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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种异常表现让高黎明的心瞬间揪了起来。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张泉负责美东中心中医馆事务，与东海市中医院保持紧密合作关系，来中医馆坐诊的多位资深中医师都是他的关系。
如果他这边出现某种变故，对于美东中心来说无异于釜底抽薪。
不能大意。
必须提前有所准备才行。
防患于未然。
高黎明正紧张思索着对策，王强在中医诊疗室门口探头探脑。
“高主任？您在呢！”
王强进了门，随手将房门关上。
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
高黎明见状不禁皱起眉头。
他不喜欢王强这个人。
主要是因为此人从来都没把精力放在自己的业务上，成天狗揽八泡屎，啥事都想插一脚。
“王大夫，你不应该在美东中心坐诊嘛！跑来中医馆做什么？”
“这不明年打算继续报考东海中医学院研究生，来找张泉取取经。”
“你还真是锲而不舍啊！精神可嘉。”
王强听不出好赖话。
哈巴狗似的陪着笑脸。
“没办法，高主任您是知道的，我毕业于东海医学院继续教育学院眼视光技术专业，成人学历没法跟你们比，只能笨鸟先飞，想着更进一步。这不我刚刚拿到了中医执业资格证。”
说着，王强拿出手机。
给高黎明看自己刚刚拿到手的证书。
高黎明眼前一亮。
作为美东中心的全科医生，王强拥有医师资格证和医师执业证书，他当然是清楚的。
没想到王强偷偷摸摸还报考了中医执业资格证。
确实有些出人意料。
“恭喜恭喜，王大夫你还挺有上进心的嘛。”
“高主任过奖了。这不成天跟张泉大夫请教嘛！就对中医方面比较感兴趣，试着参加考试，没想到居然侥幸通过了。除了我个人努力之外，当然主要还是张泉大夫跟省里医学专业技术任职资格评审委员会的关系比较铁。”
王强有意无意透露他跟张泉关系匪浅。
明显是想引起高黎明的关注。
高黎明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他灵机一动，忽然想到了一个馊主意。
职场鲶鱼效应看似简单，却能收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既然张泉疑似有跳槽之意，那就不如直接给他施加一些压力，哪怕是敲一敲警钟也可以啊！
总之，
必须用些特殊手段才行。
想到这里，高黎明决定因势利导。
将王强作为搅动美东中心中医馆的一条鲶鱼。
“哎，王大夫，听你这意思，似乎对美东中心中医馆工作非常感兴趣啊？你是打算调过来？”
“可以吗？”
王强欣喜。
坐在他面前的是美东中心主任，
本单位内工作调动，还不是人家一句话的事。
他只是没有想到，领导会关心自己，主动提起这件事情。
“不瞒领导说，这几年张泉大夫对我的帮助确实不小，尤其是中医方面的指导，更是让我受益匪浅。虽说连续几年报考东海中医学院研究生未果，但是我毫不气馁，屡败屡战，准备明年再来。可惜张泉的工作重心转移到了我们美东中心中医馆，我们平时见面也少了。如果领导您开恩，把我也调到中医馆来，那可太好了。”
“没问题。”
高黎明爽快答应了。
他需要一条鲶鱼搅浑一潭死水，而王强作为搅屎棍完全可以胜任。
“王大夫，我正考虑近期给张泉配一名副手。你出门看一看就知道了，我们美东中心中医馆生意兴隆，客流量很大。张泉一个人负责这么大的摊子，确实让我过意不去。”
“对对对，张泉大夫太辛苦了，需要有人辅佐。”
“就你来担任中医馆副馆长，怎么样？”
“我？”
王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喜出望外。
“高主任，您不会是跟我开玩笑吧？这提拔也太突然了吧？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胜任这份工作。”
“如果你有顾虑或者其他困难，我可以另请高明。”
“不不不不。”
王强赶紧点头哈腰上前。
奴颜婢膝的嘴脸暴露无遗，就差给高黎明下跪了。
“既然领导瞧得起王强，那我肯定全力以赴抛头颅洒热血，绝对不能辜负领导的期望啊！”
“你想好啦？不再考虑考虑？”
“这有什么可考虑的？领导愿意给饭吃，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好，那就这么定了！”
高黎明起身准备离开。
特别又跟王强强调了一句。
“王大夫，你跟美东中心全科诊疗室那边交接准备一下，明天就来美东中心中医馆工作。”
“谢谢，谢谢领导栽培，我一定好好干！”
……
两个小时后。
张泉匆匆来到美东中心主任办公室。
原来，
高黎明并没有像电话里说的那样，在美东中心中医馆等张泉，而是早早便离开了。
因为他知道张泉和王强的关系比较密切。
任何风吹草动，王强都会第一时间秘密汇报。
高黎明突然给美东中心中医馆配备了一名副馆长。
名义上是协助张泉的工作，
其实也算是增加了一道防火墙。
即便张泉半道撂挑子，也能保证美东中心中医馆不出乱子，一切按部就班进行。
高黎明的用意如此明显。
张泉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他强压着火气进门，扯过一把椅子坐在高黎明的对面，神态悠然，脸上更是波澜不惊。
不愧是有着“老中医”之美誉。
高黎明暗暗佩服张泉的涵养。
“哟，张大夫西天取经回来啦？我还以为您得道成仙，就此仙境飞升，你我无法再续前缘。”
“高主任这话云里雾里，我是听不懂啊！”
张泉报以微笑。
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你今天特意到中医馆找我，应该是有重要事情需要商量吧？所以，我就赶紧跑回来了。”
“对，你不提这茬儿，我还差点儿忘了。”
高黎明故意调侃。
专戳对方痛点。
“上个厕所而已，居然需要两个多小时，你张泉大夫不会是不小心掉茅坑里了吧？”
“我老婆今天到东海市人民医院产检。”
“编，继续编！”
对于张泉这种托词，高黎明是压根儿不信的。
张泉，是1975年生人，今年都快五十岁了，而老婆王佳妮比他大三岁，如此高龄，恐怕小河里早就没鱼了。
怀孕？
还怀个鬼呀！
高黎明愈发相信张泉另有打算。
否则，
怎么可能连简单的瞎话都编不圆？
张泉则态度依旧。
他也知道以他们夫妇的高龄，怀孕生子确实有些天方夜谭，高黎明不相信也在情理之中。
掏出一沓产检单据摆在桌面上。
并，
朝高黎明做一个“请过目”的手势。
高黎明拿起产检单据翻看。
难以置信地摇摇头。
“我去！真的假的？王佳妮这岁数还真能怀孕？而且孩子都三个多月啦？”
“确实没有想到。”
张泉依然平静。
就像讨论其他人的情况一样。
“再过几个月，我老婆就整整五十岁了。我们两口子都是学医的，起码的常识还是有的。两年前，王佳妮绝经，我们两口子的夫妻生活就没有采取过任何措施。谁能想到她竟然怀孕了，也许是老天爷恩赐吧！”
“奇迹！这是生命的奇迹！”
高黎明不由得大发感慨。
将产检单据还给张泉。
“张大夫，你老来得子，可喜可贺。你可得照顾好我们王护士长，超高龄产妇就是必须重点保护的大熊猫！”
“谢谢高主任，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张泉并非是来跟高黎明闲聊天的。
而是不动声色地兴师问罪。
他作为美东中心中医馆的馆长，高黎明在并未与之沟通的情况下，突然安排了一位副馆长到岗，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这件事情必须说清楚。
他想听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高主任，如果我张泉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你作为领导可以直接指出来。都是一个单位的同事，有必要遮遮掩掩吗？”
“我不懂你的意思。”
高黎明当然不能承认。
因为这关系到是非曲直的立场。
“张大夫，我们两个的关系就不要胡思乱想了，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提出来！”
“王强怎么回事？”
“我正想跟你说这件事情。”
高黎明显得一本正经。
直视着张泉的眼睛。
他想用这种无辜而单纯的眼神告诉对方。
是你想多了。
“今天我到中医馆找你，就是想跟你谈谈配个帮手的问题。你张泉为了美东中心中医馆建设可谓呕心沥血、殚精竭虑，如今中医馆逐渐步入正轨，患者数量激增。而你一个人凭借瘦削的肩膀撑起这么大的摊子，作为美东中心主任，我于心何忍啊？”
“所以不经我同意，就直接把王强派来啦？”
“你要是不满意，我可以换别人。”
“这是换人的问题吗？我觉得你高主任明显是信不过我呀！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如果美东中心中医馆哪方面有问题，让你高大主任颇为忌惮，最好跟我明说。”
张泉准备跟高黎明直接摊牌。
他的脸上明显写着凛然不可侵犯几个大字。
誓要把这件事情搞得水落石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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