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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天盛叹了口气，继而抬眼看向端坐在另一边的虞书锦，声音里莫名有些沧桑。
“终究，是我对不住丽清。”
虞书锦抿着唇瓣，脑海里的思绪一团乱麻，整个故事，她算是听明白，事情的中心点，俨然还在故事中另一个人身上——程丽雅。
或许当初，为什么程丽清忽然换成程丽雅，其中定然少不了她的手笔。
毕竟，一个主家，一个旁支，分别不要太过明显。
她站起身，朝着虞天盛伸出手，掌心向上摊开，没说话，但动作表明一切。
虞天盛嗫了嗫唇瓣，依依不舍的轻抚日记本表面，旋即轻放在她手中。
“这件事，丽雅也并不知情，不管怎么说……你们始终有血缘关系，别怪她。”
虞书锦听见这话，不由得冷哼一声，原以为他对妈妈一往情深，她倒要把证据摆在虞天盛眼前，叫他好好看看，自己身边睡了这么久的枕边人，究竟……是个什么样！
捏紧日记，拉着行李箱，作势就要离开，旋即像是想到什么般停顿下脚步，侧过眸子看他，冷声道：“程丽雅在哪？”
虞天盛抬眼看她，混浊双眸里说不出的愧疚之色，悄无声息叹了口气，一手撑着太阳穴，摇头道：“医院。”
高跟鞋踩在地钻上，发出清脆声响，直到那声音逐渐远去，虞天盛也。似乎被人抽去浑身力气，虚弱声线询问道：“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管家连忙扶住他，睨了眼虞书锦离开的方向，宽慰道：“老爷，您怎么会错呢？您可以执掌虞氏的董事，是谁的错都不会是您的错。”
虞天盛听着这番恭维的话，没再言语，指腹轻摁着太阳穴的位置，揉了又揉。
医院。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为了迎合节日气氛，医院也是早早就贴上春联，在一片白色中尤为显眼。
浓郁消毒水味道不停钻入鼻腔，虞书锦甚至来不及放行李箱，刚抬脚走进医院，转头就碰见提着保温杯离开的冷洛溪。
两人险些撞了个面对面，冷洛溪双手环胸，皱着眉头，踉跄几步，跟眼前人拉开距离，掀起眼皮，刚要发火，却在看清虞书锦的瞬间止住。
“书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哥呢？他怎么没跟你一起？”
冷洛溪一连串的问题像是狂轰滥炸的炮弹她着急忙慌挥了挥手：“我不知道，你去问他，我还有事，先走了。”
拉着行李箱，就往办公室方向走去，任凭冷洛溪在身后怎么叫都不回头，她这才叹了口气。
冷洛溪托着下巴，看着女人远走的背影，仔细思索两番，刚刚女人嘴里那不耐烦的语气，难不成说……他哥又跟人吵架了？这不刚和好没多久吗？怎么又吵架了？
顺带着她也背调动情绪，气鼓鼓往外走去，一把拉开车门，随手将保温盒塞进副驾驶。
怎么他哥就不能让着点人呢？好歹，虞书锦也是个女人啊？还是他自己的女人，也不知道一天到晚在跟人家争个什么劲。
跑车独特引擎声响起，炸醒整条街道，路人纷纷投去探究视线，在看清那一串炸眼烦车牌号后，顿时也不觉得有多惊讶。
整个夜城，除了那家人，还有谁敢用这么酷炫帅炸天的车牌号啊？不是8888就是6666的。
虞书锦三下五除二换上白大褂，她猛地回想起来，今天陆沛帆给她发消息来着，说是在高位截瘫病区看见虞曼雯。
这倒是剩了不少力气，短短几日，程丽雅就沦落到高位截瘫的地步了？
她双手抄兜，坐着电梯上楼，一路抵达高位截瘫病区，整层楼都充斥着一股哀怨气息。
想来也是，谁又能短时间内接受，自己从一个正常人，忽然变成残疾人呢？
她漫不经心走到护士站，打量一眼，随口问道：“那个，程丽雅在哪个病房？”
护士们抬起头，瞥了一眼她的工牌，语气忽然激动，难掩兴奋的指向走廊另一边：“就在2511病房，虞医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跟她说话的小护士，忙不迭抓着话头询问一句。
虞书锦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谢了，刚刚。”
然而小护士的态度却让她有些摸不准头脑，甚至还疑惑是不是自己男装没脱？低头仔细看了看，这不脱了吗？
他们那么激动干嘛？轻耸了耸肩，索性不再多想，迈着步子往病房方向走去。
高位截瘫病人几乎都是一人一间，为的就是避免有什么突发事情，而且，这类病人还要时不时关注他们情绪，以及心理方面问题。
避免情绪过激做出伤害自己或者他人的行为。
程丽雅双腿无法动弹，但也没有类似于肌肉坏死这样的情况发生，总的来说，只是瘫痪，却还没有要到截肢的地步。
她站在门前，看了一眼病房门牌号，面上情绪蓦的变得严肃，抬手敲响眼前这扇门。
“叩叩。”
虞曼雯正坐在床沿边，病房内安静得要命，她想要跟程丽雅说些什么，可对方偏过头去，根本就不理她。
“谁啊。”
她站起身，瞥了一眼程丽雅，对方显然也对门口来人十分关心，不由得脚下步子快了些。
刚一打开，便看清站在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虞书锦，当即没什么好情绪，作势就要关上门。
恶狠狠道：“你来干什么！”
虞书锦料到她的动作，一手撑着病房门，看了一眼里面，程丽雅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拉过被子，遮掩住自己的脸。
她挑了挑眉梢，仗着身高优势，看向眼前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虞曼雯，轻佻道：“怎么？我是医生，医生还不能来查房了？”
女人身上的白大褂是她无法拒绝的理由，虞曼雯依旧死死咬着牙，几乎用上身体全部力量抵着门：“我要换别的医生，你……不行！”
“让她进来吧。”
程丽雅不知在被子蒙了多久，探出头，微微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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