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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正擎没出声，跟在后面。
一直到人快走到公交站，才拉住她的手腕，“生气了？”
顾晓初低头看着鞋尖，这一次她没有甩开，摇了摇头，“没有。”
这个反应，反倒让夜正擎觉得哪里不对，补充道，“我直接帮萧炎你不一定接受，所以才用那样的方式，至少萧炎那边不用担心了，不是么？”
“我知道，”顾晓初抬头，“我也利用了你，所以我没有生气。”
夜正擎看到她眼角的殷红，表情变得无奈，握着她的手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腕，带着安抚的力道，“没有生气，那你哭什么？”
顾晓初眼眶更红了。
她以前没那么爱哭的，在他面前却那么轻易就破防。
她要怎么解释呢，解释她不是在生他的气，只是在自我厌弃。
厌弃自己做不到那么狠心的将他推得远远的，表面想要他放弃，心底呢，却又为他一次次接近而感到欣喜。
她怎么能成为一个这样的人，一个曾经最为她所不耻的人？
顾晓初闭上眼，退了一步，避开他为她擦眼泪的手指。
腕上的手，也因为她的动作松开了。
她将手背在身后，抬头望向他，“四爷，我很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但我们真的不可能。”
又是这样的论调和语气，想也知道后面会是些不中听的话。
夜正擎没法不生气，按捺着当做没听到，“不早了，我带你去吃饭，再送你去医院。”
“夜正擎！”顾晓初偏不肯迈过去，偏要说清楚，“你想所有人看你的笑话么，看你和一个已婚妇女纠缠在一起，还是个对你完全没有感觉，更不会为了你离婚的女人！”
她太知道怎么激怒他了，夜正擎眸底暗潮翻涌，脸上霎时有了怒意。
顾晓初还要再开口，他猛地拉过她，半抱半拽的拖着人来到棵树后，将人按了上去。
长腿强势的挤到她的腿间，手抬过头顶轻松制住。
顾晓初吓了一跳，什么话都忘了，惊疑未定的望着他。
夜正擎眸色深的像掺了墨，点点的怒气晕染开来，“不说了是吧？好，现在到我了！”
他蓦地低头，薄唇不由分说的印了上去！
“唔——夜正擎！”顾晓初手腕磨得生疼，哭叫着拒绝，一开口反倒给了他可趁之机，唇压得更深。
心脏在胸腔剧烈的像要跳出来，压不出的悸动侵袭到四肢百骸，手脚一点点发麻，发软，浑身上下唯有唇间感受到他强悍又不容置疑的力道。
顾晓初闭眼，狠狠咬了下去。
血腥味一下子浸染整个口腔，夜正擎只是顿了顿，又吻了许久，才缓慢停下来。
留恋般啄了啄她的唇瓣，一个低头，一个抬头，两人都有些狼狈，嘴角沾着血，胸口气喘不均的起伏。
望着望着，夜正擎瞳孔愈发的深，也愈发的明亮，“你敢说你对我没有感觉，敢说每一次我吻你都没有想要回抱我的冲动？顾晓初，你还想骗你自己到什么时候！”
暮色暗沉，夕阳西下，晚霞映在他的眼睛里，是顾晓初这辈子看过最美的光景。
但她根本没有拥抱的勇气，更没有权利，难道要让肾源再一次出意外，萧炎再一次失望么？
何况那在秦徵叶面前，她又该如何自处？
躁动的心只是假象，风一吹就彻底冷了下来，甚至比之前更加冰冷刺骨。
顾晓初弯唇，声音越镇定，越显得冷漠，“你也说了是冲动。生理因素而已，哪怕我回吻了，甚至主动了！也不是因为那个人是你，而是因为被欲望驱使，我说得这么明白你听得懂么？”
夜正擎眉头倏地拧起，眸色一暗到底，肌肉都绷紧了，额头青筋突突的跳。
这一次顾晓初却没有停下来，继续道，“从一开始接近你就是一场游戏，我早就脱身，你却入戏太深。夜正擎，前面我说错了，你再继续下去，旁人或许不敢笑你，但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笑话！”
说完最后一个字，她狠狠推开夜正擎。
“顾晓初！”夜正擎踉跄两步站稳，嗓音席卷着滔天的怒意，“你最好立刻闭嘴！”
“该说的话我都说完了，言尽于此，你让我说我也不会多吐一个字。”顾晓初誓要一刀子砍下去，见骨见血才肯罢休。
被伤的除了夜正擎，又何尝没有她？
感谢暮色覆盖，才能掩住她颤抖的身躯，强撑着挺直脊背，最后看了他一眼。
伸手喊停一辆计程车，她拉开车门坐进去，头也不回。
夜正擎在原地，再也忍不住，一脚踹上那棵树。
枝叶摇晃，落叶纷纷扬扬坠下来，跌到地面沾上尘埃。
烦躁不安占据了他的心情，顾晓初的狠心超过他预料，让他怀疑自己看错了人，以为她心软，拿话刺他的时候却一刀一个准。
低头，看到被风卷起打着旋儿的叶子，看着看着，他忽然冷静了一些。
弯腰捡起一片快要被吹远的，用手帕擦干净，又干净如初。
顾晓初再拒绝又怎么样，她已经跌落在他的掌心，这辈子也逃不掉。
夜正擎将叶子平整的放进口袋。
侧头时，余光看到一辆停在那里的银灰色欧陆。
见他看过来，欧陆按了声喇叭，车窗放下来。
祝毅揶揄的脸一点点出现，朝他吹了声口哨，“不容易啊，我们夜四爷终于注意到我了，也幸亏你才看到，否则刚刚那场好戏我岂不是就看不成了？”
他可是一点没错过，夜正擎是怎么强吻人家姑娘，又是怎么被人拒绝暗自神伤的，说出去够笑话好几年。
夜正擎冷眼扫过他，言简意赅，“滚。”
“别介啊，上车，我跟你聊聊。”
夜正擎理也不理，径自走向他自己的车，祝毅赶紧找了个位置停好车，追着他过去。
“你不搭我的，我蹭你一趟行了吧？想清楚你要不要拒绝，别忘了我明天可是要去见你小舅子，说些好赖话那可是轻而易举。”
祝毅好整以暇的抱胸站在那，夜正擎一脚油门踩上去，车子直接驶远。
喷了他一脸尾气，十来秒后却又退回来，夜正擎语气冰冷又不耐，“滚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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