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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盯着夜正擎，抹了下眼睛。
夜正擎看他这副表情，眸底也多了几分复杂。
白墨看不下去了，原本想等一切尘埃落定，夜正擎恢复之后才将这件事告诉夜靖宇。
当然，如果能瞒过去最好，直接就不说了。
没想到这才刚做完没两天，就被发现了。
他想解释两句：“其实——”
刚起了个口，就被夜靖宇满是失望的语气打断：“你心里恐怕还觉得我多管闲事，反正也死不了对么？”
他把眼泪擦干，目光别向一边，脸色崩得紧紧的：“做这么大的手术，你连通知都不通知一下。是，你自己的身体你可以自己决定，但你没想过万一出事了，我得知消息我会是什么反应，我要怎么办。”
“我们是一家人，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么！？”
夜靖宇从来没有这样看过这个弟弟，但是这一次，他是真的失望了。
手指着他，嗓音低沉道：“你自己想清楚，这件事你到底有没有错！”
他一句话说不出来了，也待不下去了。
夜正擎较之以往苍白的脸色，还有病房旁边的各种仪器，都表明了手术已经结束，木已成舟无法挽回的事实。
他重重叹出一口气，转身就走。
傅卿卿脚步迈了又停，眼泪颤巍巍的落下来。
她眼早就哭得通红，难过的望着夜正擎：“擎哥，你这次是真的太鲁莽了。大哥知道消息赶过来，一路上急得闯了好几个红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有什么意外，谁来给他个交代？”
她说着，摇摇头：“事情已经发生了，多说无益。老爷子那边我会尽力帮你瞒着，你，照顾好自己。”
含泪的眼深深望了夜正擎一眼，她朝外追上夜靖宇。
夜靖宇没有走远，正站在走廊尽头的窗边，沉闷的抽着一支烟。
傅卿卿走过去，到他几步远时放慢了脚步。
她擦了下眼泪，安慰道：“有白墨哥在，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擎哥就是太喜欢晓初了，大哥，你别怪他。”
夜靖宇回头看她一眼。
她安静的站在那里，低着头都能看到她殷红的眼眶。
照理来说这种事她也该委屈的很，还能抽出这份心来安慰他。
夜靖宇是真的看不懂了，胸口憋着一口气。
傅卿卿这么懂事，夜正擎看不到。
非要和顾晓初纠缠在一起，甚至为了她的弟弟捐了一颗肾。
那可是肾！
这样大的事情，他能说都不说一声，直接就先斩后奏，甚至奏都没打算奏。
顾晓初那个女人，论条件哪里比得上傅卿卿？
他憋闷不已，示意傅卿卿：“辛苦你跑一趟了，先回别苑吧。我待会去看看你嫂子再回去。”
傅卿卿抿着唇，强颜欢笑道：“没关系。那我等大哥你一起吧，正好也想见见嫂子，跟她打声招呼。”
夜靖宇沉默两秒，点头：“也行。”
他按灭了烟，和傅卿卿一起走了。
……
病房里，从人走了后就一片沉默。
白墨吃不准夜正擎是怎么想的，摸了摸鼻子：“那个，夜大哥就是一时气头上，冷静之后说不定就理解你了。”
夜正擎默不作声，视线深沉的盯着病房门口的方向。
他答非所问道：“你去问问是谁把消息漏出去的。”
“啊？嫂子也在医院，说不定就是刚好碰上然后知道了。”
话虽然这样说，白墨还是打出去几个电话。
结果一问，还真的不是。
夜靖宇平常不去公司，今天突然就跑去了。
去了直冲夜正擎的办公室，许言拦都拦不住。
他还问了几个股东，知道夜正擎这几天都不在，直接追问许言人在哪儿。
还说如果不说的话，他去找顾晓初，自然能问出来。
许言一听，以为他已经知道了什么，再加上担心他打扰到顾晓初。
这才说了实情。
夜靖宇是一个人去的夜氏，做这些的时候傅卿卿是不在的。
白墨听到这里，看夜正擎脸上若有所思。
他开口道：“不是吧，你是怀疑傅卿卿故意引导夜大哥知道这件事，来找你麻烦？”
夜正擎视线深沉，默不作声的看了他一眼。
白墨却摇头：“我觉得不至于。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卿卿对你一直发乎情止乎礼的，人也单纯没什么心机，她做这些有什么好处？”
“我看就是她刚好这段时间住半山别苑，所以陪着夜大哥来一趟而已。”
白墨下了定论。
手机里的许言听了，未予置评。
说来说去总归都是猜测，夜正擎眉头冷皱，压着声音问道：“明郁寒人找到了么？”
许言听到了，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明家人将他接了回去，目前没查到航班消息，我们的人暂时没法动手。”
临城是明家的天下，他们可以不管不顾教训明郁寒，但那必然要将两家气氛弄僵。
夜正擎道：“他藏着的那两天，帮他忙的人呢？”
说到这里，许言声音小了些：“这个，还没消息。”
明郁寒号称将顾晓初绑走的那两天，人一直躲在暗处。
他们翻遍了他的势力范围也找不到。
与此同时，真正在看守所里的顾晓初，还被人在尸检报告上动手脚，试图诬陷她。
这绝对不是明郁寒做的，他的手没那么长。
也就是说这背地里还有人，甚至帮明郁寒的和陷害顾晓初的还是同一个人。
最重要的是这个人的行事手段，阴冷恶毒，又不露一点痕迹。
和那群老家伙的风格大不相同。
不揪出这人，夜正擎无法放心。
许言的话再次响起：“目前还在和陆西南陆律师对接，有情况我会及时汇报。”
白墨听着，扫了眼夜正擎，见他没反应。
他自己应了一声：“行了，你继续忙吧。”
说完挂了电话。
他补充道：“反正我觉得跟卿卿没关系，你要是不信，我帮你试探试探。”
他也没说怎么个试探法。
夜正擎听了，视线冷淡，倒是没有拒绝。
见状，白墨颔首：“等着吧。”
说着就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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