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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姐，您来了。”
楚宁凉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经过这一次的事情，绿意好像变得比以前对她更要来的热情。
楚宁凉走了过去。
绿意见她靠近便想要起身，楚宁凉忙说：“你先躺着吧，你的身体还很虚弱。”
“都躺了一天了，再不起来走走，四肢都要躺退化了。”
绿意笑着，甚至还在开玩笑。
这一刻，楚宁凉是真的有点不懂了。
绿意望着楚宁凉阴郁的脸庞，似乎是明白了她为什么不开心，便主动开口说：“小姐，您如今有空吗？
我先去水井那边里走一走，那边安静。”
楚宁凉没有拒绝，也没有带任何一个人，就只有他们二人。
水井这边就是伙房，平日里除了到了吃饭的时间才会有人过来，要不然就只有工作肚子饿向来偷吃的店员，否则一般这边是没什么人的。
后院里有一颗凤凰花树，入境已经已是深秋，树底下都是枯黄的树叶，不见一点绿色跟生机，看着好像死气沉沉的模样，但绿意瞧着，心里却是格外的平静。
先死而后生，好像是这个道理。
绿意回头看着黯然神伤的楚宁凉，说：“三小姐，我其实都听秋姑姑说了，听说您跟大人吵架了。”
楚宁凉没有说话。
其实，就她现在跟云迟的这种情况，她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吵架
她跟云迟，他们两个根本就吵不起来的。
绿意忽然叹了口气，笑道：“其实小姐，若是为了奴婢的事情，大可不必，像是我们这些个做暗卫的，都是命不值钱的奴才……
不，我们脸奴才都不算，就是个工具人，像是肉体或者是是想什么的，早就被抛弃了，能活着，对我们来说已然是万幸。”
她轻飘飘的带过自己在乞巧节那天所受的伤害，呢喃着，“我们这些人，原本就只是主子的一把刀、工具罢了。
您不要觉得，像是我被那些男人怎么样了，就会痛不欲生，其实一点都不会。
为了完成任务，出卖色相，身体的事情我们做的可多了去了。什么身体荣誉、清白自尊，这些都是我们成为主人的暗卫之前就要抛弃的。”
绿意呢喃着，轻描淡写，就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事情一样。
绿意告诉楚宁凉，她九岁的时候就已经被组织挑选进入培养暗卫的名单中。
他们这些暗卫就像是活在器皿里的五毒，互相残杀，拼尽一切的争抢食物、武器，只有干掉同一个器皿里的其他五毒，撑到一定的时间，才能从那个充满血腥跟杀戮的器皿出来。
可是从器皿里出来了，却不代表他们能够重见光明，他们还是生长在阴暗角落的虫子，避光生存，而他们存活的唯一目的，就是替主子完成任务。
绿意对楚宁凉笑着：“像我们这一类人，都是死过很多次的了，我其实也没有什么要求，只要能活下去、活下去就够了。”
楚宁凉听着这些，心里不是滋味，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她一直觉得自己不幸。
前世自己才站在顶峰不久，还未有享受到足够的掌声跟荣誉就死了，之后便穿越到了一个弃妇身上。
爹不疼娘不爱，开始的前段时间，她甚至要遭受辱骂跟毒打。
原来，还有很多人同她一样不幸。
或许，对那些人来说，她的处境甚至还较为好些。
“所以啊小姐，您不用为了奴婢跟大人闹不愉快的，奴婢跟在大人身边很久，从前见大人对……”
绿意声音一顿，讪笑一声，又说，“反正奴婢跟在大人身边，大人真的就只对你一个女孩子这么好。”
虽然绿意及时打住了声音的，但楚宁凉却还是听出了有些不对。
这云迟怕是有个前女友。
不过此时，楚宁凉也没有什么心情去对云迟的过去纠结。
虽说绿意的这番话的确是对她起到了暗卫作用，但却也没有说道她的心坎里。
“我只是觉得有些心寒。”
绿意听不懂：“但是大人一直对您很好呀？”
楚宁凉摇着头：“但是你也跟了云迟十几年，秋姑姑也一直对云迟很好，云迟对你都山企鹅如此狠心，等以后有一天，他不爱我了，或许也会这样对我。”
她真正怕的，是这个。
绿意跟了云迟十几年了，为他鞍前马后的处理许多见不得光的东西，而秋姑姑也一直对云迟很好，虽说??铝说悖?裁簧偬嵝阉?ス?试瞥俚墓?ィ
但秋姑姑说这些也只是因为担心她受骗，秋姑姑对云迟还是很好的，只要有准备她的东西，也会有云迟的一份。
可当她知道，若有必要，云迟也会对秋姑姑下杀手时，心里是后怕的。
楚宁凉忽然想到，若是当初自己没有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让她不许动公孙烨，这会儿公孙烨怕是连性命都没有了吧。
皇帝盛怒，到时候他自己或许也危险，更会牵连了楚家。
云迟一直对楚宁凉小心呵护，而楚宁凉也从来没有想过，一直保护自己的这个人，竟如此的危险阴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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