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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墨快步上前轻敲后座车门。
车窗缓缓滑下，昏暗中，陆白面色阴沉，眯眼假寐。
“坐进来。”凉凉的声音丢了出来。
江墨耐着性子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我出院你也没来看我。挺忙的啊。”
江墨脊梁一挺，这语气听着有点可怜。眼角余光瞥了一下男人神色，目光锐利，精神奕奕，没什么好担心的。
没听见回声，陆白缓缓睁开双目，斜了江墨一眼，却发现她手里捧着一束玫瑰，双眼倏地睁大，脸色陡然沉了下来。
他嗤笑一声，“原来是有人送花了。”
江墨张了张嘴，否认的话愣是没说出口。
“陆总找来，请问有什么指示吗？”
江墨没有正面回应，陆白眉头微蹙，冷声，“项目情况，你没什么要汇报的吗？”
项目中心虽然有负责人，在岳陆，总裁也会亲自过问。不过，一般这种小项目，总裁是没空理会的。
江墨暗道这十有八九是来找茬的。
她耐心说道：“还在梳理阶段，有项目企划书之后会提前约时间汇报。”
言简意赅，车厢内很快陷入了微妙的安静。
陆白双手合拢，“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刚接手项目，还未梳理清楚，暂时没有更多的汇报内容。”
很规矩，很官方的回答。
陆白扯了扯挺括的衣领，冷声，“不要别人一束花就被人家牵着鼻子走，有脑子就多想想工作的事，别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
语气里尽是无情的嘲讽。
江墨暗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被人卖了而不是我卖了别人？
她压着情绪，板着声音回：“好的。”
之后又是短暂的平静。
“还不走？”
江墨如逢大赦，逃也似的下车。
回来把玫瑰花用剪刀咔嚓咔嚓剪得只剩下花朵，就好像剪掉的是某人。
姜颖颖回来看着一桌子的枯枝败叶，吓了一跳，“干嘛，剪小人呢。”
“没错。”江墨继续狠下手，“小人当道，要干大事得先练练手。”
姜颖颖：……
力博的人再次约见面，江墨想起陆白那鄙视的神情，一咬牙答应了。
干就干，她非要在岳陆这大厂搞出点名堂来，打脸你那狗贼！
地点约在一家中式私家菜馆。小桥流水的新中式院落，装修低调而雅致，颇有一番情调。
同行的韦梦云还拍照发了朋友圈。江墨隐隐觉得规格略高，有些过了。
对方来了四个人，为首的业务总监廖宗鹏是个大肚便便的中年发福男人，梳着油光锃亮的大背头。
看到江墨，两眼一亮。
那天来公司闹事的男人杨少伟也来了，手持酒壶跑过来赔礼：“江经理，那天是我唐突了，我自罚三杯当作赔罪，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江墨轻啜两口，笑得意味深长：“我不是大人，你也不是小人，这酒我是当认识新朋友喝的。“
你顶多就是狗腿。江墨暗道。
众人皆笑。
“江经理年轻有为，说什么也要照顾照顾我们这些老顽固啊。”廖宗保半开玩笑地说着，很殷勤的给江墨倒酒。
江墨扬着酒杯打太极，“这话应该我来说才是，廖总是这行的老前辈了，对我们这些晚辈可要多关照啊，像苏大哥那天骂上门的场面还是越少越好。”
“那是自然，他也是被业绩逼急了才乱搞，我已经批评过他了，又不是第一次合作，咱们做的也不是一锤子买卖，哪能这么逼单。“廖宗鹏拍着胸脯道，”你放心，我扣了他这个月奖金当作惩罚。”
来回几句，那事就算揭过了。
边吃边聊，廖宗鹏殷勤地给江墨夹菜，还介绍了行业最新行情，有些江墨在公司的信息共享里看到过，有些还是头一回了解。
在行业待久了，廖宗鹏果然能吐点真材实料。看来也不虚此行。
江墨的酒量不大行，她嬉笑娇嗔只是象征性地小饮几口。
室内空气闷，她借口上洗手间暂时离席，到外面转一圈透透气。
回来时路过露台，她远远望见苏少伟和一个陌生男人鬼鬼祟祟闪进了角落。
江墨直觉事出有怪，忙跟过去，隐在墙的另一侧黑暗处。
隔着墙壁，那边故意压低的说话声清晰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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