不知道慧元长公主在人前一贯铿锵刚硬，何曾有人见她露出这样虚弱无助的神情来？
她试探地问：“姑姑，沐青说的，是真的吗？”
长公主嗔瞪了她一眼，“她胡闹，你也跟着胡闹不成？”
萧云棠赶忙求饶，“我说错了，我掌嘴。”
长公主的表情这才舒缓了一些。
“不过，”萧云棠突地认真起来，郑重地道，“不管沐青是什么身份，她都永远是我萧云棠的妹妹！”
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长公主有些愣愕地看了她一眼，旋即慢慢湿了眼眶。
“好，好，姑姑没看错你。”
萧云棠勾起唇角，又笑了起来，“沐青那儿姑姑不必担心，我会派人去跟着，不会让她出事的。她现在心里有疙瘩，等疙瘩解开了就好了。”
长公主拉过她的手拍了拍，动容地道：“辛苦你了。”
“姑姑说这话，可就见外了。我们之间，不必说这些。”
长公主听到这话，便也没再继续跟她客套了。
只是目光落在一旁的燕淮上，她眉心顿时拧了起来，“这位是？”
“哦，忘了给姑姑介绍，他是燕淮。”
萧云棠见自家姑姑精神不太好，怕她听到帝尊大人的名头受刺激，便只说了燕淮的名字。
帝尊大人存世几百年，根本没人叫过他的名字。
最多有点阅历的人，知道他姓燕，称呼名讳那是万万不敢的。
长公主仔细打量着燕淮，然后将萧云棠拉在一旁，隐晦地提醒道：“棠儿啊，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嫁人成家了。可别贪玩成性，把心都玩儿花了。”
萧云棠大呼冤枉，“姑姑，我什么时候贪玩儿了？”
长公主瞪了她一眼，“你别以为姑姑人老了，耳朵不好使了，什么都不知道。”
“你跟那谢状元怎么回事？跟那霍状元又是怎么回事？还有之前，还有人看着你带着小情郎招摇过市……”
燕淮眯了眯眼，神色顿时变得危险起来。
这些事，他怎么不知道？
萧云棠赶忙端起茶杯，打断长公主，“姑姑，喝茶，喝茶！”
长公主喝了口茶，润了润喉，还准备继续说。
萧云棠却神情严肃起来，正正经经地解释道：“姑姑，跟谢怀瑾、霍风那些传闻都是假的。”
长公主松了口气，“我就说，是那些人乱嚼舌头根子。”
“但是跟小情郎那事儿是真的。”
长公主：“咳……咳咳咳……”
被茶水呛着了。
萧云棠连忙替她拍了拍后背，“姑姑你慢些。”
长公主缓过劲来，急红了眼，“你这不是胡闹吗？”
“姑姑，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萧云棠起身，牵住燕淮的手，冲着他弯起嘴角，笑得风华流转。
“我这辈子，都认定他了。”
燕淮看着她的笑，听着她的话，心头像是被人掐了一把。
又酸又软，幸福得甚至有些钝疼。
长公主惊愕地看着两人，许久之后，叹了口气。
罢了。
她如今老了，不比从前了。
连自家那个毛丫头都管不住，更何况是一贯有自己主意的棠儿。
她又细细打量了一下燕淮，见他五官端正清隽，气质优雅不俗，看起来也不像是作奸犯科大奸大恶之人。
便问道：“小燕呐，你是哪里人啊？父母是做什么的啊？”
萧云棠听到这声“小燕”，差点没笑喷。
帝尊大人的辈分，只怕这辈子都没这么低过。
面对小丫头的亲人，燕淮也没半分帝尊大人的架子，回答得十分认真。
“我是九州人，父母在我年少时已去世。”
长公主的目光，顿时多了几分怜惜。
年少失怙，还能长成这样的端方君子，倒也是难得。
“只是家住九州，也太远了些，再加上棠儿是公主……小燕啊，你可愿入赘？”
入赘？
她家姑姑居然让帝尊大人入赘？
萧云棠觉得再谈下去得出事情了。
她正要转移话题，没想到燕淮却想也没想地道：“只要能跟她在一起，有何不可？”
“燕淮……”她转过头，有些意外。
长公主却很满意他的回答。
她家棠儿已经是大晏顶顶尊贵的女子了，也无需再嫁个家族煊赫的男子来提升自己的身份。
最重要的，是要嫁个懂得心疼自己的男人。
“可有想好什么时候成婚？”
燕淮看向萧云棠，“看她。”
若不是她说晚一些，这会儿圣焱殿送聘礼的队伍，早已抵达大晏。
萧云棠脸上的笑容却一下子落了下来，“姑姑，我想我成婚的时候，由烁儿背我出门。”
眼下虽然找到了烁儿，但是他的火磷虫毒一日不解，便一日不能离开那湖底石牢。
她不想自家弟弟，永远待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
“唉！”长公主轻轻叹了口气，再没说话了。
两人从福安寺离开，燕淮见她表情不对，“还在想你弟弟的事？”
萧云棠也觉得这会儿气氛太沉重了，摇了摇头说，“不是，我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古话说得好啊，有情人终成兄妹。燕淮你说，咱们俩到最后，会不会也变成兄妹？”
燕淮虽然很无语，却还是认真回答：“……可能性不大。”
“为什么？”
“你我相差将近五百岁。”
“对哦，那我岂不是吃亏了？人家相差十几岁，都叫老牛吃嫩草了。咱们这相差几百岁，那你给我当十八辈祖宗都够格了！”
燕淮一噎。
看着帝尊大人吃瘪的样子，萧云棠笑得花枝乱颤。
燕淮却忽地若有所思，“所以，你是嫌弃我年纪大了，体力不支吗？”
萧云棠：“……”
我不是，我没有，我没说！
“看来，是之前证明得还不够？”
萧云棠：“……”
我错了，我想逃，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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